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夜: 68、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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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知道了。”

    “今晚十二点,我在这等你。”

    周悯发完这两条消息后,又把见面的地点发了过去。

    手机是保镖给的,好在她还记得之前伪造的身份的账户密码,登录上去后,直接翻出了陈恕的联系方式,约她出来为之前的事情做个了结。

    保镖还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她知道周羲和是想要她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纠缠周绮亭。

    她欣然接过,也没有拒绝周羲和的司机要送她离开庄园的举动,心安理得地坐上这趟没有归路的车。

    此时她端坐在车内,望向窗外,默默地消化着刚从周羲和口中得知的信息和自己推测出的真相。

    在气候温暖的g市,很难从视觉上感知到寒意,现在即使现在是深秋,车窗外的树林依旧染着绿。

    而一旦枝零叶落,也就意味着枯寂瞒过了秋天的眼睛,携着寒意悄然降临至冷冬。

    生机掩肃杀,金玉藏败絮。

    g市向来如此,或者说,是联邦向来如此。

    车辆一路向前,载着周悯远离了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场美梦。

    周悯让司机把车开到近郊就停下了,她现在还是通缉犯,总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市区里,需要做些乔装才能赴约。

    下车后,她戴上口罩,压低了头上鸭舌帽的帽檐,让阴影遮住双眼,然后转身拐进了街巷中。

    等察觉到身后跟梢的视线消失,她才将手里折成了两半的银行卡随手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她收下银行卡只是想让周羲和放心。

    在得知了那件事之后,即使没有这笔钱,周悯觉得自己不能、也不会再回到周绮亭身边了。

    她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真的就只是一个错误,错误地出生,错误地长大,错误地给无辜的人造成伤害。

    越是弥补,伤害就越深。

    眼眶泛起酸涩,她下意识抬手想用指腹揩去泪水,却发现眼角一片干燥。

    她怔愣了一瞬,突然低声笑了笑。

    到底是对于宿命的无力让她哭不出来了?还是暗燃的怒火烧干了泪水?

    不同于上次重伤时的束手无策和绝望,正常状态下的周悯只要遮掩得足够小心,就有相当大的把握不被路人认出来。

    她用伪造的身份账户上余下的零钱,买了一些乔装的用品、一把看起来十分锋利的匕首,以及一盒水蜜桃味的糖果。

    她约陈恕见面的地方在邻市,如果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她无法规避跨市虹膜检测,所以做好乔装后,她用账户上的最后一点钱打了一辆车。

    司机只在她上车的时候瞟了她一眼,其它时候便如常专注于驾驶,显然没有认出她就是现如今调查署的头号通缉犯。

    她刚刚上网查看过,自己的罪名还远不如排在第二的陈恕来得触目惊心,却被排在了首位。

    看来是自己绑架周氏集团继承人的事实实在在地惹怒了调查署的高层,才会让调查署发出这么滑稽的通缉令。

    想到周绮亭,周悯掀开铁盒的盖子,拈出糖霜最多的一颗软糖扔进嘴里,想用舌尖的甜味压下心底骤生的苦涩。

    可又怎么压得住呢。

    她人生中的最后一点真实的甜,正如当年那个只剩了几颗糖的糖果盒一样,都被悄无声息地偷走了。

    她从来只配那些虚假的事物,连甜意也只能在失去后从回忆里汲取。

    近郊到邻市的距离不算太远,等到周悯下车的时候,铁盒里的软糖已经不剩多少了。

    于事无补的甜在不知克制的摄入下层层叠加,她咂着发麻的舌面,盖好了铁盒的盖子,将它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和那把匕首放到了一起。

    她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往今晚的目的地走去。

    迈步间,软糖与匕首一里一外地轻敲着铁盒,发出了质感不同的撞响。

    -

    那天独自逃走后,陈恕就再也找不到周悯的踪迹,一度认为周悯可能已经死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之所以没往周悯被调查署抓走的方向想,一是因为对周悯的通缉令还没被撤下,二是她后来通过一些渠道得知了周悯那天根本就没有把定位发给调查署。

    所以周悯那天是诈她的。

    这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临死都不肯摘下面具,露出嗜杀的真面目。

    陈恕得知了自己再一次被捉弄后,却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懊悔。

    为什么不早一些把自己为她做的那件事情告诉她呢?

    就算当时身受重伤的周悯力气不足以用匕首洞穿陈恕的心口,但怒意驱使下,至少也足够周悯划破她的动脉,让她在失血中慢慢死去。

    再不济,用枪射杀她也行啊,哪怕那种死亡只能感受一瞬,也好过长久地活在这个无趣的世界里。

    好在,命运眷顾。

    就在今天,她收到了此生中最令她兴奋的消息——

    周悯不仅没有死,还得知了她当初没能说出的那件事。

    这意味着,陈恕终于能如愿死在周悯的手上了。

    会是像她所期待的那样,用匕首插进她的心口吗?看着周悯发过来的那个熟悉的定位,时隔几年,陈恕再次感受到了像那天一样心脏狂跳的感觉。

    开车过去邻市所需的时间不用很长,陈恕把衣柜里没穿过的、准备杀人时穿的衣服都取了出来,逐一试穿,许久才挑到较为满意的一套考究的黑色西装,搭配黑色的领带。

    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陈恕一定会去专门定制一套衣服。

    毕竟能死在周悯手里,是她此生的唯一夙愿,当然要准备得隆重些。

    在换上衣服前,她取出那个被周悯随手扔掉的、用来装烟的糖果盒,从里面拿起剩下的最后一根烟,放在鼻间嗅闻。

    淡淡的水蜜桃味与烟草味糅杂,是周悯在她记忆中的气味,一种呛人的甜香。

    久置的烟已然有些受潮,她把烟叼在嘴里,擦燃防风打火机,将腾腾的火苗凑近烟头,深吸了几口才勉强点燃。

    强行抽取的烟气沉闷地刺着口腔,刮过喉咙,留下辛辣而苦涩的味道,陈恕却陶然地享受着,直到烟草燃尽,才恋恋不舍地把这将熄的回忆摁进左手手心里,准备一同带进坟墓中。

    灼烫的痛随着最后一缕薄烟,永远地烙在了陈恕身上。

    待到一切细细准备妥当,陈恕才开车前往周悯说的那个地方周边,先在附近兜了两圈。

    有了前两次受骗的经验,为避免节外生枝,她远远地巡视了一番,确认周围没有调查署埋伏后,才欣然奔赴自己的葬礼。

    那个地方正是当年周悯血洗组织的地点,山间的一栋私人别墅,组织被消灭后,这栋房产也随之被废弃,曾经富丽堂皇的外表经由时间覆盖上了破败。

    陈恕将车停在附近,轻车熟路地绕过颓塌的围墙,推开了吱呀作响的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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