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结束后他后悔了: 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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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两更来了

    他说,我是演的啊。

    说这句话时,景予的表情无奈而真诚,看不出带有一点虚言的成分,完全不像是在掩饰什么。

    而是,他真的就是这么做的,他在谢知安面前演了整整一年。

    一点都没有生出特殊的心思过。

    一些不怎么清晰地记忆从脑海深处浮出来。

    谢知安终于隐隐想起,刚认识景予的时候,他好像还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和林承的性格并不像。

    但他也没有仔细了解的心思,只是在一场庆功宴上看见了那张脸,觉得惊为天人,犹如看见了少年时的林承,于是不经任何犹豫地给他开出了合约。

    他并没有考虑过这样算不算羞辱,是否会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感到尴尬,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提了。

    那时的景予看完了合约,好像本打算把那叠纸扔回去,倏忽间又顿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您说话算话吗?

    谢知安不耐地点点头,算话。

    然后再一次看到景予时,他就彻底是林承的样子了。

    时间一久,他便觉得景予好像本来就是那个样子,就是最符合他想象的林承该有的样子,从没有变过。

    人怎么可能长时间地伪装成另一个人呢?

    怎么能完完全全地逆转自己的性格,改变所有的爱好,投入全新的身份,接触陌生的世界,而丝毫不露破绽呢?

    又怎么可能,从戏中抽身时不沾带任何的情感呢?不怕自己入戏太深走不出来吗?

    谢知安双目失神,慢慢地捏紧了拳,胸口是呼吸不过来的刺痛。

    如果这是真的

    他深深觉得景予是个疯子。

    更多扑面而来的联想让他愈加窒息。

    景予在他身边这一年,原来不是因为不舍得让他为难,才从不吃醋。而是谢知安干什么他都根本不在乎。

    他踹掉他时流的泪也不是不舍,根本就是高兴的。

    景予用一年的时间给他编织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美好梦境,他沉陷在里面时有多陶醉,梦境被收回时,就有多崩溃。

    欺人者人恒欺之。

    谢知安垂着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连和他日夜相处这么久都没有爱上他。

    谢知安胸口的波澜愈演愈烈。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了景予:你还有感情吗?

    如果连他都不行,你还有可能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吗?

    如果有,那个人到底有多好,才能让景予这样薄情寡欲的人爱上?

    景予抿了抿唇,不懂他为什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当然会啊。

    他平静地说,目光坦然,他很好。

    他很好

    原来已经有人选了是吗?

    谢知安的呼吸又急促起来,脑中一片混乱,几乎捕捉不到任何具体的片段,急促地抓住他的手腕:他是谁?周度?还是你剧组的那个男二?

    怎么又抓他的手,不动手是不能好好说话吗。

    景予再次抽出手,毫无波动地望着失态的谢知安。

    没有回答。

    都不是。

    谢知安已经想不出还有任何人选了,一片凌乱中,他仿佛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嘴比脑子更快一步,等他意识到时,已经脱口而出了

    李泯?

    你喜欢李泯?

    看着景予面上的表情变化,谢知安仿佛听见了什么重重落下的声音。

    怎么可能呢。

    没有人喜欢李泯。

    景予怎么能喜欢他呢?

    即便是在慕少艾的年纪,有人看着李泯的脸就小鹿乱撞,可也随着他后来那些事迹而纷纷躲避不及。

    他那种没有情绪没有想法的机器人,和他站在同一间厅堂里都瘆得慌,从来只有怕他的没有喜欢他的。

    李泯是一个好使的借口,一个强大的靠山,也是一个能让身边人横着走的光环。

    可他哪里是能正常相处的人。

    原本这个光环还站在他们身边,可随着李泯长大,他渐渐的就成为了高塔里幽禁着的,只能被仰望、无人敢靠近的孤魂野鬼。

    大概你死在他身边,他也还能照样无波无澜地继续做他的公事,等到你都发臭了、影响到他了,才会毫无波动地让人把你给扔出去。

    明明和李泯合作过一部电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他呢?

    谢知安彻头彻尾地不明白。

    景予的手又有点痒痒了,很想像揍李浪那样给谢知安来一拳他的必杀技。看他这副讨揍的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在编排什么,无非是说李泯的坏话。

    他暗自撸了撸袖子,很快听见谢知安开口逼逼: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吗?你知道他做过什么事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轻易说

    景予那一拳就差一点就上去了。

    好在他及时忍住,刚刚举起的细长胳膊又放了下来,但他的不耐烦也已经到了极点,在谢知安不可置信又痛心疾首的眼神中,他神情平静,捋下袖子,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

    可我知道只有他会以我想要的方式爱我。

    什么叫只有他

    谢知安怔忪间,突然被人抓住了衣领,趔趄了一下,一只手臂轻轻松松地扼住了他的脖颈,骤然而至的压迫力瞬间没顶,他在一瞬间感觉到窒息的恐惧。

    而后,却又松开,把他如同垃圾一般甩了出去。

    被甩出去的谢知安尚未反应过来,拽着衣领狼狈地重重喘息几下,惊恐抬眼,只看见高大的人影拢住景予,然后就在他眼前,委屈似的矮身抱住了他。

    李泯抱景予时,总是喜欢弯下腰来,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景予不得不仰起一点,让他抱得更舒服一些。

    他的手臂把景予环绕得紧紧的,埋着头,一声不吭。

    可景予就是能察觉到他好像有点

    委屈。

    像是,大狗狗听见别人说自己的坏话了。

    又是伤心,又是不安。

    就埋头抱着他,一声也不吭,然而过紧的动作却无疑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感受。

    他在害怕,在生气。

    李泯到底听到了多少呢?

    景予被他冲撞来的力量带得往后仰了仰,刚抓住了他肩上的衣服,便被他的手臂抱着站稳了。

    腰往后倾着,景予首先并没有顾上自己,而是慢慢把脑袋贴近李泯的脑袋,小声发出一个安慰般的语气词。

    嗯?

    他停了停,轻轻拍拍李泯的背,发现他在微微地发抖。

    景予两手环抱,慢慢在他背后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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