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发现是假太监后: 5、露出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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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爷,汤来了。”

    廖叔端着热汤在门前候着。

    闻声,驰杯无撤开脚,警告道:“不想被人发现就夹起尾巴藏起来。”

    鹰尔行眸间一沉,薄唇抿成一线,却未置一词,随后立即起身藏在屏风之后。

    驰杯无:“进来。”

    廖叔这才跨过门槛,将汤盏置于案上。

    “辅爷,您脸色不太好,可要唤太医来瞧瞧?”

    太医?

    那些御药房的人只会把方子写成密折,好让龙案上的白眼狼知晓。

    驰杯无用汤匙搅了搅汤面,看着里头参片沉浮。

    好不容易重来一遭,真心能用之人少之又少。

    他的事情,暂时还不想让宫里的那些眼高手低的蠢货插手。

    上一世,驰杯无也是偶然得知,闽都郊外有一座云山,云山里头有一座寒潭,潭中水有疗愈之能。

    上辈子自己遇刺,伤的重的不能再重时,也是靠的那潭水,才捡回了一条命。

    驰杯无道:“不必声张,替我备车,去城郊寒潭。”

    廖叔愣了一瞬,旋即低头应声:“是。”

    随后便退了下去。

    驰杯无回到席间,手肘撑案,指节抵额,半阖的眼帘掩住血丝。

    屏风后,鹰尔行的声音压得极低,“辅爷,岐黄之道,我也略懂一二,何不让我替您瞧瞧?”

    驰杯无冷哼一声,这孽畜嘴里吐出来的象牙,听听就好,一个字眼都信不得。

    真让他试,驰杯无本来没什么大碍,试完说不好可就真完了。

    思及次,驰杯无抬眼望向屏风,目光穿过雕花缝隙,落在那道模糊的轮廓上。

    驰杯无道:“你脑袋上顶着的‘鹰尔行’三个字,迟早招来箭矢。”

    他顿了顿,语气淡薄,“往后,便换个名字,也换个命。”

    “就叫,哑奴。”

    这两个字掷在西厢里,脆而冷。

    屏风后传来一声极低的笑。

    “哑奴……”

    鹰尔行把音节含在舌尖,慢慢嚼碎。

    他自阴影里走出来,语气里竟透出几分甘之如饴。

    “成啊,往后我就做辅爷的哑巴狗。”

    马车已备好,驰杯无叫上鹰尔行一道同往。

    “把你这张脸藏起来。”

    鹰尔行唇角扯出一丝笑,“是。”

    他扯下一角衣袍,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的发黑的眸子,“辅爷瞧瞧,这样可顺眼?”

    他俯表面温顺得像一头被驯服的野兽,可野兽就是野兽,那副獠牙仍在暗处无声地磨,静待时机到来,便会撕开黑纱、一口咬断驰杯无的喉管。

    驰杯无瞥他一眼,指尖穿过鹰尔行下颌的系带,用力一勒,黑袍便贴得更紧,连呼吸都被压成一线。

    “如此,才算顺眼。”

    二人自侧门离府,一辆乌篷马车静静候在暗处,车辕上悬着一盏青釉风灯,灯火被北风撕得四散。

    车夫老赵拢着袖子,远远瞧见驰杯无,忙哈腰恭迎。

    老赵目光落到他身后那道黑影时,不由迟疑:“辅爷,这人——”

    “新买的哑奴。”

    驰杯无淡声截断,将廖叔递来的玄狐大氅抖开,披在肩上。

    老赵当即噤声,缩了脖子。下一瞬,他又急趋两步,双膝“咯吱”一声陷在地上,掌心上翻,做好准备托住驰杯无的靴底。

    鹰尔行眯了眯眼,这阉狗就是阉狗,养出来的下等货色也是条会看风向的老犬。牙都磨平了,却知道什么时候该吠,什么时候该跪。

    “老赵,前头驱车。”

    随后,驰杯无目光倾斜,落在鹰尔行身上,他只轻轻抬了抬下巴,“你来。”

    鹰尔行眉尾一挑,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亮芒。

    下一瞬,他上前两步,单膝“噗”地跪在布满青苔的地砖上,掌心向上,稳稳托住驰杯无的靴底。

    驰杯无借力一蹬,狐裘翻飞。

    就在这时,鹰尔行手心忽然一软。

    驰杯无靴底骤然滑坠,失了依托,重心猛地前倾。

    几乎是同一时间,鹰尔行另一只手立马扣住他腰际,指骨透过狐裘狠狠勒进肌理,仿佛要将驰杯无那截细韧的腰生生折断。

    驰杯无双手猛地撑住车辕,他倏地回眸瞪向鹰尔行,他看见了——

    这人藏在面纱之下,突然亮出的獠牙。

    “手滑。”鹰尔行声音贴着驰杯无耳廓,热气与寒风交错,“主子当心。”

    驰杯无的心跳的渐快,指尖掐住鹰尔行腕骨,力道狠辣。

    “你故意的?”

    驰杯无的语气肯定的不能再肯定。

    鹰尔行指腹不动声色地摩挲那层狐裘,像在丈量猎物的脉搏与尺寸。

    老赵在一旁被这一幕吓得大气不敢出。

    廖叔立马开口训斥道:“大胆!辅爷若出了什么差错,用你这一条命都不够赔的!”

    “奴才不敢。”鹰尔行低声道,尾音却微微上扬,“奴才这不是怕主子摔了,正扶着主子呢。”

    驰杯无忽地低笑,指节一紧,骤然将那只手腕拉近。

    下一瞬,玄狐大氅扬起,靴底毫不留情地碾了下去。

    “咔。”

    一声脆响,靴跟狠狠砸在鹰尔行手背,血珠迸溅。

    同一时间,一股尖锐的刺痛在驰杯无手背炸开。

    他面上未露出半分异样,只是下意识的蜷了蜷指,眸光倏地一沉,“手还滑吗?”

    鹰尔行未答,声音恭敬得近乎温驯,脊背却绷得笔直,“主子教训得是。”

    驰杯无收回靴,老赵适时上前搀扶,生怕再出了任何差错。

    驰杯无扭头,“上来,给本辅暖脚。”

    鹰尔行心底暗自想——

    还来?

    看老子不弄死你!

    上了马车,提前置好的暖炉已将整个车内的寒气驱逐殆尽,淡淡沉香浓云浸入肺腑,融入心间。

    驰杯无阖上眼,背靠软褥,手背却突地一跳,鹰尔行手背受碾的痛,此刻同样攀上他的筋脉,逼得他眼尾泛起薄红。

    “主子,奴才进来了。”

    鹰尔行掀开车帘,卷进一阵寒风。

    驰杯无连眼皮都未抬,只把身子往软褥后垫里又沉了几分。

    经过刚刚这么一折腾,他现下是真的快没力气了。

    鹰尔行敏锐的捕捉到那股熟悉的沉香味儿,抬眼又瞧见驰杯无眼角红晕,胸口原本翻涌的愤恨忽然就泄了气。

    该说不说,这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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