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绯闻: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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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的还行。”裴濯站起身,把窈月之前写的那几张墨渍满满的纸放回她的面前,言简意赅道,“字还需多练。”

    “谢夫子指教,”窈月仍旧趴着,气若游丝地说,“学生明日会继续刻苦用功……”

    “虽然春闱考场上,只需从大、中、小三经中各择其一选考,兼考《论语》《孟子》,但年末的考核里三经全考,你只通这一本并不足以应对。”

    说着,裴濯从袖子里掏出另外一本书册,直接放到了窈月的眼前。

    窈月抬起蔫蔫的眼皮瞧了一眼,立马心如死灰地把眼睛闭上,压着嗓子呜咽道:“《尚书》……夫子见谅,这本书实在是……过于高深晦涩……学生连读都读不通,何况是背呢……”

    “哪句不通,我教你。”裴濯说着,就在窈月桌案的对面坐下,一副要传道受业解惑的认真模样。

    “学生无能,全篇都不通!”窈月烦躁地拍案抬头,直视着面前的裴濯,话语和眼神里都难掩怨气,“有个问题困惑学生多时了,还请夫子替学生解惑。”

    裴濯面色如常地与气势汹汹的窈月对视,“你说。”

    窈月和裴濯的目光对视得久了,脸上莫名有些燥热,为了不影响自己的气势,只能把自己的目光往下移了几分,盯着桌案道:“以学生拙见,入仕为官,要么是向君王进谏直言不讳,要么是给百姓造福闷头干事。而把这些经书背的滚瓜烂熟信手拈来,对于为官者毫无用处。难道背一两篇《周礼》《尚书》,就能助君王平天下安民心吗?显然不能。既然不能,又何必花时间在这些毫无用处的死物上呢?”

    窈月垂着眼一口气说完,才重新看向端坐在自己面前,正洗耳恭听的裴濯,陡然觉得心里发虚得厉害,不得不又补上一句:“学生愚见,请……请夫子指正。”

    裴濯屈指扣在案上的书封上,徐徐道:“在你口中毫无用处的经书,内可以美其身,外可以谋王体、断国论。你觉得无用,是因为你还未精通,不知道如何学以致用。”

    窈月皱眉不服气,还想再辩驳,却听见裴濯继续不急不缓地开口。

    “不过,你说的并非全无道理,经书义理的确不是唯一,”裴濯朝窈月看似赞许地点点头,面带笑意,”春闱除了经义,还会考三道时务策和一道史论。你每天除了熟记经书外,应当再加一道策问。不如,就从今日开始吧。“

    说完,裴濯不等窈月反应过来,就拿起一旁的笔,沾了沾墨,又随手拿过桌案上的一张纸,寻了个空白的地方,行云流水地书写了一行字。

    “前胤开国时,养兵不过二十万,而后兵日增,费日繁,内外禁厢诸军过百万,却仍不敌北岐,失桐陵割沂北,原因为何。”

    裴濯将写着题目的纸往窈月的面前送了送,“你是桐陵人,加之祖上助太宗收复桐陵立下过汗马功劳,于此事上应该颇有见解。”

    窈月越发心虚,声音越来越低:“祖宗功绩,后世子孙怎敢……怎敢妄言……而且学生还是个没出息的……”

    裴濯看着神情越发呆滞的窈月,笑得十分可亲,“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无需答太多,十五点即可。在明日辰时初刻之前答完给我。”

    窈月扯着僵硬的嘴角,艰难地吐字发声:“夫子,学生写不了……”

    “怎么,纸不够写,还是墨不够用?”

    窈月看着裴濯那张无懈可击的笑脸,心里在狂风怒号,表

    面上却只能尊师重道,试图再挣扎一下:“笔墨纸砚都有……只是辰时太早了,学生怕打扰夫子休息,要不迟些……午时?”

    裴濯起身,整了整衣袖,语气倒是好商好量的,但听在窈月耳朵里,却是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你若是觉得能在午时到酉时之间记熟《尚书》,午时答完再送来也可以。”

    窈月自知没有半天就能背下《尚书》的好脑子,只能重新栽倒回桌案上,有气无力道:“学生定在辰时前答完,给夫子送去……夫子慢走,不送……”

    裴濯走出窈月的小书房,并没有直接回前面自己的屋子,而是走到小院一侧的厢房。

    厢房内空间不大,除了一床一桌外,勉强再站两个人。

    常生收拾得差不多,正要拍手走人时,见裴濯来了,赶忙诉苦:“先生,那个张越什么东西都没带来,我翻来找去,只能把压箱底的被褥枕头搬来给他用了。虽然在箱底放久了有些霉味,但也算干净,味道散两天就没了。”

    “不急,”裴濯偏头看向不远处的一点烛光,笑道,“她今晚应该不会回房歇了,明日再买新的就好。”

    常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全换新的?张越自己要求的吗?哼,果然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一点苦都吃不了。”

    裴濯揉了揉常生的发顶:“不换新的也行,你把我房里多余的棉被搬来给她……”

    常生一听,立马改主意:“不不不,先生,我明天就去市集上买新的!先生的棉被都是老夫人送来的,一针一线都是对先生的心血,可不能轻易给旁的人。再说了,那个张越看着瘦瘦小小的,力气可大了,给他用指不定第二天就扯坏了。我明天定要挑最结实的布料买……得再买些锅碗瓢盆……您也看到了,张越可能吃了,一顿饭下来,盘盘碟碟的少说也得多用七八个……还得再买些猪肘回来,您是不知道,张越成天在我耳边念叨要吃酱肘子,好像咱们没给他吃过肉一样……对了,先生,今天张越还问起了我的生辰。”

    裴濯微微愣了一下,“你告诉她了?”

    常生摇头:“没有,先生叮嘱过,不能告诉任何人。”

    “除了你的生辰,其他的也不必瞒她,”裴濯看着常生笑了笑,“她爱玩爱闹,与你也算是同龄,彼此当个玩伴也挺好的。”

    常生难得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左右前后看看,朝裴濯走近两步,抬手掩在嘴边,小声问:“先生,张越他……他不是坏人吧?”

    裴濯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常生扭捏地搓了搓衣角,支吾道:“我……我觉得……我……虽然他书念得不好,成天嬉皮笑脸的,还……还总喜欢捉弄人,但……但我希望他不是。”

    裴濯朝夜幕里的那点烛光看去,轻声道:“我也希望她不是。”——

    作者有话说:“内可以美其身,外可以谋王体、断国论。”这句话出自金君卿的《仁宗朝言贡举便宜事奏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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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国子监(四十八)

    蜡烛快要烧尽时,天色也开始泛白。

    窈月熬红了双眼,各种生搬硬凑胡编乱写,总算答满了十五点。她歪头看了眼刻漏,此时正是卯时二刻。

    “不让我睡,我也不让你好睡!”

    窈月把笔一扔,拿起写得满满当当的纸,风一样地冲了出去,直接冲向裴濯的寝屋。

    窈月先是敲了敲屋门,低声道:“夫子,学生答完了,烦请夫子阅览。”等了一会儿,没人应声,窈月敲门的动作带上了些力气,屋门轻轻地“吱呀”一声,朝里露出了一道缝。

    窈月四下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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