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旧情人回来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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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她辛苦搜集的古画,也要作为她的嫁妆,带到谢府去。

    画轴易损,她不想假手于人,便过来亲自收拢。行走在清幽的画架之间,上次与谢濯同来此地的记忆历历浮现眼前,她还记得他是在哪个位置把她抱在怀里,摸她,吻她,吓唬她。

    气愤之余,薛明窈不禁有些难过。

    曾经冰雪一样的清冷少年,如何成了这副心机深沉、令人生畏的模样。

    谢濯的存在,好似是对谢青琅的背弃。

    他还不如不出现,那样便不会打破她记忆里的那份美好。谢濯引以为耻辱的那段岁月,被她如此珍视,薛明窈心道她要么是太贱了,要么就是太坏了。

    “郡主,谢府来人纳采,送了只活雁!”绿枝活泼的声音传来,“您快去看看!”

    “活雁?”薛明窈用锦帛包好一轴画,放进木箱,“怎么可能。”

    婚姻六礼之中,从纳采到纳征都有奠雁的习俗,夫家的人每上一次门,就送一只雁,讨个好喜头。只是活雁难捉,一般都用鹅来代替,昔日岑家来人,送的便是鹅。

    但薛明窈不情不愿地来到前院后,还真的看见一只脚上栓绳的灰禽立在庭心。

    “一定是谢将军亲自逮的雁,常人哪有这本事。”围观的下人议论道。

    “谢将军好重视咱们郡主呢!”

    薛明窈撇撇嘴,“陛下赐婚,他也不敢轻视。”

    她低头看那鸟禽扁平的乌头嘴,鹅喙尖,雁喙扁,的的确确是雁无疑。

    这时,雁也转了身来,两只绿豆般的眼睛盯着她。

    四目相对,未及两霎,灰雁忽地平地而起,扑腾羽毛气势汹汹地向她飞来。

    薛明窈吓得一声尖叫,嗖地跑进屋,关上了门。

    那雁仍在门外盘桓,试图飞进屋,下人不得不拉着绳子把他拽下来。

    薛明窈咬牙切齿,谢濯一定是故意的。

    他指使雁来攻击她!

    第37章 “谢将军忍得住?”……

    去岁冬天, 谢濯平定南疆,留了一支军队驻守,俘虏作乱酋长回朝。开春后, 圣人决定在南疆设安抚使司,擢选一班使府官员, 教化百姓, 屯田垦荒,仔细治理这片曾经动乱不休的化外之地。

    南疆比西川还要偏,不是个好去处, 更遑论慰抚孤寡、布德修政, 非一朝一夕能见效之事,朝臣多视为畏途, 不愿前往, 此事迟迟未定。

    四月的某一日,翰林学士陈良卿忽然上书, 自求前去。

    他称其作《征南纪》, 对南疆风土人情产生浓厚兴趣,愿踏足这方土地, 为百废待兴的南疆尽一分心力。

    陈良卿一入仕即进翰林, 多年来潜心学问,甘于做一文学侍臣, 不曾执掌过庶务, 此番决定出乎所有人意料。

    面对家中二老, 他道:“良卿常年居于书斋,以礼法规矩自束,侥负盛名,实对世态人情认知浅薄, 不通庶务,不知疾苦,心中惭甚,欲借朝廷辟人赴南疆之际,求一历练。”

    英国公夫妇不愿他去不毛之地受苦,苦劝多次,都未能劝得他放弃。陈泽兰更不愿兄长离京,几次夜里从祠堂偷跑出来找他,陈良卿一律避而不见。

    唯一支持他的是陈良正。

    “阿弟,从你很小的时候起,为兄就觉得你将自己束缚得很紧,你太过克己复礼,压抑了自己太多欲望。离开书斋,离开钟京,见山见水,见天见地,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人生在世,本就身处樊笼之中。”陈良卿微微笑道,“兄长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试试。”

    德元帝正苦乏人可用,陈良卿站出来,正好补上了组建数月的使府班子缺少的最后一个位置。

    陈良卿缺少经验是真,可他的能力和责任心,德元帝信之不疑。最终陈良卿被任命为安抚副使,不日将与使府一同南下赴任。

    薛明窈得知此事,心情有些复杂。

    过去半年里,她在陈良卿身上颇花心思,上次作画时眼见得和他更近一步,还放言了同“陈郎”的以后,结果谢青琅横空出现,她方寸大乱,竟不知该拿陈良卿如何是好了。

    一晃神儿的功夫,她即将再嫁,他离京赴任,也不必谈论以后了。

    薛明窈挑了一日前去寻赵盈说话,顺便塞了一封信给陈府,要人转交到陈良卿手中。

    她准备见他一面,道个别。

    她另也不再瞒着赵盈,将谢濯是她西川旧情人的事告诉了她,央她保密,不要透露出去。

    赵盈惊讶了好一会儿,问她:“你们再续前缘,岂不甚好,怎么你之前还不愿嫁。”

    “我之前和你说了嘛,我喜欢书生,不喜欢将军。”薛明窈认真回她。

    “书生,将军,不都是他吗,同一个人,又没有变。”

    薛明窈摇头,“变了太多太多了,他但凡还是当时那个人,就算戴着面具我也能认出来。”

    身形、嗓音、性情,谢濯和谢青琅简直两模两样,要说没怎么变的,还属他那一惯和她呛声的糟糕态度。

    薛明窈自承对谢濯有感觉,但那应当源自她几年来对谢青琅的念念不忘,如今他成了这样一个人,薛明窈觉得她很难再去喜欢他。

    或许婚后与他相处一阵,便会将这份余情彻底耗光。

    赵盈心里还有诸多疑惑,但看薛明窈难以启齿的样子,便没有再追问。

    薛明窈低声道:“盈娘,你嫁给驸马后,不是服用了一阵避孕的方子吗,我想向你讨要这个方子。”

    赵盈一怔,“你都这个年纪了,还要避孕?”

    高门女子有的十五六岁出嫁,怕年纪太小生育损伤身体,或有迟几年与夫君圆房,或有想法子避孕的。但薛明窈与她今年都过了二十五岁生辰,女子在这个年纪,通常膝下早就不止一个孩子了。

    “我不想给他生孩子。”

    如果她和谢濯最后相看两厌,甚至他真的休了她,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只会无时无刻提醒她这段痛苦的存在。她怎么能受得了?

    看赵盈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薛明窈笑道:“而且会变老,会变丑,我还想再美上几年呢!”

    “好吧。”赵盈无奈笑笑,“我叫人给你抄份方子。”

    “不过,这药你还是谨慎用,虽然太医说对身体无碍,可我停药快半年,一直未见喜信,我担心是这药的问题。”赵盈蹙着眉叮嘱她。

    薛明窈眨巴眼睛看她,“才半年,你就那么急啦。”

    赵盈扁扁嘴巴,“半年,也很久了。”

    “也可能是你们周公之礼行得少呢,”薛明窈笑道,“驸马是正经人,恐怕不贪多。”

    赵盈脸红了。

    驸马是正经人不假,但许是和她一样求子心切,本不怎么贪的,最近也贪了。

    她都有些吃不消

    赵盈轻咳一声,把话题转移走,“窈窈,你说在西川和谢将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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