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绯闻: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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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一样,没有再进过生人了。桐陵城门也随之紧闭,不许进也不许出,所有衙役都在搜寻贼人行踪,家家闭户,路上别说行人,连只苍蝇都难见到。

    哪来的客人?

    裴濯看出江柔的疑问:“他今早随护送圣人敕令的队伍进城,入住驿馆。我与他相约,半刻后于此处相见。”

    裴濯又朝周合略微偏头:“按我交代的行事。”

    “是。”周合应下后,眨眼的工夫就跳上了屋内的房梁,无声地融入暗角阴影里。

    江柔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垂首退出屋子。果然,她刚转身,就看到廊下有一个宽袍大袖的人影,披着夜色迎着夜风,徐徐而来。

    江柔躬身迎客:“请。”

    “有劳。”那人衣袂飘飘地进了屋,语带笑意,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

    在二人错身而过时,江柔从那人的身上嗅到比屋外夜色更阴冷的凉意。她的心骤然提起,本想暗中提醒裴濯,但一想到周合在屋内,陷入危险的绝不会是裴濯后,便放心地关好屋门,自行离开了。

    “伯

    珪,久见了。”裴濯坐在床上身形未动,只朝来者歉然一笑,“我腿伤不便,不能见礼,望伯珪海涵。”

    “明之已是一城之主,官商有别,应是我向你行礼才是。”陆琰敛起衣袍,正色跪下,又以额重重触地,声音低而沉,“主上万安。”

    裴濯见陆琰如此大张旗鼓地行礼,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许多,声音也冷了下来:“不必如此见外,坐吧。”

    陆琰察觉到了裴濯的冷淡,但他假装不知,不仅没有起身,反而朝裴濯的方向膝行几步,语气谦恭又诚恳道:“桐陵抚南已在囊中,沂北七州也是唾手可得,只待主上振臂一呼,群贤毕至,人心所向,光复大胤指日可待了!”

    “你不必试探我,我和裴家都无此意。”裴濯半阖着眼皮,毫不掩饰对陆琰口中之事的疲惫与倦怠,“如我最初同你说的,这只是一笔交易。鄞人收复沂北七州,胤人重获良籍身份,岐人皇族收归军权。等战事结束,你我的这笔交易就算了结了。”

    陆琰收起片刻前卑躬屈膝的模样,缓缓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裴濯:“我没想到,你竟真的能做到。”

    “事在人为。”裴濯轻描淡写道,“加之,我运气不错。”

    “你的运气的确好过很多人。”陆琰掠了一眼裴濯用被褥遮挡住的双腿,“伤势如何?”

    裴濯没有直接回答,极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块六瓣梅花的墨色玉佩,放置于离陆琰最近的床沿边上。

    看到玉佩的一刹那,陆琰的眼眸震了震,但脸上仍带着笑:“明之,你这是何意?我名下虽有不少当铺生意,但并非什么都收的。”

    “交易结束,先人遗愿已了。今后此物于我而言,将是个不小的麻烦和累赘。”裴濯静静地看着陆琰,没有太多情绪,“伯珪,你比我更适合当它的主人。”

    陆琰的目光在那块玉佩上停留了很久,久到他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不得不用力地抽了抽嘴角,才说出话来:“我是个商人,钱货两讫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贪心,对一个商人来说,十分危险,甚至致命。”

    裴濯没有对陆琰的一番话直接表明态度,而是用眼神指了指枕侧的那摞公文信函,用闲聊般的语气道:“雍京传来消息,令弟已重新掌控王宅,不日将继位新皇,并选出新的国巫。眼下宁氏已折,魏氏不必再畏惧这柄断剑,伯珪不归家看看吗?”

    陆琰和裴濯对视了片刻,旋即一起笑了。

    “明之,你也无需试探我。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个商人。”陆琰朝北方望了一瞬,又收回目光,“那里并非我的家,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裴濯听完后,重新拿起墨色玉佩:“即为无主之物,那便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说完,裴濯在陆琰面前,就将那玉佩掷于地上,四分五裂。

    “从此刻起,他们都是自由身,不再受任何人驱使,包括你我。”

    陆琰知道裴濯所说的“他们”,是指那些身上烙刻着六瓣梅花印记、以复国为己任、散布在各个角落中的暗桩。

    陆琰望着散落一地的玉佩碎片,呼吸莫名松快舒畅了许多,像是多年压在心口上方的一块巨石崩碎了,他终于可以和寻常人一样随心所欲地哭和笑,不用事事瞻前顾后和担心朝不保夕了。

    陆琰从那些碎片上移开视线,重新对上裴濯的目光,笑着道:“当时我若接下玉佩,怕是不能活着走出桐陵吧。”

    裴濯也笑:“我若应了那声‘主上’,怕是见不到明日的朝阳吧。”

    事情谈妥后,二人都无意继续共处一室。陆琰推开屋门准备离开时,突然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一侧:“她还好吗?”

    裴濯的声音从陆琰身后追上来:“我会照顾好她。”

    陆琰回头,深深地看了裴濯一眼,把想要去看看她的念头压下,没再多留:“告辞。”

    “不送。”

    周合从房梁上无声跃下,看了看满地的碎片,又看了看陆琰离去的方向:“真的不杀吗?他虽然没碰,但盯着看了足有半柱香,定是万分想要的。”

    周合不太明白,二公子想杀一个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条件,千叮万嘱,只有当那人伸手拿起那块黑色玉佩准备离开时,才能将其灭口。

    裴濯闭上眼,似乎没有心力去详细解释,只能言简意赅道:“收复的沂北七州容不下一个想要复国的逆犯,但容得下一个只想赚钱的商人。”

    周合听不懂,自从潞州重伤,他吃了很多药扎了很多针,身手虽然不比以前逊色,但脑子是越发不好使了,稍微用一用,就累得不行。他懒得再想,朝裴濯点点头,就跳上屋外的飞檐,潜入暗夜当中。

    待裴濯平复了起伏的心绪,能调整出合适的情绪去见窈月时,他才睁开眼,却发现半开的屋门外站着个人影。

    是窈月。

    裴濯惊讶:“你怎么……”

    窈月无视他的惊讶,直接开口问:“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不过……”裴濯本想说等他把地上弄干净后,再让窈月进来。

    可不等他说完,窈月就动作利落地关上屋门,然后踩着一地玉屑碎片,径直走到他的面前,站在床前继续问:“我可以躺在这儿吗?”

    这回,裴濯还没回答,窈月就自顾自地脱鞋、掀被、上床。

    裴濯赶紧往床内深处挪了挪,但因动作过急,又碰触到腿上的伤口,终究慢了几分,窈月的手臂已经环上了他的腰身。

    窈月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着面露惊惶的裴濯:“我可以这样抱着你吗?”

    裴濯的喉结动了动,偏头避开她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你,睡不着吗?”

    “嗯,”窈月往裴濯的方向靠了靠,“一闭上眼,要么是爹满身是血的模样,要么是娘肝肠寸断的哭声,头很痛,心也很痛,根本睡不着。”

    裴濯默然地喟叹几声,轻轻揉了揉窈月的发顶:“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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