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秀才: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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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菜市口,如今这些骨架,郁言想应是他先前一直没想通的那些所谓贼子的遗骸。

    只是,他们又怎会陨落在这毫无人气,空无一人的宅院里?

    且,他目光向下,这些遗骸上又被杂物给掩盖着,定然是有人毁尸灭迹,那是贼子之中自相残杀,还是有别的原因?

    天色渐渐发白,光线开始转明,只是白日的光芒竟然在照进这詹家时又暗淡了几分,郁言百思不得其解,他抬头看着依旧被黑暗笼罩的詹家土地,心里竟无端沉重起来。

    难不成,真如同老者所言,是因为这詹家人的魂魄不愿转世,才闹得这里甚至是尾桥都安静得仿若一片坟地,无人涉足?

    若真是有那不愿转世的詹家人,他倒是想问问,做下那么多罄竹难书的事儿怎还有脸在这里闹腾,不愿转世莫非是因为亏心事做太多了,所以只能进入那畜生道,沦为被人宰杀吞噬的畜生?

    那她呢?

    这里一片凌乱,可见当时的急促,那她是不是也是满心的害怕,却被等候在门外的大军逮个正着被押送到了菜市口呢?

    这片詹家旧地上,可还有她的冤魂未散,在某一处等着与他再一次相见?想着这个可能,郁言温凉的心顿时火热起来,他顾不得再去慢慢探索这詹家,凭着对世家的了解,凸自朝后院走去。

    越往詹家后头走去,天色就越暗淡,与对面那日头升起的天犹如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这里纹丝未动,连风似乎都吹不进来,更别提那一桥之隔繁华热闹的人世间,这里如同阴冷的黄泉彼岸。

    而郁言,正一脚踏入,半丝不带犹豫。

    日头高高挂起之时,杨婶已经备好了午饭,郁桂舟、白晖、施越东三人在书房里论道了一上午,这会都饿着肚子携手而来。

    到了前厅里一看,杨婶早早便把饭菜给摆上了,菜色香浓,炖肉肥而不腻,清汤色泽光鲜,只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郁桂舟四处一看,疑惑道:“五叔还没回来?”

    若五叔是个姑娘,他都要去衙门报案了,亏得他生而为男,也遇不到那劫色的事儿,不过这一早出门到现在连个招呼也不打,实在太不像话,也不太像五叔的行事作风。

    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五叔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要不,我请人去找找,你知道五叔去哪儿了?”白晖也有些担忧。

    郁桂舟摇摇头,又一想,五叔一个快要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在这东平省也来过不是一两次了,还能丢了不成,怎么说他也是个举人不是?

    只道:“算了,别管五叔了,他定然是有事耽搁了。”

    白晖想了想也是如此,三人刚坐下,那头白婶就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封纸条:“也不知道是谁方才趁我不主意塞了张纸条给我,还让我带过来给你们看,等我回头一看,连个人影也没有,喏,就是这个。”

    白婶把纸条给了白晖,白晖一看,脸色大变,又把纸条传给了郁桂舟,只见那上头写着:尾桥边上街角处,郁。

    郁桂舟立马站了起来,朝着马鹏走去,白晖和施越东随后跟了上来。

    路上,白晖还安慰郁桂舟:“郁兄放心,虽不知是谁递了信,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无人敢在乡试期间做小动作的。”

    “我知道,”但他心里就是心乱如麻,脑子里回荡着郁五叔这两日的反常,还有今日五叔早早就不见了人影等等。

    这些都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不可能轻易犯的错误。

    白家被也处于东平十桥,没一会就到了尾桥,白晖定然也是听过关于尾桥的传闻,只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了桥边,三人下了马车,在尾桥街角处目光扫视,却并没有发现郁五叔的人影,突然,他们耳边听到桥对面一群人围着桥角在议论着什么,三人相顾一看,大步走了过去。

    过了尾桥连接的街上,就如同从山林回归了人间一般,刹那人群的议论声跃入了耳里。

    “这人看着好可怜,怎躺在这里。”

    “怕是又一个落魄的人。”

    “说的是,不过长得倒是不凡……”

    听到这些议论,郁桂舟三人更是朝里边挤了进去,嘴里还带着歉意:“让一让,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很快他们便到了近前,郁桂舟凝神一看,桥沿下,一个身上沾满了灰尘的年轻男子蜷缩着,双目紧闭,不知经历了什么,眉头一直蹙着,正是失踪了好几个时辰的郁言,郁桂舟忙把人扶起来:“五叔,五叔,你醒醒。”

    白晖紧随其后,先是在郁言鼻下探了探,而后松了口气,对郁桂舟道:“郁兄,先别管了,得先把五叔带回去,请大夫上门查看一下才是。”

    “是啊郁兄,这天儿还冷着,五叔又穿得单薄,可别又着凉了,”施越东也劝着。

    郁桂舟抬头,稳定了下跳动的心:“两位兄台说得是。”

    接着三人合力把人扶上马车,正要回去时,白晖拦下了正要驾车的车夫,吩咐着:“爷来驾车,你且去医馆请个大夫来,要快!”

    “是。”车夫见她驾轻就熟的模样,便放了心,朝最近的医馆而去。

    到了白家,三人把郁言扶上了床,郁桂舟接了杨婶打来的水,给郁五叔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而后给人换了衣裳,这才走到圆桌前坐下,对上两双关心的目光,心里一暖,摇头道:“没有外伤。”

    白晖和施越东也松了口气儿,这时,请来的大夫也到了,把人引进来后,大夫在床沿诊断了片刻,便收起了医箱道:“床上那位公子并无大碍,稍等片刻便自然会醒的。”

    到这儿,郁桂舟等人才总算彻底放了心。

    “多谢你了大夫,”郁桂舟把人送到了门外,付了银两,又转回来守在郁五叔床前,对他二人有些歉疚:“今日多亏了两位兄台,如今午时已过,二位兄台想必也饿了,去用饭吧,这里我守着就是。”

    “说什么呢你,”白晖白了他一眼,又给自己续了茶,心知郁桂舟是不愿麻烦他们而非真的想赶他们离开。

    作为至交好友,怎能把好友抛下自己去大快朵颐,俗话说,有福同享吗,他白公子可是人品极好的!

    施越东附和。

    郁桂舟只得随了他们,三人守了郁五叔三刻,期间喝了两壶水,险些就要尿禁之时,郁五叔终于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郁言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那顶绸缎雪似的帐顶,而非记忆里,他最后一眼见到的那双绿幽幽的双瞳,不由得生出了一股黄粱一梦的错觉,他这是死了吗?为何会感觉这里有些眼熟呢?

    “五叔,你怎么样了?”郁言转过头,就见他大侄儿三个,哑了哑嘴,最终吐出了一句:“你们怎也在,不是,我怎么在这儿?”

    他明明应该在詹家旧宅里的才对,想到这儿,他脸色一变:“你们也进去了?”

    “不,”郁桂舟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的,一把按住了郁五叔,道:“五叔,你到底在说什么,还有你到底去哪儿了,最后竟然会倒在廊桥下!”

    “我,”郁言侧了侧头,有些回避。

    “我猜五叔是去了詹家吧?”郁言不说,但很快便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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