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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娘子何日飞升》 40-50(第5/14页)
文玉别无他法,只得先安抚枝白道:“枝白娘子莫急!你先缓缓神!”
“你放心,即便你今日不来寻我,我与宋大人也决计不会对此事袖手旁观。”
枝白一双盈盈泪目深深凝望着文玉,俯身便欲拜下去。文玉眼疾手快,一把将枝白拦住。她身怀有孕,还是不要频繁动作得好。
师父说过,行善积德、心存好意,是每位修道成仙的精怪的必学之课。她若是这半点觉悟也无,倒也不必说什么功德圆满、飞升成仙了。
枝白娘子大受感动,她怕是也不曾想过,自己不过误打误撞地来“攀亲戚”,却能遇见同为木行精灵且如此热心的文玉小友。
文玉忽而想起来什么,便接着开口说道:“对了!这几日你不在城中,那在何处安置歇息?你身子重,怕是诸多不便。”
“我当日只怕有难,便先退出城外了。”枝白面上一红,颇为难地向文玉解释道:“起先在山林中栖身,只是现在不比有法术的时候,后来我便在城外的破庙中休整。”
破庙?
文玉一听见这两字,便不由得想到了什么,她心思一转……
第44章
文玉最终也没说什么。
山风簌簌,林声寂寂,幽深的后春山此刻也闭目不语。春叶从林间穿过,打着旋儿从上飘落下来,抚过文玉的鬓发,叫她只觉得后脑一阵发痒。
真有意思,这就叫树叶儿落在树脑袋上。文玉不知怎么回事,思维一时发散开来。
文玉仰头,顺着那枝叶剥落的方向望去,忽而听见一声:
“文玉娘子——”
文玉应声回头,大概是宋凛生换好衣裳来寻她了。她俯首望一眼枝白娘子,随后半躬身子同她说着些什么。
一番交代之后,文玉折身往回走。
这便是先前后春山中的一段奇遇,想到宋凛生的声声呼唤,文玉的思绪回笼。
她脚步慢下来,一面走一面查探着沅水河道的境况。只是,她怎么觉得方才宋凛生的呼声越来越真切,不似回忆中的声响。
文玉缓步而行,脚下是沅水河床上潮湿的沙石,耳畔是悠悠抚过的江风,入目的是方才开春,冰消雪释的沅水河道。
渔船三三两两地靠在岸上,船头拉纤的水绳挂在木桩上打着结,仿佛守候渔人的避风港。
现下上游冷的地方怕是还没裂冰,是以附近的渔民还未下水。沅水河往来的航运水路也尚未开航。
文玉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于河滩上,遥望着沅水河道内淤积的沙砾。由于河道多年来未曾改道,流水终年冲刷河床,在河水中央冲积成了三角的环岛,有些水生的绿植长在上头,甚至还很是葱郁,并不疏落。
这样程度的淤积,若不尽早疏浚,等到入了夏,来了雷雨季节,怕是更难处理。届时出水口堵塞,河水倒灌,周遭的田地约莫都要遭殃。
文玉一面观察着沅水河道的境况,一面暗自将这些疏漏之处记在了心中。待到回了宋宅,她再仔细讲给宋凛生听,待陈勉的事一了,他们便着手疏浚河道,务必赶在入夏之前完工,也好叫渔民能下水打渔。
文玉这般想着,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想法当中。竟听不得身后随风而来的响声……
“文玉娘子——文玉娘子——”
江风猎猎,伴随着初春的寒意刮过耳畔,搅得文玉不得片刻安宁。
她今晨起得早,未叫阿柏进来梳头,只是随意地将乌发拢于脑后扎了个马尾,此刻发丝飞扬,高悬于混杂的风声之中。她的衣裙更是叫风吹得紧贴在腿上,文玉双手忙不赢得去理那衣角,仍勉力坚持在河岸上走着。
这江阳府从她到来这几日的观察来看,应是很是富庶的州府,田肥土沃、百姓和乐。那贾大人应是有几分功劳的,更不消说连上巳日这样的年节祭祀都亲自操办、跟进。
他行事作风这几日文玉看在眼里,已对贾大人的印象有三分改观。也许真如宋凛生所说,饭一口一口地吃,事一件一件地办,先前是她操之过急了。
可是这样妥帖为政、勤勉为官的贾大人,为何会独独疏漏了沅水河道的治理之事呢?
不说陈勉只是个小小书吏。即便他真是负责水利工防的漕运官,也应属于贾大人这个同知统管,怎么可能嘴皮子一张一合便将所有罪责推卸到陈勉一人头上。
无论如何,贾大人难辞其咎。
文玉也不愿就凭着猜测便为谁定下了生死的罪责。若真是那般,那她同先前的贾大人也没什么分别……
文玉又想起枝白娘子的话来,她说陈勉是个如星如月的人物,断不会贪墨怠工、随波逐流。
她一手撑着手肘,一手在下巴上来回摩挲着,文玉每逢思考的时候,便总爱做出这个动作来。
文玉心中像是有根素净白练的琴弦,随着她的思考,那琴弦也渐渐撑开,一直挂在她心上两端。随着脑海中天人交战,那琴弦越绷越紧,文玉纷飞的思绪像是无形的手,在那琴弦上来回弹奏。
只听得忽而急促高亢、忽而婉转悠扬,那琴音有急有缓,先后交错,未成曲调却先有情调。
一直到最高昂的那瞬间,只听得“诤”地一声!那琴弦竟然一分为二、从中断开。
文玉心中大痛,猛地回过神来。
她方才太过入神,叫什么声音忽而打断,脑中的思绪全然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心悸。文玉仿佛听见有人在唤自己,且那声音越来越真切。
文玉回身左右环顾,这河道宽阔平整,一望无垠,就连风声都极易消散,更不消说微弱的喊声。
她凝了三分心神,仔细辨别着周遭的声响。
“文玉娘子——”
文玉循声望去,一个霜色的身影在风声萧瑟中向她行来,那人步履匆匆,走得艰难。许是江风太盛,他以袖掩面,时不时轻咳几声,还一面挥舞着手臂,消瘦的身形立于河堤上,遥望着坝下的文玉。
那是,宋凛生?
文玉眯了眯眼,耳畔是江风呼啸而过,轰隆的风声好似呜咽着,呜呜的声响不绝于耳。她听不清宋凛生在说着什么,只看见他那件霜色的外袍,叫风灌满了,鼓起两个多么大的包来。
待看清了来人便是宋凛生之后,文玉顾不上先前纷杂的思绪,也来不及去想宋凛生现下怎么会在这儿,她只想着快步走到宋凛生身边去。
他生的文弱,倒像是一阵风便能刮走似的。
“宋凛生——你说什么?”文玉捧起双手,围在唇边说话,好将自己的声音送的远些。
天水一色,摊开的河岸向两头延展开来,一眼望不尽头。文玉和宋凛生两人身着一月白一霜色两件衣裳立于风露之间,互相朝对方的位置行去,缓缓靠近。
犹如一叶擎雨盖上的两滴水珠,滴溜溜地便滚落一处。
文玉听不清宋凛生的呼喊,眉宇之间便生出了两分焦急,她一手撩起衣袍,快步跑走起来,打算尽快走到宋凛生的跟前。
可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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