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囚笼: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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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横秋闻言,身形微僵。

    那行宫的防御大阵倒也做得极好。

    十二魔侍各司其职,很快就将这座保护大阵启动。刹那间,整座行宫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抹去,连带着所有人的气息都消隐无踪。

    魔域的风烟依旧呼啸,却再寻不到半点行宫存在的痕迹。

    簪星站在廊下,望着这精妙的隐匿大阵,眼中闪过一丝赞叹。

    铁横秋则负手而立,面具下的目光晦暗不明:这般周全的布置,竟全是为了我么?

    他想明白了很多,历代魔尊皆短寿,这绝非偶然。月薄之继位后,想必早已洞悉其中关窍。他是不是……早就算到自己命不久矣?

    他是不是想到,自己可能不能陪伴铁横秋太久……

    所以才会不厌其烦地训练十二魔侍,所以才会耗尽心血炼制那件刀枪不入的玄袍,所以才会打造这张如我亲临的铁面,所以才会……在魔域深处,建起这座保护周全的行宫?

    铁横秋将万千思绪压入心底,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冷静。他先是将簪星安顿在东侧厢房,吩咐好十二魔侍各司其职,待确认一切周全后,才独自走向行宫最深处。

    那儿是整座大阵最中心最安全的地方,原是为了铁横秋准备的,不过现在,倒是给月薄之自己便宜了。

    铁横秋将月薄之从芥子袋里放出来,放在暖榻上。

    月光透过特制的琉璃窗格洒落,为月薄之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虚幻的光晕。铁横秋单膝跪地,铁面映着清冷的光,终于在这一方无人得见的天地间,流露出深藏的痛楚。

    他缓缓伸手,却在即将触及月薄之面颊时生生停住,最终只是替他拢了拢衣襟。

    他眼瞳一颤:那四年,月薄之就是这样,日日守在他的榻前,对么?

    那四年,铁横秋昏迷不醒。

    如今倒是易地而处了。

    “原来……这就是你当时的感觉。”铁横秋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不过,现在不是沉湎在伤痛的时候。

    铁横秋闭了闭眼,发动血契,联系夜知闻。

    夜知闻很快传来回音:我现在在初霁城,一切安全!

    铁横秋放心了:那就好。霁难逢可有跟你打听我的身份?

    夜知闻道:问是问啦,但我装傻充愣,他就笑着说‘不说就算了’。

    铁横秋略感意外:他倒是好说话。

    夜知闻嘿嘿一笑:可不是嘛?我早说了,他是一个好人。

    铁横秋还是很难相信【】狗魔将是一个大善人,但想来,夜知闻和他既然关系不错,留在霁难逢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

    倒不似在这儿危机四伏,朝不保夕。

    铁横秋便撇下这个话头,说道:当年我昏迷时,月薄之想必搜寻了不少良方灵药,你可知存放在何处?

    夜知闻答道:你可去了行宫没有?

    铁横秋颔首:已在其中。

    夜知闻语气轻快:那便好了。行宫那儿储存了不少好东西,你进库房里一看便知。

    铁横秋来到库房前,伸手轻触石门。

    门上的禁制纹路感应到他的气息,立刻如水波般漾开,沉重的石门无声滑开。

    刹那间,扑面而来的灵气让铁横秋呼吸一滞:眼前哪里是什么库房?分明是一方被生生开辟出来的小洞天!

    远处青山如黛,云雾缭绕间,灵田广袤,一望无际,各色灵植在灵气氤氲中舒展枝叶,千年雪参,九转金莲……更有许多他都叫不上名字的珍稀药草,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铁横秋步入中央的藏经阁,只见阁内经卷堆积如山,各类法器异宝琳琅满目,数量之多简直数不胜数。

    如此丰富的资源,实在令人惊叹。但月薄之仅仅担任了六年魔尊,绝对不可能积攒下这般庞大的资产。

    铁横秋略一翻看,顿时明白:这里是梅蕊族的传承。

    月薄之……把月罗浮的全部遗产都交给自己了。

    铁横秋呆坐原地,眼眶发涩。

    面前静静躺着一套剑谱,翻开来看,一片枯叶书签忽然飘落。

    拾起一看,干枯的叶面上只写着一行小字:

    “死别若至,我之灵骨,卿当自取。”

    铁横秋强撑的冷静瞬间崩塌,持叶的手不住颤抖,滚烫的泪珠终于夺眶而出。

    这一方洞天的好东西甚多,若是之前,铁横秋肯定一头扎进去,不修炼到化神境界都不会出来了。

    可此刻他心中唯有一念。

    他径直寻到药典,按方采撷灵药,为月薄之疗伤。

    月薄之始终昏沉不醒,苍白的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下几近透明,仿佛一触即碎的薄瓷。

    铁横秋却甘愿就这样守在榻前,目光一寸寸描摹着那张熟悉的脸。偶尔低声说几句,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不在月薄之床前的时候,他便一头扎进梅蕊传承里修炼。

    窗外年月流动,药香在室内萦绕不散。

    在这行宫深处,一面墙上整整齐齐码着坊间搜罗来的话本。铁横秋偶尔也会信手取来翻阅,却也很难像从前那般沉浸了。

    这日他随手翻了两页话本,只觉索然无味,便丢在一旁,和衣躺在月薄之身侧。连日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很快沉入梦乡。

    梦中,月薄之依旧昏迷不醒,苍白的面容如同冰封的湖面,毫无生气。而铁横秋则在继承梅蕊传承后,修为一日千里。他戴着冰冷的铁面,身披玄色长袍,举手投足间威压如山。旁人见他,无不战栗俯首,俨然已是魔尊之姿。

    他并未否认这个称呼。

    他还记得月薄之说的,这个尊位,他们一人一半。

    既然应承了那一半,他便要替月薄之守上另一半。

    不过,他和月薄之的守法不太一样。

    月薄之向来独来独往,如神龙隐现云端,以莫测之威震慑群雄。众人只闻其名,难见其踪,却无人敢质疑那血诏碑前立下的威严。

    而铁横秋却成了魔域里的异数。他广开山门,收纳弟子,对弱者多有照拂。这般做派在弱肉强食的魔域堪称离经叛道,但当他执剑而立时,足以让所有非议者噤若寒蝉。

    最终,他开宗立派,修为臻至化境。

    月薄之却已油尽灯枯。

    铁横秋倒是平静,长年的岁月里,他已经看到了这个可能。

    他只是默默将尊位传给下一代,便在月薄之坟前就地坐化,顷刻长成一棵参天的铁树。

    这铁树不开花,不结果,只是沉默地伫立。烈日为坟前投下荫凉,暴雨在枝叶间化作细流。

    ——总该轮到我替你挡挡风雨了。

    梦境戛然而止,铁横秋猛地睁开双眼。

    他几乎是本能地翻身而起,指尖急切地探向身侧的月薄之。触到那人微凉的腕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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