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雪弥漫: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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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掉她唇边的黏腻,却越擦越开。

    虞谷秋佯装生气:“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微笑:“你猜?”

    虞谷秋冷不丁地抓住他的手指,张口轻咬了一下,如愿看到汤骏年愕然的表情。

    她也微笑:“这是你不帮我好好涂的惩罚。”

    “这叫惩罚吗?”他说,“那我是不是应该态度更不端正一些?”

    虞谷秋败下阵来,抢走他手中的唇膏。

    “那就不让你帮忙了。”

    汤骏年收回手,抚摸着被她咬到的食指出神。

    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吴冬。”他说,“我现在希望时间能立刻被抽走,跳到我能见到你的时候。”

    虞谷秋一直高频的心跳却在这一刻停跳了一秒。

    她想现在就澄清的语句在胸腔里提了又提,最后放下去。

    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也不差现在讲,她不想他现在生气出什么差池,之后有火之后再发。现在保持手术的好心情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节外生枝。

    她决定了,等他手术完没有问题后,她就把上回跨年夜被打断的自白原原本本地和盘托出——

    “你好,汤骏年,我是虞谷秋,我喜欢你。

    这是十年前就想亲口告诉你的话,现在告诉你应该也不晚吧?”

    虞谷秋本以为自己会这么说的。

    而事实是到了那天,她对他说的是:

    “林姨走了,你也出院了。

    我们好像再没有什么联系的必要了。”

    第46章

    汤骏年出院那天, 是京崎进入新年的第一场雪,没有按天气预报的来,晚了好几天。

    雪其实是昨天半夜下起来的, 她给汤骏年的告别消息也是那瞬间发出去的。

    发完,她辗转反侧大半夜, 起来摸黑去倒水。路过窗外时, 她看见有薄薄的白色贴着窗面。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盯着窗户看,变成透明的水, 像谁挥掉眼泪后往上蹭了一下就留在那里。

    她端着水,恍惚过来,原来是雪啊。真的下雪了。

    它下了整整一夜, 她想起林淑秀,想到那天在新华书店她抽出那本滑稽的书名, 那时她不明白她的表情,可现在仿佛也有些明白了,那是活到最后也无法甘心的表情。当时的林淑秀也许和此时的自己想的是一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命运,到底什么是命运。

    她又想起汤骏年,挂念着雪会不会下一整晚,如果积得很厚, 或者冻实了,他一个人出院该怎么办。眼睛还看不见, 盲杖能行吗?

    第二天, 虞谷秋还是去了医院。

    但她没进去,在门口不远处的一家米粉店里坐着,这家的落地窗正对着医院门口。她点了碗粉, 边吃边盯着窗外,直到看见汤骏年出来。

    医院门口的雪已经扫掉了,但地很滑,她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用盲杖试探地走,走得很慢很慢,略有踉跄的刹那,她感同身受地从位置上蹦起来,又在店里众人的注视下讪讪地坐回去。

    再定睛时,汤骏年已经坐进出租,车身披着雪,慢吞吞地开远了。

    她看着混进车流的人,心里想,这会不会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微信里已经没有了汤骏年这个人,他存在在她的小号里,存在她分岔扮演的人生中。她发完告别的微信后就切了账号,甚至换了张新的电话卡,像断尾求生的壁虎般仓促地切掉了吴冬这个身份。

    她会好奇汤骏年的反应,但没有勇气去真的面对他的反应。

    凭想象,她认为汤骏年一定会莫名其妙。他住院的半个月她每天定时报道,给他带饭带菜,怎么最后一天临了翻脸。

    但她又想他不会有太大反应,他们毕竟从未有过什么,感情没来得及开始,那么她就更应该对他说再见了,在这份好感叠加到难以抽离之前。

    她终于更确切地理解了十年前他失约改口的那条微信,她在十年后竟然做出了和他一样的选择。

    但这是半个月来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最好结果。

    虞谷秋埋头继续吃冷掉的粉,又加了块热腾腾的烧饼。

    *

    和汤骏年断掉联系的一个月内,虞谷秋差不多慢慢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她太懂得如何学会适应一个人的缺席,就像搬空一个老人的房间,铺上崭新的洁白床单。她每天也在打扫自己的心。

    虽然这真的很难,无数次她都想切回微信小号,重新建立和汤骏年的联系。但是这个频率正在日渐降低。从一天十次到一天只想起一次,只要再给多一点的时间,她应该就能忘掉自己还有小号这回事。

    这么一想,他们之间的连结实在很微弱,一个虚假的谎言,一个新建的小号。他看不见她到底是谁。

    所以,这样微弱的连结被斩断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她猜测汤骏年早已无暇顾及她了,她离开的答案不重要,他要适应新的生活,这才是他的生活重心。

    虞谷秋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午休时分,她透过养老院的窗外看见了正在穿越花园的那个人。

    一身黑大衣,即便是阴天也架着墨镜。手上仍旧持着盲杖,但步伐明显比以往完全依赖盲杖时相比快多了。

    这看上去是汤骏年,却又不像他。他以前的眼睛因空洞而无害,她习惯他无害的样子。如今把眼睛一藏,太莫测了,竟显出些许陌生,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凌厉。

    她看呆了好几秒,心怦怦乱跳,回过神,已经慌不择路往反方向跑,在拐角和杨芩又撞个满怀。

    “哎哟……”杨芩摸着额头,看见是她,稀奇道,“干什么这么慌?”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脱口而出:“汤骏年来了!”

    杨芩感到莫名其妙:“他干嘛来?林淑秀还有东西落在这里吗?”

    “不是……”

    虞谷秋心思不在这,敷衍两句就要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紧急转身拉住杨芩。

    “如果他来问你关于‘吴冬’的事情,你就说她辞职了,跟她再没有联系。”

    杨芩一头雾水:“吴冬?那是谁?”

    “你这么说就是了,其他再问你就都说不知道。”

    她交代完,怕汤骏年走过来,即便他有可能认不出自己,但她的心虚无法保证不露馅,所以还是不要和他正面交锋最好。

    她又像回到一个月之前,坐在医院附近的餐厅窗口,远远地躲着他,又看着他,直到他离开。

    杨芩回到值班室,已经是满脸好奇要逼供虞谷秋的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他真的来问我吴冬的事,这个吴冬是谁?我们院里没有这号人啊?”

    虞谷秋避而不答:“他眼睛恢复怎么样?你有问他吗?”

    杨芩很聪明:“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想听的。”

    虞谷秋犹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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