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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错位囚笼》 150-160(第10/18页)
是友人,即便是血亲,一旦沦为弱者之流,在他眼中便与耻辱无异。正是这般极端的心性,才使得他与杀亲仇人月薄之竟能称兄道弟。
    然而,当月薄之不再强大,谁又能预料这位以武为尊的枭雄会露出怎样的面目?
    铁横秋总算明白,为什么魔域近千年来无人敢称尊!
    这一届魔将太强了!
    古玄莫阴险狡诈,霁难逢深不可测,这疆万寿亦是凶名赫赫。这三大魔将各据一方,实力强横到令人绝望。寻常魔修莫说在血诏碑前亮剑称尊,便是能在他们面前全身而退都算侥幸。
    如此想来,月薄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果然,月薄之就是一个美丽又迷人的怪物。
    铁横秋不知道的是,其实上任魔君也是有称雄之心的。
    那魔君天资有限,却将主意打到了月罗浮身上。他觊觎传说中的“寒梅淬体丹”,妄图借此洗筋伐髓,突破境界桎梏,获得足以镇压三大魔将的绝对实力。
    自月罗浮离开魔域后,魔君始终暗中窥伺。奈何月罗浮心如止水,宁愿隐居云隐宗静待分娩,也不愿再与他有半分瓜葛。
    魔君得知月罗浮殒命云隐宗时,确实痛彻心扉。其中固然有几分真情,但更多的,是对机缘损毁的扼腕叹息。他自然将目光转向了月罗浮留下的遗孤——那个唤作月薄之的孩子。
    虽心知肚明这八成是自己的血脉,魔君却始终未曾相认。
    亲信问他:“君上为何不认回少主?”
    魔君痛心疾首道:“正邪殊途啊!我那孩儿如今在云隐宗客居,继承梅蕊传承,本君若贸然相认,非但无人采信,反倒要污了他的清名。”
    事实上,魔君即便面对亲信,也没有说真话,关于“寒梅淬体丹”的打算,更是守口如瓶。
    因此,魔君第一次和自己的亲儿子相见,竟然就是在栖棘秘境。
    他去那儿,本不是为了和月薄之相见,而是为了夺取月罗浮的遗产落月玉珏。却不想,月薄之也为母亲的遗产而来。
    秘境之中,魔君望着月薄之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恍若当年月罗浮再世。魔君心头微颤,竟罕见地生出一丝迟疑:或许……该对这孩儿网开一面?
    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对面不相识的儿子斩于月下。
    最令魔君痛不欲生的,并非败于亲生儿子剑下,而是月薄之那轻蔑到骨子里的眼神,仿佛他不过是路边一截枯枝,随手掰断就是了,连被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
    魔君面目扭曲,喉间迸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有本事你杀了我!”
    月薄之却连余光都懒得施舍,只淡淡道:“有本事,你自己死。”
    就这样,月薄之宛如仙人一般,坐着云轿翩然而去。
    而在他身后——
    “是魔君!重伤的魔君!”
    “纳命来!”
    贪婪的嘶吼划破夜空,无数鬣狗般的修士从暗处蜂拥而出。他们眼中泛着嗜血的精光,将重伤的魔君团团围住。法宝被夺,衣袍撕裂,昔日威震魔域的君主此刻犹如困兽,在群狼环伺中狼狈不堪。
    魔君咬碎牙关,正欲自爆,却发现经脉中早已被种下禁制!
    他猛然抬头望向月薄之离去的方向,明白这就是月薄之的手段!
    月薄之故意舍下自己不杀,其实是要他尝尽世间最不堪的屈辱而死……
    而月薄之,如愿了。
    魔君在血泊中痉挛,每一道伤口都像是被浇了滚烫的耻辱。那些曾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修士,此刻正用肮脏的靴底碾着他的脸,将他最后的尊严践踏进泥里。
    “月……”
    他破碎的喉间挤出这一个字,却连这心底的名字都说不完整。
    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临终的呼唤究竟是想唤那个亲手了结他的儿子,还是那个早已香消玉殒的女子。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群修士争抢他残躯时狰狞的嘴脸。
    多么可笑啊,他穷尽一生追逐魔道巅峰,为此不惜抛妻弃子,最终竟落得个被蝼蚁分食的下场。
    远处山巅,一抹白影静立云间。
    流云掠过月薄之的衣角,还有他掌心的那枚落月玉珏。
    该说不说,命运弄人。
    最后,月薄之却登临了这魔尊之位。
    只不过,现在月薄之却虚弱无比地躺在铁横秋的芥子袋内。
    铁横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芥子袋,袋中传来的微弱气息让他心头一紧。
    铁横秋忽觉后颈寒毛倒竖,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机械地转过身,只见疆万寿踏着阴影而来。
    身量逾丈,宛若铁塔,浑身流淌着如有实质的杀气。这股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威势,根本无需作势,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如坠血池,连呼吸都凝滞了。
    铁横秋明知自己绝非疆万寿的对手,双膝却如生了根般纹丝不动。
    一道灵动的蓝色身影忽地从疆万寿身后闪出。那少年赤着双足,衣袂翻飞间露出纤细的脚踝,正是多年未见的簪星。
    铁横秋望着少年完好无损的模样,心也蓦然一松。那日与断葭的殊死搏杀历历在目,如今见簪星安然无恙,也算安心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机。
    铁横秋依旧玄铁覆面,玄袍裹身,努力作出一副高仿月薄之的孤高挺拔姿态。
    疆万寿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刮过,嗤笑出声:“你不是月薄之。你是谁?”
    铁横秋蓦地一震:居然一眼就被看穿了吗?
    那么,刚刚霁难逢也看穿了吗?
    转念一想又稍安:疆万寿与月薄之相识百载,比起霁难逢,当然更熟悉月薄之。
    只是眼下这关,怕是难过了。
    铁横秋捏紧袖子里的手掌,故作从容道:“月尊闭关,我暂掌其职,若无要事,还请你先离去吧!”
    疆万寿笑了:“你是什么玩意儿,你叫我走我就走?”
    十二魔侍瞬间列阵,如铁壁般横亘在二人之间。魔侍长沉声喝道:“魔尊有令:‘见此铁面,如我亲临’!疆将军,还请慎言,莫要对魔尊不敬。”
    “不敬?”疆万寿冷笑道,“我只敬手中剑,不敬座上人!”
    疆万寿笑得豪迈,却让铁横秋心有戚戚。
    但铁横秋也知道,疆万寿越是强势,他就越不能退缩。
    铁横秋抿唇一笑,冷冷道:“我当然不如月尊武功高强,但未必不在你之下。”
    疆万寿闻言眼瞳一眯:“哦?那就有意思了!要跟月薄之那怪物一样,自然是少之又少的。但能和我平分秋色的对手,也是多年不见了。”他粗粝的手指抚过脸上的伤疤,眼中燃起战意,“若你真如你说的一样,我就和你拜把子!”
    铁横秋:……不要一脸兴奋地提议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东西好吗。
    铁横秋冷道:“结拜就免了,彼此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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