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权臣的逃婢: 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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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在气她那番话,气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自甘堕落。

    明滢感到身上一凉,喘着急气,瞪着他:“你才下贱!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是和你一样的下流之人!”

    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在帮人讨个公道而已。

    难道梨云她们就该那样被人欺负吗?

    她怒而视之,看向裴霄雲的目光中唯有冷淡与寒凉。

    但他,不会懂的。

    他把她送来这,以旁人的苦难来震慑恐吓她,他对谁都不屑一顾,世上只唯他高贵,剩下的都是可以随意碾上一脚的尘埃泥石。

    裴霄雲脸色黑如锅底,不再理会她,一只宽大遒劲的手掌不顾她的挣扎,探入她裙底。

    他下流又如何?

    她不照样在他这下流之人手中哭喊求饶。

    哪回不是?

    “放开我!”明滢脸颊升霞,颤.栗又激愤地骂道,“我说错了,你比他们更下流,你就是个人面兽心,厚颜无耻的狗官!”

    裴霄雲气得牙关发抖,可他不会着她的道,被她一两句话牵动情绪。

    怒到极致,口无遮拦,反而贴在她耳边阴森地笑:“那又如何,你既自己把自己当妓子,那服侍谁不是服侍,倒装起清高来了?”

    她虽衣衫在身,却因他这句话,心神寸断,像被刮了一层皮肉。

    灼热泪水顺着脸庞滴在他手腕上,绝望与怨恨汇聚在一起,如浪潮奔袭。

    裴霄雲的手腕被她的泪打湿,轻飘飘看了一眼她,她脸上沾着旁人的血,可怜至极。

    他目光稍显混浊,松开了手,抱着她回房,一脚踹开了门,叫了香汤来沐浴。

    明滢被打横抱着,挣扎间,不断往下坠,因他的手抵在她后颈,她快要窒息到不能呼吸,尚未反应,便觉身躯一热,沉在汩汩水流中。

    她欲扒着浴桶边缘爬起,身子却又被他按了下去,他用指腹擦着她脸上的血迹,话中却藏着千万根针:“你给我好好洗洗,我也不是那般随意之人,洗干净了再来伺候我。”

    明滢猝不及防呛了满口的水,拍开他的手,带起一片激烈的水花,将他浑身浇了个透。

    裴霄雲衣袍淋漓,凛冽高深的眉骨上沾着颗颗水珠,沉下脸来,看着她在水中起起伏伏,欲色腾灼。

    他对她的话还耿耿于怀,勾着唇角:“我就来教教你,什么是下流,什么是下贱。”

    两道身影在浴桶中交缠,满地水渍。

    明滢用手肘抵挡他倾轧而来的胸膛,偏首,躲着他几近暴戾的吻。

    裴霄雲扣住她的手,每回想一次她的话,便还她一分力道,游走的手掌最终停留在她跳动的心脏处,“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明滢被他一手捞着腰身,才不至于沉到水里,她张开口,水面一个接一个细密的水泡,因她的字字切齿,在水中破碎。

    “那你为何、为何要把我送来这?”

    桩桩件件,他都是起始。

    一个自私无情的人,才会不断吸着别人身上的血,去填饱他的肚子。

    “你扪心自问。”裴霄雲用手指在她胸前描摹着心脏的形状,若可以,他真想取出来看看,她的心,为何会变了。

    “我送你来是为了什么?”

    都是因为她的违抗。

    若她乖一些,甚至像从前那般装模作样来哄骗她,把戏虽拙劣愚笨,他却也会纵着她,由着她。

    自从她以为林霰死了,便从来没有给过他一副好脸色。

    “让你好好反省……”他贴着她黏腻不堪的脸,一边是平静,一边是浊浪,“你就认个错,嘴里说不出来吗?不会说吗?你能给那些人弹琵琶,陪他们喝酒,还答应众目睽睽之下脱衣裳,就不会说那三个字?”

    明滢浑身痉挛,水漫过脸庞,都不见了泪,瘫在他臂弯,“嗬嗬”发笑。

    “我没错,为何要认错?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你从来都不知道!”

    她说着话,眼前一片黑……

    再次醒来时,周遭灰蒙,窗纱显着白光。

    天亮似未亮,日光露得不彻底,似是清晨。

    她躺在床上,换上干爽整洁的衣裳,除了下身火辣辣的不适,身上觉得好多了。

    “醒了?”耳畔响起一道沙哑且有穿透力的男声。

    她身子一缩,黑暗中,对上身侧那双幽深异亮的眼。

    那丝黑,深不可测,仿佛掉入便是无间深渊。

    裴霄雲平静地注视她苍白惊恐的脸。

    她昏过去时,一直喊着她没错。

    那时,他的心神被猛得一弹。

    她的倔强之言令他额头青筋狂跳,如是想着,这样不听话的女人,既然改不了,斩草除根,杀了便是。

    等他神使鬼差松开手,她便整个人失力,就快要沉到水下时,他又一把将她捞起,脑海中闪过的是她后半句话。

    “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你都不知道……”

    他瞳孔微缩。

    想起自己气极时,故意骂她是妓子;而她陪人玩博戏,也的确是想要替人出头而已。

    再次见她睁开眼,他软了几分心肠,“那是你该管的事吗?你难道不知道,人各有命。她们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不准跟她们混在一起。”

    他还想说,若是现在跟他认个错,哪怕是骗一骗他,他都能即刻带她离开这里,日后再追究。

    明滢叹了声气,眼底爬上几分寒凉,几分嘲讽。

    “那我呢,我是什么人?”

    她的命,和她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照样看不起她,照样想让她服从他,像从前一样,做他掌心里的宠物。

    又是这个问题。

    裴霄雲再次噎住,喉头滚动,却不语。

    她是什么人?

    他的通房?他的侍妾?他的呼来喝去丫鬟?

    他没有说话。

    明滢翻了个身子,一眼也不想看到他。

    裴霄雲本还有的几分涩意,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消磨殆尽。

    不该是她问他这种话。

    他对她已经足够地好。

    他不会再对第二个人如此,这还不够吗?她到底还想怎样,难道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比不上林霰?

    床榻浅动,是他起了身,随意披了一件衣,眼皮淡淡撑开,警告她:“你若想回去,就别惹我生气,想想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我不想回去。”明滢的声音有些发闷,他的示好,被她默默绞碎,如一记重石,朝他砸去。

    她果真就像一个物件,他爱放哪就放哪,爱如何把玩就如何把玩。

    “在这挺好的,至少比在你身边好,若你不来,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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