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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同眠》 9、第9章(第1/2页)
这个城市的气温一直喜欢玩满三十五减二十的把戏,秋雨下两场,温度就低到了二十以下,宋书眠替季奶奶收了席子,又将褥子拿出来,铺四件的动作很利落,生疏都被留在了两年前。
“空调回头我买个罩子来罩上,不然藏灰,对肺不好。”她顺手把遥控器塞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季奶奶有些迷糊,回答得也慢,哼唧了两声。
“换季头晕?”宋书眠问道,“要不带你上医院输个液?”
“不去了,不去了,适应了就好了。”
“心疼医保啊?”
“……本来就没多少钱,买药还能久一点,”季奶奶往床头上靠,“你别管了,快走吧。”
“午饭冰箱里有包子,你自己热一热,”宋书眠帮她掖好被子,“用煤气的时候当心点,人别走开,知道吗?”
季奶奶咂了个嘴,“知道知道,你怎么比徐放还啰嗦,快去快去。”
宋书眠还想提气关照一下让她别开窗、关好门之类的琐事,老太太两眼一闭,头偏过去了,都不爱搭理她。
她摇了摇头,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那我走了啊,晚上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终于磨磨蹭蹭地出了门,这次再去见徐放,好像都没之前着急,不知是因为见到过了,还是因为心里有鬼。
上次那个快要让她呼吸不过来的问题,始终没找到答案,宋书眠都有点不敢去见他了。
风雨天,她穿了件薄薄的针织衫,套了个外套,掏出了一直放在行李箱里的牛仔裤套上了,还能穿,挺好的,宋书眠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去见徐放,都是拿到什么穿什么,今天反而讲究了起来,还特意拿出自己以前的衣服。
是想提醒这个男人,她身上还有宋小姐的影子吗?
等到冬天,她就24了,这五年几乎耗光了她作为宋小姐的所有心气和棱角,所有的感官和情绪都以更直白、更圆滑的形式出现,宋书眠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不是宋小姐了。
她不知道,徐放会不会失望。
从地铁上下来,搭上公交车,人还不少,宋书眠站在车厢中间,旁边乘客的雨伞没收好,蹭在她的小腿上,等到了市郊,乘客少了,她寻了个位子坐下来,才发现裤管湿了一大滩,伸手一摸,湿了的牛仔裤都发硬。
心里又一次打上了退堂鼓,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放,也在思考今天要不要和他说实话。
到站的时候还在下雨,市郊的雨量比市中心还要大一些,风都将雨线刮成了斜的。
兴许是这个天气还来探监的人少,门卫大爷难得主动和宋书眠打招呼,“这么大雨还来啊,小伙子有福气啊。”
她特别爱听这样的话,谁夸徐放有福气她就特高兴,好像自己就是那个福娃,送烟的手都感觉往里头伸了两寸。
宋书眠这次没选最靠墙的位置,往外挪了一个,那个光线确实太暗,她回去后几天,都记不太起来徐放左边眉角的样子。
端端正正地坐好,她还把电话拿下来检查了一下,挂回去的时候里面的门还没有打开,宋书眠开始紧张了,徐放上次没答应见她,难道今天不会来?
等待会让时间变得漫长,宋书眠十个指头的倒刺都被拔光了,再看手机也只过去了三分钟,心脏跳动得越来越重,她开始觉得口干舌燥,不安感从小腹蔓延上来,几乎要从下往上把胃顶着。
隔断玻璃内的铁门不开,外侧的铁门也不开,她的呼吸都开始刻意变轻,肩颈的肌肉明显紧绷了起来。
即使过来的路上多犹豫,真到了这里,还是想见到徐放的,上次短短的见面,解不了的不止有疑问,还有冗长的、冗长的思念。
或许是万物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先打开的,是里面的那扇铁门,徐放从对角处向她走来,还是那么高,她坐着只有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这个男人,比上个月见他时,更冷峻了。
坐到对面时,宋书眠已经迫不及待将电话拿了下来,还冲他笑笑,指了指里面电话的方向。
她刚想说话,就笑不下去了。
这次想看清的,徐放的左边眉角,贴了个肉色的创口贴,预备开口的“你好吗”好像在直观地给了她回答,于是开场白就变成了,“你怎么了?”
徐放好像知道她会这么问,迅速接了话,口气和以前一样淡,“没什么。”
“受伤了吗,是打架了吗?”宋书眠问得急,她看过不少监狱题材的影视剧,里头门道多,左一个大哥,右一个大哥的,还要争地盘、抢东西,不顺眼就会抄家伙干起来。
“没有,”徐放淡淡勾了个嘴角,“滑了一下,擦破的,刚刚去了趟医务室。”
宋书眠的手不自禁地就往上抬,隔着玻璃摸向徐放左边眉骨的位置,小姑娘的脖颈修长,皮肤又白,没有任何青筋的痕迹,她甚至还无意识地抬了抬头,让坐在里面的男人看到了她脖颈上绷出来的筋,和精致细巧的锁骨。徐放的头低了下去,好像他的目光会对她造成亵渎。
“疼吗?”
男人放在底下的手又攥紧了,这次攥的是裤子,到这来这些年,苦头吃过、也被立过规矩,班房的老大认过,前期屎尿屁没少沾,被殴打的次数也不算少,后来豁出去认真打了一架才让他们服,虽然被罚了一个星期的禁闭室,但至少回到班房的日子好过了点。
男人和男人的对抗,直接,没有套路,也是在那次之后,那些曾经向他挥拳的人,才开始问他是为什么进来的。他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其词,直接说把一个欺负小姑娘的男人废了,收获了大多数人尊敬。
强.奸犯在牢狱里的地位一直是最低的,没品、没德、没能力,徐放这样的,会被他们称为好汉,说他有血性,更夸张的,叫他英雄。
英雄会被追捧,但很少被人问疼不疼。
无论徐放怎么克制,都无法忽略心中对宋书眠出现在面前的悸动。
继上次被宋书眠强迫对视后,这是徐放第一次尝试,盯着宋书眠的眼睛,他摇了摇头,“不疼。”
“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吗,”她又皱了皱眉,好像在嗔怪他的不小心,“里面地板很潮是么?”
一言一语还没超过十个来回,徐放的心就化了,他突然觉得刚刚在里头的架没白拉。
班房里新进来的两人因为点口角大打出手,他刚被通知了宋书眠来看他,那一刻真担心因为他们的闹腾,管教索性整个班房戒严,平日里不愿介入别人恩怨也沉默寡言的人,出了手,后果就是眉角挨了一下。
但看着宋书眠脸上的担心,他还是觉得没必要、不值得,替她不值得。
他也紧张,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瞒她,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嗯,潮。”
玻璃外的小姑娘好像很快适应了这种谈话的节奏,开始跟他抱怨起来时的遭遇,还特意站起来给他看湿掉的裤管,他实在无法将满溢的情绪完全控制,表情上一定出卖了少许的疼惜和关心。
不见她时,徐放每个月都在训练自己的铁石心肠。
可上次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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