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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国子监绯闻》 40-50(第3/14页)
“这孩子……”郑遂重重地叹了一声,在树影里来回踱步,“菜凉了就热了再送,隔一个时辰送一次,别让他饿着了。”
“是。”
郑遂见写好药方的秦鸣鹤从隔壁屋子出来,一边朝他走去,一边低声吩咐郑安:“我等会儿和秦太医一起回宴席上,晚点再去看修儿。小嫱若是醒了,随时派人告知我。”
“是。”
郑遂从秦鸣鹤手里接过厚厚的一叠药方,郑重致谢:“有劳秦太医了。”
说着,郑遂往屋内看了一眼,声音压低:“今日的事,还望秦太医切莫与外人道出。”
秦鸣鹤了然地点头:“这是自然的,相爷放心。”
国子监里,程白看着躺在床上被扎成了刺猬一样的裴濯,胆战心惊地戳了戳同样胆战心惊的常生,颤声问道:“这、这位真的是来治病……不是来要命的吗?”
常生两眼包着泪,眼睫颤巍巍地望着程白,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哭出来。
江郎中似乎听见了程白对自己的质疑,挑了一根最粗最长的针,毫不客气地就往裴濯身上扎去。裴濯只是闷哼了一声,却把程白吓得忙上前拦住江郎中施针的手:“停停停!明之是腿上的旧伤犯了,你不给他腿上抹药,尽往他身上扎针做什么?你与他是有私怨还是旧仇?”
江郎中像是没看见也没听见一样,推开程白碍事的手,又要往裴濯身上继续下针。
“他都疼得说不出话了,你还要扎?”程白正想把这看似夺命的郎中推开,在一旁给江郎中打下手的江柔突然开口:“程先生莫急,这是最后一针了。”
程白怔住了,看向朝自己微微笑着的江柔:“你认得我?”
就在程白晃神的瞬间,江郎中施完了最后一针,然后手快如闪电般的把所有的针收回布包,言简意赅道:“好了。”
“多谢。常生,送江郎中和江姑娘回医馆。”
“是呜呜呜……”常生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程白呆呆地看着泪汪汪的常生送收拾好东西的江郎中出去,再呆呆地看着江柔朝裴濯和自己行了一礼也跟着出去,最后呆呆地看着裴濯从床上披衣起身无事人一样下床穿鞋站了起来。
“你的腿没事了?”
“没事了。”裴濯在程白面前稳稳地来回走了几步,程白惊得一时语塞。
程白望着江郎中离去的背影,觉得方才和此刻的自己从头到脚都在冒着傻气,良久才叹出一句:“竟然不是庸医是神医啊!”
裴濯笑了笑,走到房门处,望了一眼天空。
“如此神医,居然屈就在小小的国子监,暴殄天物啊。”程白说着,又摇摇头,“不对,你也在这国子监里,这里还真是块宝地啊。看来我得常来了。”
“日后随你,但今日你得走了。”
“这是你今日第二回赶我走了。”程白从袖子里抽出折扇,挥了挥,“说好的扇面诗还没给我题呢。”
“改日,”裴濯指着门外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今日是中秋,你早些回去陪嫂夫人吧。”
“成,虽然你的腿被扎好了,但也得多歇歇,我不打扰你养病了。”程白和裴濯相交多年,知道他定是有事,既不多问也不多留,抬腿就走了出去。
等程白的脚步声彻底在小院中消失,裴濯屋前的一丛树篱后,走出了一个人影。
陆琰朝脸色略显苍白的裴濯拱手,目光落在他的腿处:“几日不见,明之愈发清减了。”
裴濯从门内走出来,步下台阶,走到陆琰面前,没有同他寒暄,直接开门见山:“伯珪亲至寒舍,看来是考虑好了。”
“是,我来是告诉你,三年前没做成的那笔交易,”陆琰直视着裴濯,眼睛里燃起熊熊的野心与欲望,“三年后,你我该怎么做成。”
裴濯脸上的笑意渐起:“恭喜伯珪,这笔交易,你已经成了一半。”
第43章 国子监(四十三)
郑家的宴席散得很早,看似宾主尽欢,但在那一张张笑脸下,都各藏着心思。不等圆月升空,京中各大官宦的家宅里,关于郑遂相府里的这场寿宴已有七八种不同的说法。
“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相府里的一处旧楼起了火。秋日里本就天干物燥,索性火势不大,眨眼的工夫就平息了。”
“若真无大事,京兆尹韦良礼怎么会带着官差出现在相府里?是有人故意纵火,还烧死了不少人呢!”
“当真?这纵火凶犯的胆量着实厉害,唉,有这胆量做什么不好,去南边剿海寇,去北边打岐人,难道不比在天子脚下丞相府里纵火强?”
“我听说,这凶犯还真是岐人派来的细作,特意挑这一日动手,就是为了给郑相爷添堵!”
“这倒不可能,咱们郑相和岐人好得跟穿一条裤子的亲兄弟似的。岐人就算是想在天子脚下杀人放火,也该去裴家……你们年轻不知道,裴太尉和岐人之间可谓是血海深仇……”
“我知道!二十多年前,裴太尉的长子死在了岐人手上,之后裴太尉带兵屠了岐人三座城!”
“唉,若现在还是裴太尉掌兵,咱们也不会被岐人压得抬不起头了……所以啊,就算相府里的确有人放火,肯定不会是岐人指使的,也许是位义士呢。”
“你们都想复杂了,其实这事很简单,就是后宅里的那点破事。郑相虽然多年未续娶,但是府里有位管家娘子,是先头夫人的妹妹。这位娘子对郑相一往情深,但无名无分至今,便趁着这日闹出了大动静。这动静越大越好,最好能被圣人知道,以圣人的脾性,定会让这位娘子如愿,说不定直接下一道赐婚圣旨,成全了他们。”
“有道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倘若真闹出了人命官司,韦良礼即便是青天转世也不好管。难怪我见他带人离开相府的时候,脸黑沉得厉害,竟是这个缘故啊。”
……
旁人口中“青天转世”的韦良礼正踏碎满地
的月色,脚下生风地跨入国子监里裴濯的小院。
倚靠在罗汉床上看书的裴濯,隔着老远就听见了石锤砸地似的脚步声,抬眼朝门外一看,果然就看见韦良礼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上门前的台阶。
“大人来了。”裴濯笑着放下手里的书,吩咐侍立一旁的常生,“常生,烹茶。”
“是。”常生恭敬应下离开,心里却忍不住暗想,今日真是热闹,这些大人们一茬接一茬地来,都不在家过节的吗?
“人证有恙无法过堂,我身为京兆尹,自然得上门问一问。”韦良礼也不拘礼,直接在裴濯的对面坐下,等常生的脚步声远去,才声音略微压低了些,道:“今日程白急冲冲地来找我,说你被郑遂扣下来了,十万火急。若非我验了飞云楼里的那具死尸,我当真以为放火烧楼的是你了。”
裴濯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谢大人了。”
韦良礼摆了摆手,“你我不必计较这个。我来是想跟你说,飞云楼里那具死尸的事。”说完,韦良礼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开口:“那具死尸的身份,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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