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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海雪弥漫》 20-30(第9/19页)
口对她来了句:“麻烦你咯小姑娘。”
虞谷秋摇头笑:“不会,我带您们去房间看看吧。”
到门口时,女人将容芝兰领进房间,两人单独在房间里说着什么,虞谷秋站在走廊里默默等待,夕阳的光路过走廊,光斑在雪白的墙壁上晃着,朝她挥着手。
“小谷?”
冷不丁的,她听到女人模仿着院长对她的昵称在身后呼喊她。
虞谷秋恍然地回过神,应了一声,头低低的,并不看对方。
“辛苦你了。”女人冲她微笑,左右看了一圈,悄无声息地从包里摸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虞谷秋看了眼那鼓鼓的信封,立时就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她后退一步道:“您的心意我领了,但东西我不能收,院里有规定不能随便收家属的东西。”
女人又上前一步:“你别当我是家属,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送点东西多正常呀。”
“朋友……”虞谷秋这时终于抬起头,视线看向对方,“我们怎么做得成朋友。”
女人一愣,又听见虞谷秋笑着说:“您放心,您把妈妈交给我们照顾,就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不会辜负您的这份信任。您若实在不放心,得空常来看看就行。”
女人迟疑着,大概还是很想把装了钱的信封塞过来才放心,正在苦于找能够打动虞谷秋的说辞时,包里的电话响了。
她匆匆说抱歉,走到不远处接通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能听见一二。
打来的人显然和她关系密切,虞谷秋能察觉到她的语气和刚才面对自己时截然不同,绷着的语调陡然放松,轻快地说着:“外婆已经入住了,改天我们一起再来。你产检要紧!”
虞谷秋应当走远一点的,她不应该偷听客户的私人电话。
然而,她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倒映在白墙上的影子向着女人的影子靠近了。
“他那人怎么这么不靠谱……不行,产检必须得按时做!”她在哄着对面的人,“我现在就赶紧回去,我陪你去做。”
虞谷秋盯着墙上的影子,被阳光折得那么小,像幼时的自己同时存在于这个走廊里,一起听着这通电话。
“一会儿我出发了给你电话,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她手机的微信叮叮咚咚开始即刻响不停,女人看了眼手机,忽然想到什么,表情一亮,转过身来时虞谷秋仍站在原位,仿佛不曾移动过。
她将微信的二维码页面递过来:“小谷,那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我妈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及时联系我,有空也多多发照片给我,麻烦你了。微信是可以加的吧?”
“……当然。”
“那今天就先这样,耽搁你了吧。”她指了指她身上的裙子,“很漂亮呢,是有约会?”
虞谷秋笑笑,礼貌说谢谢,只是有约。
心不在焉地交接完,虞谷秋努力转换着情绪,扬起笑脸一路和老人们说着再见。
林淑秀正坐在通往大门的花园中,手上捧着书,看着挺专心,不过虞谷秋走过时立刻从书中抽出目光看了她一眼。
虞谷秋挥挥手:“我下班啦!”
林淑秀点点头:“哦,今天穿得有点特别啊。”
虞谷秋嘿嘿笑两声,怕林淑秀要八卦,傻笑糊弄过去,又听到林淑秀说:“你过来一下。”
“我今天不能留太久哦!”
虞谷秋身型流露出几分迟疑,最后脚步还是跟过去了。
林淑秀哎呀一声:“着什么急,你要比我先赶着去投胎啊?”
果然,她嘴里没好听的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虞谷秋撇撇嘴,没辙道:“是啊,投胎前您老有啥吩咐的?要把您推去哪儿?”
“我要在这里看日落,哪儿都不去。”
“那您叫我来是陪您一起看落日?”
林淑秀鄙夷地伸出手,蓦然地伸手拽了下她的连衣裙一侧的口袋——仍保持着出厂设置,口袋是用线缝起来的,她忘记检查拆掉了。
虞谷秋有点尴尬,不过也只有一点。她对待衣服向来如此,买回来后口袋总是忘记剪,封着当摆设。
“今天要见人吧,还是挺重要的人吧?”林淑秀嘀咕着,“这么去见可不行啊!”
“……”虞谷秋想了想说,“没关系的,那个人注意不到的。”
林淑秀轻嗤道:“那可真是个粗心的人,和你一样。”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指甲钳。代替剪刀将她左边的口袋缝线一根根剪掉了。
虞谷秋局促地站着,想说我来,又怕这句话反而惹林淑秀不高兴。有的人连好心都是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霸道,不接受就是错误。可虞谷秋不在乎。她不在乎好心的形式,只要有人能对她露出一颗好心。
她低头看着林淑秀染黑过的发窝,又抬起头眨了眨眼说:“是您太细节了,就算是我亲妈站在我面前也不会发现我口袋没开的。”
林淑秀一定不知道她讲的是实话,直戳她痛点地调侃:“废话,她连你都认不出来吧!”
“是啊。”她笑着附和。
想起刚才加上的好友,女人的头像是一只橘猫,虞谷秋翻看着她的朋友圈,知晓了这只橘猫是她家里养的宠物,十条里有三条都在晒猫,配文:我的小女儿。
手指往下划动,阳台上的君子兰,女儿婚礼时的照片,儿子发给自己的红包截图,预防阿尔兹海默的科普转载,还有求各路亲朋好友点赞的集赞兑奖。
一个儿女双全,热爱花草动物,又有点贪便宜的中年女人。
一个也能在孩子出生一百天时选择送掉她的女人。
而她们就这样重逢了。
命运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它让汤骏年一落千丈,如今又来和自己开玩笑了。让曾经被抛弃的她来照顾抛弃她的家庭,她母亲的母亲,她的外婆。
两个人谁都没有认出她来,认出那个曾经满身伤痕的孩子。
毕竟现在她穿着漂亮衣服呢。
而她也对她们俩基本一无所知,连名字都是从入院的档案里才知道的,外婆叫容芝兰,妈妈叫许琼。
林淑秀剪完了一侧口袋,拍拍虞谷秋的腰示意她转到轮椅另一边里方便剪右侧的。虞谷秋便走到另一边。
这里果然是看日落的风水宝地,这个角度,人和倾泻而来的夕阳撞个满怀。
这样刺目的夕阳真想人落泪啊……可它又那么熨帖,像作用在她口袋上的手,将自生产后就缝在一起的线剪开了。她的衣服口袋,她的身体,都不再是摆设,可以接纳一些东西了,好的坏的,冰冷的暖和的,在这一瞬间将她塞满。
她兀自惆怅着,突然听到林淑秀大叫一声:“坏了——!”
虞谷秋猛然低头,口袋的确剪开了,但,剪过头了……
*
今天要去场馆,汤骏年就没带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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