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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国子监绯闻》 90-100(第6/15页)
不明。因这个士子的才名颇高,甚至贵国的国君都知道他,听闻他失踪,便令京兆尹寻找他的下落。
“人是在城外的一座荒宅中的枯井里找到的,尚有一息,而荒宅的主人就是郑遂。这事其实说大也不大,但贵国国君让京兆尹详查,竟从何峻身上挖出郑遂不少的腌臜事,桩桩件件都是大罪,贩卖良民卖官鬻爵考场舞弊……郑遂被关进了京兆府的牢狱,最后是死是活,就全看贵国国君的意思了。”
魏琊看向窈月:“对了,考场舞弊的证据,就是在郑遂的儿子郑修的书房里找到的,是这次大考的试题。所以,郑遂对何峻下死手,是为了给他儿子在大考中夺魁扫清障碍。”
窈月没忍住:“郑修如果想拿第一,只会自己去拼去争,绝不会用这种歪门邪道……而且仅是一场监内的年终考而已,他没必要……”
魏琊冷笑了一声:“追名逐利是人的本性,还挑什么时候。”
窈月被魏琊的话堵了回去,虽然知道依照郑修的秉性他肯定不会做这些事,但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忿忿地瞪着魏琊。
魏琊看着满脸不服气的窈月,继续道:“你当时没听大人的吩咐杀了郑修,让他活到现在。这次他即便不受牵连,往后也无缘仕途了。这对贵国的读书人而言,比死还可怕吧。裴大人,我说的可对?”
裴濯没有接话,依旧看着手中的那张墨迹满满的布帛。
窈月乱哄哄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猛地抬眼看向裴濯。
之前孙昀一案里,郑遂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即便明眼人都知道孙昀的背后是郑遂,可圣人也没让人继续追查下去,以致于都说郑遂圣宠优渥,地位无可撼动……
怎么这次圣人就转了性子,绝不可能单单因为一个何峻,只能是因为君臣利益相冲。就像当年圣人与裴颐的舅甥不和,便是因为一个主和一个主战……
可主张与岐国和谈的圣人,为什么会对向来与岐国亲近的郑遂下手,难道……
窈月道:“圣人是不是早就想对郑遂下手了?”
裴濯从布帛上抬起眼,和窈月的视线对上。就当窈月准备将“你这次当真是来和谈的?”问出口时,外头忽然响起一声比一声沉的鼓声。
“国巫回塔了。”魏琊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面朝着外头黑沉沉的夜幕,表情肃穆庄重,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嘴里还念念有词。
窈月被魏琊稀奇古怪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十丫头,你被鬼上身了?”
魏琊兀自念了好一会儿,两手合在身前,又虔诚地躬身行了一礼,才回头低声道:“不得胡说。”
窈月见裴濯又继续看布帛了,知道他现在没空也不想理会自己,索性也来到窗边,顺着魏琊方才看着的方向极目望去:“你刚刚在看什么呢?又是哪来的鼓声?”
“国巫每月朔望日下塔前和上塔后,都会在葳蕤塔顶鸣鼓,敬告神灵。”魏琊凝视着夜幕中的一处,“那儿便是葳蕤塔的顶层,也是国巫的住所,燃着永世不灭的天灯,供奉着所有的神灵。”
窈月眯起眼,望着那宛如微弱星光的亮处:“那里头住着什么……”
“国巫,”魏琊垂下眼的同时,又叮嘱了一句,“不得妄议。”
“那国巫在里头做什么?”
“葳蕤塔顶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国巫在那里,能时时聆听并传达神灵的旨意。”
窈月抽了抽嘴角:“你信?”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由不得我不信。”
窈月见魏琊答得一本正经,便没有再出声,又望向夜空中的那星光似的亮点。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在宁彧处偷偷瞧见的那个黑袍人,以及黑袍下那只看似熟悉的手……
“十丫头,你见过国巫吗?”
“不曾,国巫下塔时,所有人都必须回避。除了一国之主,没人有资格见国巫。”
窈月沉默了片刻,又问:“那你见过我娘亲吗?大人说,娘亲就住在雍京城最大的那座宫殿里。”
“不曾,内宫禁苑没有皇谕,我进不去,也出不来。”魏琊怕窈月失落,又补充道,“不过我明日要入宫复命,如果运气好,也许能见到。”
窈月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魏琊以为她是因为想起娘亲伤感了,本想再安慰她几句,却听见她幽幽道:“十丫头,我饿了,你让人送点吃的来吧。什么都行,当然有肘子更好。”
魏琊虽然很想掰开窈月的脑子,看看里头除了吃还有些什么,但在关上窗户喟然几声后,还是扭头出门去吩咐人准备吃食了。
魏琊一出门,窈月就走到裴濯身边,望着他低头凝神的头顶,好几次想张口,但都忍了回去。
裴濯像是头上长了眼睛:“问吧,若是能答的,我会回答。”
得了裴濯的允许,窈月立即在裴濯面前坐下,而后将大半个身子都依靠在二人之间的案上,探身靠向裴濯,眼睛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丝神色,用气声问道:“你想对付宁彧,不是因为他会阻止和谈,而是因为他没了,岐国的军心就散了,你们便可以带着大军北上,攻城略地,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天生烝民,有物有则。——《诗经》
这句话的大意是,上天生育了世人,给了世人生存的形体与生活的规范。
第95章 国子监(九十五)
裴濯抬眼,毫不回避地对上窈月黑白分明的眼。
窈月的身子又往前探了点,重复地问了一遍:“你们并不是想和谈,而是想打仗,对不对?”
裴濯原本幽静无波的眼里,此刻泛起了丝丝的情绪,其中有些窈月看不懂,但有些她看懂了。
窈月的胸口像是被只大锤猛地撞了一下,匆匆移开视线:“不必回答我了。”
她说完,就低着头跳下暖炕,连鞋都顾不上穿好,跌跌撞撞地朝门口的方向小跑过去:“我去看看有
什么吃的,不打扰裴大人的大事。”
裴濯望着窈消失在门外的方向,出神了许久才收回视线。
他手中那张薄薄的布帛上,除了郑遂入狱,还写了许多其他的事情。其中的一行,当窈月在时,一直被裴濯的手看似无意地遮盖住。
此时,裴濯将手缓缓移开,露出那一行字。
张逊离京,去向不明。
*
窈月从裴濯的屋子里跑出来后,捂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才将乱糟糟的心绪一点点地压下去。
“说完了?”
背后突然冒出的声音把窈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飞脚踢过去,好在魏琊躲得快,才没让身上留下个脏兮兮的脚印。
“你在鄞国待久了,眼睛跟耳朵都出毛病了不成?你……”魏琊见窈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把剩下嘲讽的话收了回去,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起来,“怎么,是被裴大人训斥了,还是受他冷眼了?”
窈月刚想张口,一阵裹着雪粒的风刮来,冻得她一连打了三四个喷嚏。
“瞧你这狼狈像。”魏琊嫌弃地直皱眉头,“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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