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何日飞升: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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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她想开口劝娘子用过饭再出去,可待到她转身之时,室内早已无文玉的身影。

    阿竹摸摸后脑勺,一时找不着北。她回身见桌案上宣纸飞扬好似白雪纷纷,便赶忙上前收拾规整。

    娘子昨夜不会一夜未睡,就忙着练字罢?

    阿竹心中不禁夸赞起文玉来,娘子先有通夜学书,后有达旦写字,真是个奋进的女子呢!她回头定要同阿柏姐姐说,跟着娘子好好学学,将她们两个从识文断字教到谈诗作赋,不为过罢?

    阿竹一面想着,一面去收拾桌案。

    她将静静伏在地上的纸团捡起,摊开来一看,其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两个字——

    枝、白。

    阿竹歪了歪头,一时想不明白,枝白是什么?

    是人名还是花草别称?

    她见一旁堆满了先前宋叔送来的字帖、书卷,更是不解其意。若说娘子练字,怎么不摹些公子从前的诗文,写这“枝白”是何意?

    阿竹不禁摇摇头,若说娘子在面前还好,她还能问,现下娘子既不在,她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还不如早些收拾完桌案,也好去叫阿柏姐姐用饭。

    屡屡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钻进来,爬上桌案、爬上阿竹的裙摆。她忙碌于一室薄金之中,初阳斜照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

    宋宅,中庭寻芳水池。

    文玉一路脚下生风地出了观梧苑,她在宋宅这几日已将其进进出出的院子、从观梧苑出门的小道记得很清楚,是以现下不必要人引路,也能很顺畅地出来。

    待到中庭,路过一汪水池,那水池约莫是人为建造的景观,周遭以假山碎石围住,未见波澜,不似活水。

    阵阵清风拂过,卷起枝头的春梨叶子,划入水中,激起层层波澜,如同失了方向的船儿,在荡漾的水面上打着转儿。

    文玉远远瞧见一人伏在水池边上,不知在做些什么,她并不打算上前询问,她还有要紧事要去办。

    正当文玉准备绕过那人,直直出门去,那人却抬头唤了一声:

    “欸?文娘子?”

    “文娘子这是要去哪儿?”

    文玉循声望去,却是洗砚倚靠在那石岸上,周遭摆满了砚台笔墨等物件,洒落一地,看起来像是还未收拾好的样子。

    “洗砚?”文玉惊呼一声,疑惑道:“你不去跟着你家公子?却在此处作什么?”

    洗砚眼下一团青黑,显然也是未得安睡的样子,但他面上却挂着讨巧的笑意,朝文玉扬了扬手中的羊毫。

    “公子一早便出门去了?他叫我嘱咐娘子一句。”

    洗砚将那羊毫浸入水中,又挥手拨动着笔杆,那吸饱了墨汁的羊毫一见水顷刻间在池中绘出一朵墨色菡萏来,好似名流大家笔下万金难求的水墨图画。

    而后那墨色又极快地散开,氤氲出丝丝缕缕的痕迹,像是长长的鱼线,一头连着笔尖,一头钻入水下,消失不见……

    文玉瞧在眼中,那分明是极美的图画,却无端生出几分惋惜来。

    凡人总是无意之间便能创造出妙绝的事物,只是,却无力将其永远保存下来,总叫它转瞬即逝,不堪留用。

    也许,这就是凡人与神仙精怪最大的不同之处吗?

    不是寿命、不是法术、也不是什么容颜,而是面对万事万物时,神仙尚且能求得转圜余地,而凡人总是无能为力……

    文玉垂下头,自嘲地笑笑,她在想什么?她坏了宋凛生的寿元枝,轻则叫他命格变化,重则使其短命早夭,她不是一样的手足无措吗?

    可见她同凡人,也没什么两样。

    “我还说洗笔结束过后去观梧苑请见娘子呢!没想到在这儿遇上。”

    洗砚的声音将文玉的思绪拉回眼前。

    洗砚将那羊毫从水中捞起,举在眼前看了看。而后才在身侧前后甩动,将上边儿的水甩出去。

    文玉缓步过去,见洗砚身边除了那砚台、羊毫,还有重重叠叠的纸张铺在一旁,有的甚至还透着半干的墨迹,可见其主人耶方才写完不久。

    “君子不妄动,君子不徒语——”

    文玉半蹲着身子,随手抄起最上边儿的一页来,其上字迹潦潦,虽不似往日里的齐整秀气,却仍能辨出是宋凛生的字迹。

    洗砚回头瞧了一眼文玉,动作未停,转身又将那砚台搁入水中,一面清洗那方砚台,一面同文玉接话:

    “君子不苟求,君子不虚行……”洗砚将这词句倒背如流,毫不费劲地便接了后两句。

    文玉吹了吹那半干的墨迹,心中不禁生起几分疑惑来。

    要不怎么说洗砚是个机灵的,还未等文玉问出口,他便忙不迭地接起话来。

    “昨夜里,公子一回房就着急研墨铺纸,恨不得将府中的宣纸都给写完。”

    洗砚搁下手中的砚台,拾起一旁叫微风卷走、四处飘散的纸张。

    “您瞧,这好些都没干呢?我原想着洗完这些,便摊开来晒晒——”

    文玉瞧那阵仗,也赶忙搭手帮洗砚收拾,好不容易才归拢到一处。

    “您是不知道,昨夜我险些将那方墨砚给磨穿了!”

    文玉忙乱间,不慎将那墨汁沾了半点在指尖,那微凉的触感,惊得文玉低头去看——

    墨迹都未干,这得是写到了什么时候啊……

    “你家公子,可歇下了?”

    依照宋凛生的性子,不像是白日里蒙头睡大觉的人,但他通宵达旦地抄书写字,怎么能完全不阖眼,凡人之躯,哪里能承受得住……

    “歇下?”洗砚将那收拾出来的纸张叠成一摞,用手拍了拍,“公子天一亮便出门去了,哪里会歇下?”

    他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文娘子怎么听岔了?

    文玉闻言,柳眉倒蹙,心下更添三分焦急。

    这人怎么这样?全然不顾自己的身子,熬了一夜,竟不曾阖眼便出门去?

    文玉这般想着,全然忘了,是谁在观梧苑写了一宿的字,不也是天色初白便跑出来了。

    “他可有说去何处了?”文玉赶忙出声追问,只盼他莫要去什么远处,也好叫她追回来。

    洗砚摇了摇头,公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那倒没有。”

    “不过公*子看上去神神秘秘的……”

    洗砚面上并无忧色,他家公子单薄的是身子,又不是脑子,能有什么事?

    是以洗砚回过话后,仍悠哉游哉地伏在池边洗笔,并未注意到文玉的神色。

    文玉抬腿便走,不欲与洗砚多言,他是个空心脑袋,再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她还是赶紧出城,待事情办完,再早些去寻宋凛生,莫要再无谓地耽搁些时间。

    文玉身形渐远,独留洗砚一句“娘子还没说你去哪儿呢!欸!”飘荡在风中,回转升腾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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