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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娘子何日飞升》 100-110(第8/15页)
事绝不会在此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了结。
宋凛生退开一步,伸出一手做出请的姿态,“贾大人还是先回府衙罢?”。
一众训练有素的衙役早已候在两侧,贾仁心中明白,这是宋凛生送他的人情,叫他不至于太过难堪。
他也乐得承这份情。
贾仁抬眼轻轻扫过一旁的文玉,毕竟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忽而他神色一松,两手下垂顺带扫了扫身前衣袍上的灰尘,一身轻松地踱步离去。
看着贾大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文玉撇了撇嘴,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眉目低垂,掩去眸中神色,原本以为已是水落石出、显而易见的事,因着程廉的死,又失了线索,方才她只顾着去捞申盛,却忘了这程廉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第106章
文玉两颊瘪下去,有些泄气,她原以为程廉能躲开的。
“文玉。”宋凛生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
文玉一抬眼,他果然已经到了自己面前,那额前乱出的两缕鬓发湿漉漉地贴在他脸侧,还在往下滴着水,一滴一滴地直没入他的衣襟中去。
那张脸好似叫春水洗过的璞玉一般,莹润亮泽,饱满端正。
“怎么?”文玉两手环胸,往前倾身,盯着宋凛生打趣道,“今日不叫我文玉娘子了?”
他往日里总是客套,虽知道他是个有礼有节又很是讲究的人,可他那么“文玉娘子”、“文玉娘子”地叫着,在她听来总是带着莫名的疏离,先前不觉有异,可听得多了,她心中却生出几分古怪来。
宋凛生闻言先是一愣,似乎不知文玉怎么会有此一问,可待他反应过来,却是不由得绽开一声轻笑。
刹那间,冰消雪融,春山在望。
真是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那笑容之中的明媚又夹杂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叫文玉一呆。
宋凛生此人,正如他的姓名一般,凛冬消逝、春意初生。
奇怪,分明是她出言打趣在先,怎么这一下子她倒还有几分不自然了。
文玉梗着脖子不肯承认,眼神却开始飘忽不定地左右乱瞟了起来。
宋凛生收住笑意,正色道:“你泡了水身上寒,日头又这样大,一冷一热的容易招病,先回府中休整罢。”。
他说的有理,可文玉这会儿心神不定,竟莫名就开始找话反驳,“可穆大人把人都带回了府衙,我们也随他一道回府衙罢。”
猜测终归是猜测,那许多百姓还有申盛再加上……加上贾大人,都需要一一问讯,她们哪里还有回府休整的时间。
“放宽心,万般有我。”
宋凛生柔柔一笑,给文玉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几日文玉被程廉抓走,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就算她再如何康健,也失了先前的精神头*儿。她虽从相见到现在都不曾抱怨一句,一直在说着自己很好,可他又怎会看不出来。
他更不会愿意让文玉现在就马不停蹄地往府衙里赶,便是他知道文玉这几日一定颇有些奇遇,却也不忍在此时相问。
无论如何,要让文玉先回府休息。
文玉原先只是心神有些乱,听了宋凛生这番话之后,不知怎么的,更是连两颊都不知不觉地热起来,似片片霞光飞来,酡红渐染。
她支吾了老半天,却不知如何作答,只胡乱应了一声便抬步往洗砚已安排妥当的马匹那面跑去。
只留下看穿一切的宋凛生,在后头无奈地摇头,他一面笑一面缓步跟上。
各路人马皆由穆同、阳生并洗砚几个领头整队,分散开来,而后又渐次往回城的方向去。
一时间,河滩上的喧闹逐渐静了下来,就连河道中的那艘货船也叫府衙派专人从水路开走。
天色青青,草木深深,沅水河畔又重归安宁,似乎白日里的对峙从不曾来过。
……
官安巷,宋宅,观梧苑。
当文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屋内有斜阳洒下的屡屡金光,正映照在那面绣着碧梧苍苍的屏风之上,在内室几经翻转,又投射到她的眼尾,刺得她又闭幕歇息了片刻。
室内极静,一丝风声也无,文玉像是被安宁舒适的羽毛包裹着,她迷糊中又不自觉地抬手拽了拽被角,往床榻更深处缩去。
这几日她一会儿山上,一会儿山下的,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过的不知是什么日子,叫她浑身都痛。
还是观梧苑的床榻舒服,果然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哦。
真是又软又暖和啊,文玉勾了勾嘴唇,可那表情不过做到一半,便僵住了。
身为精怪,天生的敏锐并不会因为她闭着眼而迟缓下来,就像此刻,她即便不用起身,也能察觉到室内有人——
还不止一个两个。
在观梧苑侍候的人不多,自从宋凛生将这观梧苑给她住以来,更是叫她裁去了大半,这院子里拢共也没几个人,往日不过她和阿竹、阿柏三个人而已。
可她怎么感觉到,这室内绝不止三人。
文玉心中一惊,忙掀开锦被,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
“谁——”她高声一喝,嗓音带着方才睡醒的喑哑和低沉。
不怪她谨慎,她方才恢复了灵力不久,又好几日不得好眠,自然警醒些。
可随着“扑哧”一声响起,屋内的状况也映入眼帘,紧接着文玉便是双颊一热。
“你,你们——”
阿柏扑在她床榻边缘,整个身子跪坐在地上,手中还捏着未能来得及替她盖好的被角。
阿竹那一双眼泪汪汪的,似乎能在中间撑好几艘小船,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文玉。
她二人身后那一面碧梧屏风后,依次探出几个浑圆的小脑袋来,从上至下正是阿沅和阿珠几姊妹,只是不见那个叫彦姿的小兄弟。几人个个朝文玉扑闪着眼睛,阿珠那个小哭包扯着她阿沅哥哥的袖子,朝文玉努嘴,似乎下一刻眼中的洪水便要决堤。
至于那扇屏风之后,垂手而立侍候在一旁的,想必是洗砚,而端坐窗前的身影,不消说便是宋凛生了。
真是乌泱泱好大一屋子人。
文玉平日里觉得她这卧房实在宽敞至极,现下竟也生出几分转不开身的感受来。
不知是不是文玉起身起得实在突然,众人与她面面相觑,竟没人先开口说话。
文玉的视线在室内扫过一圈,最后落到自己半起半跪的动作上,真是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在满屋的关注之下,文玉悄悄往回缩,一寸一寸地挪动着。
不雅,真是不雅。
拽了拽自己身上的中衣,文玉竟生出几分羞涩,她原以为相貌身体,不过皮囊而已,从不在意叫人看了去。
可现下叫这许多人热切地盯着,倒叫她浑身不自在。
文玉加快了动作,火速旋身藏在了锦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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