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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娘子何日飞升》 70-80(第4/16页)
差了好些人一同出城探看,只是还未到那宋叔说的庙宇,便在回城的路上碰见了背着宋大人的洗砚一行人,这其中自然还有陈娘子和那一众眼泪鼻涕满头满脸的弟妹。
却唯独少了文娘子。
便是这般,他们才一同先回了穆宅。
虽然他从洗砚口中将事情的原委也问了个大概,不过不知洗砚是否有何顾及,个中细节却总也说不清。
他别无他法,也只得暂时搁置,一切等宋大人醒了再说。
现下宋大人总算清醒,虽没说上几句话,但好歹是有个线索。
毕竟当时何种情境怕是只有宋大人自己清楚,不过他也不好多问什么,在一声疑问之后,便收了声。
“那时,我不知怎么的,只是同文玉……”
宋凛生眸色沉沉,似是掉入了无边无尽的深渊之中,意识也逐渐抽离,就好像要从他身体里飞出去一般。
“文娘子?”
坐在一旁的穆同很快便抓住了宋凛生话中的重点,随即便问出口。
“同文娘子怎么了?”
“同文玉……”宋凛生的声音极轻极浅,有如柳叶儿旋过湖心、双燕划过天际,不留下一丝痕迹。
只是他断续着说话的声音却在穆同的发问之后戛然而止——
宋凛生转目向穆同的方向看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却不置一词,只是那么沉默地看着。
宋凛生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说是大胆,其实他早有猜测,只是一直以来,他从未想过要去验证一番。
今日,他似乎是同文玉娘子的指尖一接触,便有一阵奇异的感觉游遍全身,起初只觉得温暖无比,好似三月春阳,而后便是叫人手脚麻木、力气全失,毫无一丝挣扎的余地,是完完全全的动弹不得。
若是旁的人瞧见,哪怕是洗砚这般与他亲厚之人,想必也只当是他受不住吓,一时惊惧交加、难以承受,所以突生昏厥——
只是,他自己心里却明了如镜。
他虽是单薄些,不会什么拳脚功夫,但他和兄长自小都是同明淮府的陆家大郎一同长大的,那陆家大郎乃是威名赫赫、年少有为的陆小将军,跟着他的那些时候,宋凛生便是没学些舞刀弄枪的本事,却也长了不少见识。
因而,他绝不至于叫人拿刀一吓,便能倒头晕过去。
宋凛生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起文玉娘子的那双手来——
细腻如脂、洁白似玉,握在手中柔弱无骨,却又让人感受到无尽的生的力量。
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吗?
宋凛生眼睫轻垂,遮住眸中大半情绪,他神色与往常无异,叫人难以轻易看出端倪,只是他轻颤的眼睫,还是从细微处出卖了他此刻心虚。
穆同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并未多言。
他在一旁瞧着,总觉得宋大人此刻就像是沅水河道堵塞的堤坝——
或许急需疏浚,而后便又是滔滔不绝的碧水长河,或许只能就这么阻塞不通,随即水涨、堤破,引发一场前所未见洪涝灾害。
而这个中关窍,只怕只有他自己可以把握。
宋凛生脑海中百转千回,确如即将决堤的湖水,在那水波一泻千里、冲破堤坝之时,宋凛生亲手为那河堤添上一块砖瓦,将那决堤之势扼杀在幽微之中、止息于未生之时。
不论实情如何——
宋凛生抬眸向那镂花的屏风望去,似乎在探寻其后那纷叠的身影当中有没有洗砚,只是那视线不经意扫过穆同之时,叫他很快便移开了。
且不论实情如何,他绝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以防有暴露的风险,再招致灾祸。即便是洗砚也不能说,更别说眼前的穆经历。
宋凛生缄口不言,不再赘述先前的话题。
“多谢穆经历照拂,叨扰多时,凛生先告辞了。”
他话音未落,便抬手去掀身前的锦被,不待穆同出声便想下地行走。
宋凛生左右一瞥,室内已燃了灯,想必快入夜甚至入夜已久,那距离文玉被抓已过了不下三个时辰,他必须尽快带人去各处搜寻文玉娘子的踪迹。
希望不会迟,他绝不能叫文玉娘子出事。
只是他双脚方才沾地,还来不及起身,一只手便横亘在他身前——
是穆经历。
宋凛生循着那霜色的衣袖往上去,正对上穆经历张口欲言,却不知他想要说些什么。
宋凛生默然,静候着穆经历的下文,却在他开口之际,先听见了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
“公子,公子!”
那声音干涩喑哑、似乎叫火烤过,叫人听起来也一股燎人的焦灼感。话虽如此,却仍是极好辨认,是从小便跟在他身边的洗砚。
“洗砚?”宋凛生试探着唤道,双目也牢牢地锁在那声音传出的屏风上。
果不其然,宋凛生的话音还未落地,洗砚的靛蓝衣袍便从屏风后转出来。
洗砚身上穿的仍是白日里那件长袍,只是他身上四处沾的都是灰尘、草屑,衣摆下还破了好几个洞。
他浑身上下,倒只有面中与脖颈间还稍显干净些。此刻,他那细长的脖子正好生待在层层缠绕起来的纱带之间。
一看便知是方才处理好了伤口,便急不可耐地寻进来找宋凛生。
“公子!你没事罢?”洗砚步履不停、一个飞身便扑至榻前。见着宋凛生好端端地起身坐着,他终于松了口气,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
“公子,可算是醒了……”
“我来之前,已同宋叔说过,公子若是再不醒,我就修书差人回上都请大公子带都城的大夫来……”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似乎毫无罢休的意思。
宋凛生颔首垂眸瞧着匍在他膝前的洗砚,便是他的话又多又密,可宋凛生一时间也说不出制止的话来。
今日之事想来是将洗砚吓着了,毕竟那弯刀可是货真价实地架在洗砚的脖子上,他也是真真地见了血。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口,抬手抚在洗砚肩头,出言安慰:“洗砚,我没事,我这不是醒来了?”
“倒是你,伤口如何?可伤着要害?”
不知会不会叫洗砚日后说不了话,或是一直这么喑哑着嗓子。洗砚就好似后春山中的鸟雀一般,生平最爱叽叽喳喳,若是叫他失了一副好嗓子,恐怕叫他往后都不得欢愉。
洗砚抽噎着,试图通过不住的吞咽来润喉,好叫他回答公子的问话,只是他方才不觉,还一股脑儿地说了好些话。现下再想要张口,却一时说不出了。
“公……公子……”
他空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叫他好生情急,一张脸憋得通红,甚至颈间的伤口包扎处都有隐隐的血线渗透而出。
“你莫急。”宋凛生见状赶紧伏下身子为洗砚顺气,一手搭在他肩上以示安抚,“别急着开口,有话慢慢说。”
“洗砚的伤不妨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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