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夜: 47、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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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们已经将周边都反复搜过了,除了房子里遗留的血迹和第三人的足印外,暂时还没有其它线索。”

    “因为当天晚上近郊发生的枪击案,现场也有周悯的血迹和第三人的足印,调查署那边也在全力搜捕二人,说只要有消息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我知道了,扩大范围,继续找,一定要在调查署之前把人给我抓到。”

    周绮亭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放回床头柜上,手越过才吃了几口的、早已凉掉的半流食,直接拿起佣人备好的药和水吞服。

    如果不是妈妈临走之前盯着她进食了一会才离开,她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昨天短短的一天时间里,私人医生和护士在vip病房里进进出出,给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心理医生也过来见缝插针地做了心理评估。

    她清楚自己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里妈妈想必是急坏了,所以也就耐着性子由着妈妈的安排。

    她也清楚知道,被周悯绑架的这三天里,除了那场因为自己绝食而突发的高烧外,她根本就没有吃什么苦头,相反地,周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实在是不像一个变态杀人犯。

    也许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周绮亭陷入了回忆。

    那天夜里,退烧后的周绮亭听见门口有响动,便站在门后,却看到那个绑架了她的人出门许久后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地回来。

    当时见到对方的惨状,周绮亭心里顿生的哀怜和长久的恨意,各执一端,持续地拉扯着心脏,几乎要将她撕碎,让她无暇思考更多。

    看到周悯眼里的哀求和渴望,还有颤抖着张开的双手,周绮亭那时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想将她拥入怀里。

    而那个冰冷的怀抱和肩头的重量又顷刻间将她的理智唤回,赤裸裸地提醒着她,这个人是周悯,草菅人命的周悯。

    自己怎么能够怜惜这样的人呢。

    这些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于是周绮亭亲手将报应加深,发泄自己满溢的恨。可看到她倒下后,却没有感到一星半点的痛快,反而让痛意从胸口蔓延。

    为什么呢。

    转身的时候,水雾霎时盈满了眼底,在决然前行去寻找救援的步伐中晃荡着想要往下坠,她慌了,她意识到自己不想失去这个人。

    周悯,你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原地等我呢?

    周绮亭没有办法分辨,在带人折返回去却发现周悯消失时,心里是担忧更多,还是想要报复的想法更多。

    她只知道,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催促着她快点将人找到。

    于是周绮亭不顾妈妈的阻挠,派出了大量人手去寻找,活要见人,死,不,周悯不许死。

    周悯要死也只能死在她手里。

    可两天过去了还是没能找到周悯的行踪,一想到那张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苍白的脸和那个近乎绝望的眼神,不详的预感几乎化作实质,重重地堵在心口,令周绮亭一刻也无法安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缓慢的踱步声在室内机械而重复地响起,直到短促的电话铃声将她从凝重的思绪中唤回。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所说的话,周绮亭心里一紧。

    -

    为了避免陈恕发觉不对劲又折返回来,周悯在确认了自己还能勉强移动后,把陈恕给她处理伤口时取下来的个人物品都收拾好,离开了那个临时据点。

    伤口在她昏迷的时候才止住血,经过刚刚的一番拉扯又开始隐隐渗血。这次是贯穿伤,所幸子弹没有遗留在里面,陈恕给她做了简单的缝合包扎,但失血过多让她昏迷了两天才醒。

    虽然她们以前都受过必要的急救训练,以便在危急时刻能够自救或救搭档一命。但据点毕竟条件有限,而且杀手也不是专业医生,只是暂时保住一条命,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个人运气如何。

    周悯的运气素来很差。

    她以前也中过枪,痛感倒是不相上下,但身体不会像现在这么虚弱,她猜测这次应该是伤到了内脏,才会让她连走路都觉得费劲。

    周悯压低黑色棒球帽的帽檐,将苍白的脸色掩藏于阴影之下,吃力而缓慢地行走于被夜色淹没的小巷中。

    陈恕把她带走时她毫无意识,很多东西都落在了那套房子里,如今必然已经被调查署翻了个底朝天。她现在没有化妆,甚至连备用美瞳都没有,此时但凡有眼尖的人路过看她一眼,都有可能发现她就是调查署的头号通缉犯。

    不止调查署,周家的人也在重金悬赏她,声称只要能提供有关她的行踪线索,就能获得不菲的报酬。

    没有直接悬赏她的命,这倒是让人意外。周悯匆匆浏览完相关消息就关掉了屏幕,手机的电量已经所剩无几,在抵达安全的地点前,她需要省着点用,以免落得身受重伤又身无分文的凄惨下场。

    可是又能去哪里呢。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好像一条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

    周悯忽然想起周绮亭喝醉的那天,自己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她语气含糊的那句“你是……小狗。”

    原来小狗真的是在说我啊。周悯眼含眷恋,干涸的嘴唇抿出一抹苦涩的笑。

    她知道,如今沦落到这般境地,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当初脱离组织之后,明明终于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平凡生活,却偏要为了钱而重新举起屠刀。

    获取钱财的方法有很多,怎么要为了快速和便捷而选择最为人所不齿的那一条路呢。

    如果福利院的人和小何老师得知了资助的来源,她们应该会为此而感到心惊吧。

    自己又怎么能够用救助福利院为借口,去撇清曾经犯下的过错呢。

    是周悯亲手将过去的自己推回深渊,坐实了累累罪行。

    当初在放弃任务目标去救周绮亭的时候,明明已经发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对她的安危弃之不顾,最后却还要为了那点执念去伤害她。

    她当年和自己一样,也才只是个十岁的孩童,自己怎么会冀望她能改变福利院的惨状呢。反倒是自己,怎么偏要揪着那个承诺不放,偏激地要和她一同赴死呢。

    周悯当初为自己一身伤痕编的那个故事,故事里的她真的不怨那个留下踪迹的人质吗?现实里又真的不怨间接导致她被歹徒迁怒的周绮亭吗?

    可救人是她的选择,错误的根源从来都只有她自己。

    是周悯放任了内心的阴暗,一意孤行,执迷不悟。

    肮脏如她,卑劣如她,如今还有什么理由苟活于世呢。

    周悯行尸走肉般前行着,不知终点,却不肯停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血液里的罪恶随生命燃尽。

    终于,她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跌坐在一处废弃建筑旁。

    静坐下来,她才感觉到,原本因为失血而降低的体温,如今攀升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靠着斑驳的墙根,看向泛白的天际,她突然想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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