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旧情人回来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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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明窈同意了。

    两人坐在厅中饮茶, 冬月里天已有些冷了,绿枝送来炭盆,放到角落里燃上,守在一旁瞧着火, 没有出去。

    陈良卿摩挲着茶盏,微苦的笑意浮映在褐色的茶面上,从前永宁郡主引诱他时,从不叫丫鬟同处一室,现在已是很会避嫌了。她成婚后的变化,委实不小。

    薛明窈打量着陈良卿,发现她竟然很难从他身上找到谢青琅的影子了。

    怎会这样呢,他的侧影明明和谢青琅很像,尤其此时还做着和谢青琅一模一样的抚摸茶盏的动作。

    薛明窈再一细思,对脑中谢青琅的面貌也有些拿不准了,怎么回忆怎都觉得和谢濯现在的样子没多少差别。

    若说陈良卿像谢濯,那是万万不存在的。

    这似乎是好事,她面对陈良卿,不会再有当初心旌浅浅摇荡的感觉。于是薛明窈脸上笑意更加明丽,举起茶盏道:“虞州孤城坚守数日,现在重焕生机,陈大人当居首功,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陈良卿饮了茶,“郡主过誉。”

    “哪里过誉了,从前我单知你文章作得好,不知你还这么会做官,百姓都很喜爱你呢。”

    虞州刺史年纪很大,城困前夕就吓得病倒了,迟迟不见好,也不知是真的不好还是他老人家不想好,心安理得地继续把这个烂摊子交给陈良卿。

    陈良卿一介世家郎君,处理起虞州事务时有条不紊,亲力亲为,对百姓极为体恤,未有任何敷衍塞责,街头巷尾到处都是他的美谈。

    “我也没有想到,”陈良卿道,“其实我能从书阁中走出来,做些实事,也要感谢郡主。”

    “感谢我?”薛明窈不明所以,“我做了什么吗?”

    若非薛明窈的那场蓄意引诱,叫他看清自己长久被压制的欲望,看清自己光风霁月下的卑鄙胆怯,陈良卿又怎会失意之下,选择自我放逐到遥远的西南,又怎会在做百姓的父母官时,尝尽酸甜苦辣,重新找到内心的平静。

    站在实地的感觉,比从前身处云端要好得多。

    只是这些不足为永宁郡主道也。

    再见薛明窈,陈良卿平静的内心,终归又起了一些波澜。

    “郡主无需知晓自己做了什么,就像明月清风,山川河流,只凭那天地之间亘久的存在,就已令人感激不尽。”

    薛明窈噗嗤笑出来,“我还道你变了些呢,这玄之又玄的文人话,也只有你能说出来了。”

    “是么,”陈良卿微微一笑,“谢将军也从不说文人话?”

    薛明窈一怔,“你这是何意?”

    “谢濯谢将军,从前是读书人吧,与郡主早就相识了。”

    薛明窈睁圆了眼,“你怎么知道!”

    “齐山长与我聊了聊,”陈良卿缓缓道来,“他问我郡主为何出现在此地,还和我讲了个故事,说郡主与他书院里的一位学生情投意合”

    “你别替齐老头美化了,”薛明窈闷声道,“他定不是这么说的,他不骂我祸水才怪呢。然后呢,你如何知道谢濯就是那个书生?”

    “我猜的。”陈良卿目光闪烁,“齐山长说了那书生的名讳,感慨他不知所踪,而谢将军能诗会文,又刚好也姓谢。”

    还刚好和薛明窈夫妻恩爱。

    “你可真会猜,把事实都猜出来了。”薛明窈摸摸鼻子,莫名有些难为情,“麻烦你当不知道吧,这件事传扬出去不好。”

    陈良卿温声道好。

    他没有说,他曾偶然听见薛明窈喊谢濯“谢青琅”,他以为“青琅”是谢濯不为人知的字,无暇美玉与洗濯尘秽,也算合对。

    却不料谢濯不为人知的不是字,而是一层旧日的身份,一段和永宁郡主的旧时情缘。

    猜想得到薛明窈的证实,须臾泛起的波澜很快平抑下去。原来从始到终,他就多余在她与旧情人的故事以外。

    陈良卿很愿意接受这个结果,这让他终于能稍微地原谅一下自己当时的怯懦,也永远断绝掉这份念想。

    “三生石上结因缘,郡主与将军佳偶天成,我祝你们百年好合。”陈良卿看着对面秾艳的女郎,清声说道。

    薛明窈眉开眼笑,心想该让谢濯听听,别再吃乱七八糟的飞醋了。

    冬来日子一天天地冷下去,战争好似总也打不完。

    战报一封封地送来,谢濯又收复了几座城池,又和乌西兵在哪里对阵了,死伤多少,俘虏多少,陌生的数目字与地名听进耳,胜了便叫人高兴一会儿,败了便揪心一阵,只是胜胜败败,没个尽头似的。

    听得多了,薛明窈也就不再老是想何时能再见到谢濯,只要没听到他负伤,那便是好消息。

    虞州陆续下了几场雪,乱琼碎玉,纷纷皑皑,覆在城中成排的乌瓦上,极是美丽。

    但薛明窈总觉得不如嵊州的雪好看。

    嵊州在西川西部,当初岑宗靖驻防在嵊州以西百里地,置的宅子就在嵊州。薛明窈在嵊州城郊雪后的山上与谢青琅相遇,在嵊州宅子里与他朝夕相处一年多,后来对他死心,再也不想多留在伤心地一天,逃也似地东归返京,连宅子也没管,就这么丢在那儿。

    哪想到有朝一日她还会怀念那里呢。

    嵊州山上的雪很重,很白,漫山的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连在一起,好像仙界一般。仙界里有小神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清泠泠地出现在她眼前,满山雪也为之失色。

    谢濯啊,薛明窈百无聊赖地堆着雪狮,你能不能再做一次神仙,突然来到我身边呢。

    一直到年关,谢濯也没为她做神仙。

    兵乱虽不止,但人们总是要认真过一个年的,张灯结彩中暗含着期待,再糟糕的事情,过了年,也会变好。

    州衙里的一众官眷聚在厅里,热热闹闹地吃暖锅子,辛香的佐料撒到大块的肉上,令人馋虫四动。薛明窈大快朵颐,吃完一小铜釜里的肉还要再来一锅,惹得官夫人们惊诧扬眉。

    薛明窈也觉最近自己的胃口过于好了。

    支着下巴等丫鬟送锅子来,腾腾的热气中,薛明窈困意上涌,意识渐渐飘渺,乃至阖上了眼皮。

    “谢夫人,你怎么吃着吃着睡着了呀!”席上一位夫人笑道。

    岁还没守呢。

    薛明窈这随意的一觉睡得很饱,醒来不出意料地在自己寝屋,窗外月光如银,屋内红烛彤彤。

    绿枝守在她身边,喜色洋溢了满脸,“主子,有好消息!”

    薛明窈被子一掀,“谢濯回来了?”

    “那倒不是。”绿枝咧着嘴,“是您有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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