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多情女人的出现: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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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委屈和可怜,信一半就够了。

    何况封鸣之既然已说了是礼单,她也就明白过来,这大概是自己的聘礼单子。

    封鸣之这些日子一直在为此事忙碌,她是知道的。蹲下身子去看,那册子虽已封底摔裂,却也能看出其做工之精巧,绝不是随便找出的敷衍物件。

    他只会比任何人都宝贵这礼单,做不出拿它陷害旁人的事。

    她与封鸣之相处这么久,能不知道他的秉性吗?若这也能看错人,风潇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

    这中间有没有误会的可能呢?季流年有没有真被冤枉的余地?也说不上绝无可能,万事总有一丝不确定性。

    只是这里不会有监控,他们二人又各执一词,该采信于谁,就是她风潇说了算。

    便是真受了委屈,那也只能受着,他不是已经叫许折枝受过委屈了吗?

    在重要性更低一级的人面前吃了甜头,就势必要在更高一级的人面前吃苦头。他对许折枝耀武扬威时,难道想不到会有其他人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吗?

    “流年,”她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道,“向世子道歉!”

    季流年呆滞在了原地。

    他甚至已来不及盘算这句“世子”意味着怎样的身份地位,满脑子都是对乡君轻易下了定论的难以置信。

    她难道看清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吗?站那么远也能看清吗?他不是专程拿衣袖挡着了吗?

    同样的问题出现在封鸣之的脑海里,尽管惊喜居多,却也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果断地下定论。

    “乡君!”季流年毫不掩盖面上的震惊,配合含冤负屈的神情,显得更楚楚可怜几分,“我是被冤枉的,为何要道歉!”

    按理说不该被她看见,此时就绝不可自乱阵脚,万一只是诈一诈他呢?非得一口咬死才行。

    就算乡君是为了讨好世子,随口把事情安在了自己身上,也要叫她明白他是受了委屈的,心里也该有点怜惜和歉意。

    “流年可以受罚却不可受辱,绝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干过的事!”他信誓旦旦。

    风潇挑一挑眉,没想到他对上封鸣之如此坚定,非要把他拉下水不可。

    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你自然可以不道歉,之后便自己走自己的路去,不必再留在我身边了。”她沉声道。

    封鸣之方才还满是怒意的眸子,早在她说出第一句话时便收敛了大半不忿,转而被惊喜所取代。

    到了这一句,已双眼明亮如星,水雾弥漫其中——方才被污蔑时没有想哭,对峙时也没有想哭,反倒是如今被风潇坚定地信任和保护时,竟忍不住眼眶湿润起来。

    他怎么会这么幸运呢?

    遇上一个如此聪慧、如此明察秋毫、虽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但总之是在伸张正义的风潇!

    没来由地,封鸣之竟开始妄想——他希望风潇其实没有看清。

    方才还盼着她看见了真相,能不叫他蒙冤;如今却暗戳戳地祈祷这并非风潇知道真相之故,而是事态未明之际,便选择了信任他甚至是袒护他。

    若是那样该有多好!

    却不想事实真如他所期盼一般,风潇根本不在乎这礼单是谁摔落的。又不是单子里的东西砸坏了、她能得到的好处变少了,与她有什么干系?

    所以不必查,只管护着封鸣之便是了。

    她不在乎许折枝,才会任由季流年去恶心他;封鸣之却是她羽翼之下的男人、众人里的好榜样,岂容他也如此挑衅?

    既然没有对错,谁讨了她的欢心,谁就是这一局的赢家。

    她承认自己有几分色心,却也不至于被冲昏头脑,连谁重要、什么事重要都分不清楚。

    季流年高估了自己的位置。

    他惊愕地瞪圆了眼,原先眸中常蕴着的几许哀愁便寻不见了踪影,连带着可怜劲儿都削弱了几分。

    “乡君怎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流年平白受人诬陷,已是委屈万分,乡君不还我清白便罢了,还说出如此叫人伤心的话……”

    他的话风渐渐软了下来,又调整好了那双像是会说话的眼睛,眼神如泣如诉,试图去抓风潇的袖口。

    风潇毫不犹豫地甩开了。

    她方才似乎听出了一点质问的味道。

    本就是靠着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得了她的青睐,还敢对她有丝毫质问?他就算是演,也该一直在她面前演得天衣无缝,扮演好一朵柔弱白花。

    拎不清自己的位置,擅自挑衅在她心上分量更重的封鸣之,已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痴缠不放,耽搁了她收礼,又是另一桩罪过。

    “季流年,”风潇的耐心逐渐耗尽了,眯起了眼,声音中透出些威胁的意味,“你自己选吧,休要耽误我的时间。”

    季流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自然知道此时一步都不能退,非得坚持到最后,才能显出被冤枉之委屈、求清白之坚韧。

    然而风潇看起来并不是随口说说。

    他早听金樽阁里的人说,风掌柜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子。平日里瞧着平易近人,心情好时与谁都能聊上几句,可若是真被人惹急了,半点余地都不会给对方留。

    据说当年谈生意时,便有一米铺老板因看不清形势,执意要与她作对,以至于之后百般恳求、让利,都没能再挽回金樽阁的合作,还被说书先生把这故事传了出去,累得他家口碑也一日不如一日。

    风潇如今这话,像是已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再多坚持几句固然显得无辜又顽强,可若她真的就此把他抛下,往后又该怎么办呢?

    离开了这个天降解围的心善乡君,他上哪再找到机会依附于新的权贵?在这偌大一个京城里,若没有了她的庇佑和扶持,他该怎么生存下去、出人头地?

    乡君如此貌美,每日跟在她身边享尽宠爱,得她若有若无的眼神挑逗和肢体接触,何尝不使人心神荡漾?

    身上又有其独有的威势,当日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之间,有如天神下凡,叫他直至今日还忘不掉那一瞬的呼吸停滞,他又如何舍得离乡君而去?

    季流年越盘算越发觉,此时的当务之急,是万万不能真叫乡君把他赶走。

    乡君的心不该没放在自己身上的,这中间一定有些误会或是迫不得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季流年咬着牙,低头几不可闻地应道:“流年不愿离开乡君。”

    第100章

    季流年显而易见地消停了下来。

    这一次的折戟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并不单为不被偏爱之故,最要紧的是得知了乡君已到收聘礼这一步,与那“世子”结亲之事已然板上钉钉。

    乡君不该对他一丝情意也无的, 否则当日就没必要救他,之后也没必要这样收留他, 何况那些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无一不释放着某种信号。

    为什么却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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