太子的外室美人: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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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各煎服一次后,果然头脑昏沉。戌时初,她便撑不住早早睡去。

    吴太医已克制用量,然她身体本就柔弱,只稍加重了风寒,便有些难以承受。睡梦中犹觉得不适,睡得十分不安稳,半梦半醒间,隐隐察觉一道身影坐在床畔。

    已是深夜,窗外新月如钩,细细一弧。床头立着赤铜鎏金的托架,顶端制成梨花样式,梨蕊缠托起一枚光泽莹润的夜明珠,透过重重帷幔,朦胧映上一袭云锦墨袍。

    锦缎柔滑,那淡淡珠光流转,似孱薄一层轻纱,夜色中塑得那清峻身形如重雾半笼的寒山。

    江音晚蓦地睁开了眼。

    半浑噩半清醒的头脑里,又涌上前世画面。

    亦是这样一个深夜。那已是江音晚设计落胎之事被裴策察觉后。

    裴策以失职不察之罪,将那十日佛堂值守之人尽数杖毙,又将近身伺候她的宫人统统换了个彻底,她所熟悉的宫人,只剩了秋嬷嬷。被换下的宫人,恐也难逃一死。

    这便是天子之怒。前世的他,并不在她面前掩饰骨子里的暴戾,用这样多的人命和鲜血,教她记住自己的错。

    但裴策终究留下了潋儿性命,只将她打发到了西苑去服侍太妃太嫔。

    他甚至仍许江音晚住在紫宸殿内,卧床休养身体。小产于她损耗太大,每日名珍良药如流水耗下去。

    然江音晚心已如朽木,起初不肯服药,当日便收到了一个紫檀嵌螺钿的小小攒盒,同曾经残留着麝香气味的盒子别无二致,打开来,却是一根断指。

    潋儿的尾指。

    她从此不敢不喝药。

    中秋夜,阖宫宴饮。她仍在静养,自然未能出席,静躺在紫宸殿的御床上,迷蒙睡去。帐幔依然未换回上用的明黄,而是换成了浅浅的湘妃色。

    不知夜深几何,她于半梦半醒间,依稀看见床畔坐着一道峻拔人影。

    鎏金灯柱镂雕成相戏的龙凤,交缠着逐那一颗高高托起的夜明珠,清凌凌染在那一袭明黄绫袍,盘金密绣的团龙纹,狰狞肃穆。

    淡淡龙涎香笼过来,清冽中掺了一点酒气。裴策容色半掩在夜色里,看不分明。

    江音晚只眯萋着眼瞥过一眼,便重新阖目欲睡。

    蓦然有一只大掌,掐上她的细颈。

    第47章 离   服药

    明黄袖口, 八宝平水纹托起凶狞行龙,密绣的历历金丝,在岑寂中泛出森然寒芒, 衬得那只大手白至皙冷。

    手背青筋鼓起, 扼住了锦衾外那截秀颀脖颈。

    江音晚只觉有毒蟒逼近, 势欲缠绞, 她紧紧地阖着眼,分毫不敢动弹。

    扼在裴策掌下的颈, 纤细微凉, 似冰魄凝就,颈侧脉搏隐隐, 是她脆弱的生机, 轻易可以折断。

    便再没有人能让他痛苦。

    裴策每一个指节都屈得筋骨紧绷。他分明是极用力,眼底阴鸷冷戾,当真恨极。却不是在用力地收紧,而是死死地克制。

    想象中的窒息没有到来,江音晚感受到他虎口和指节薄茧,微微摩挲在颈上,竟是他的手在轻颤。

    良久, 她听到裴策低声的自语:“你究竟为何, 要这样待我?”

    他没有自称为“朕”。

    那般的沉痛椎心, 带着与他从来不符的茫然,像一叶孤舟被困在了淼淼烟波里,四望无路。

    全然不似事发的那夜,他咬牙切齿地连说了两个“好”字,怒火幽沉,甚于炼狱修罗, 后面的每个字却都咬得极轻,一一平缓吐出:“江音晚,你真是好极了。”

    当夜的雷霆大怒,他至少仍是睥睨天下,掌握方寸,生杀予夺的帝王。

    而此时,他只是困顿潦倒红尘客。

    这念头教人一惊。

    他明明没有掐紧,江音晚却在这一刻,真切觉得喘不上气来。仿佛溺水的人,一寸一寸由着那冰湖没顶。

    她依然假装睡着,感受到裴策慢慢收回了手,静静坐在床畔。沉默里若有一把钝刀,在她心头一点一点割着,黏连皮肉,锉磨骸骨。

    他最终只是为她掖了掖衾被,便踩着夜色,脚步轻缓离去。

    明明紫宸殿内殿是帝王寝居,历来嫔妃留宿被视为殊荣。江音晚无名无分,又惹天子大怒,裴策这段时日不愿见她,却不是让她迁出,而是每每独自在前殿的榻上囫囵将就。

    江音晚慢慢睁开了眼。中秋的月,该是圆满至极,洒入子夜的深殿,如一地的霜露。

    因她小产后体虚畏寒,殿内已燃起了熏炉。鎏金错银的紫铜炉里,银丝炭无声无烟,她望着那一点猩红的光亮,在霜白余烬间微弱跳动,是血漓的心跳,似下一瞬便要熄灭。

    夜那么长,溶溶朗月和一星火光倏尔淡去,原来还是贞化二十四年的元夜。

    床畔人影犹在,江音晚借着夜明珠莹然一泊清辉,怆然看向他俊逸眉眼。纠葛两世,此一望,便该是尽头。再走下去,唯剩玉石俱碎,两败俱伤。

    她必须离开了。

    裴策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取下一方湿润的巾帕,另一手覆上去。

    江音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发烧。怪不得头脑昏昏胀胀。

    额上温热手掌已经收回。裴策漆眸映着微光,幽邃如潭,深暗难以估测,只看得出表面的平澹。

    他嗓音磁沉,缓缓道:“烧还是未退。”

    江音晚不知该如何接话。为何发烧,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听裴策接着道:“不是已经喝了药?怎么病情反而加重了?再请太医来看看。”

    江音晚心中骤然一紧,担心他传唤的并非吴太医,而是从前惯用的罗太医,急忙开口,染着微微的沙哑:“殿下,夜已深,便不必折腾了。”

    裴策本已转头向外间,欲作吩咐,闻言,目光漫然落回她面上。

    浓睫覆下一片鸦影,深眸淡淡。不知是否她心虚之故,恍惚觉得那双眸子似审视般,在暗影里划过一缕蝶须般疏浅的晦戾,不可捉摸。

    江音晚硬着头皮,继续劝道:“吴太医今日说我风寒轻微,按方服药三日即可。或许一时反复,也是正常的,殿下不必担忧。”

    前面几句是实话,吴太医诊脉时素苓亦在场,江音晚试图鼓起一点底气。

    裴策耐心听她说完,未发一言,只静静看着她,不知想了什么,一分表情也无。

    寂夜阒然,香漏烟烬无声落下,江音晚清晰闻得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坠下去。

    裴策终于轻轻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将字道出:“那便听晚晚的。”

    又嘱咐她:“这几日便乖乖喝药,好好休养,不可再吹冷风了。”语气寻常。

    江音晚心虚地觑着他淡然神色,竟愈发觉得莫测,如一幅浓淡山水,静水映出奇峻山岳,墨色几欲噬人,再一望却只是寂和,并无分毫旁的情绪。

    裴策重新拧了帕子,覆在她的额头,依然静默坐于床畔。

    江音晚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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