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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人间有神明》 210-220(第15/16页)
手里的烟已经烧了一半, 台上那些被“请”上来的黑衣人们还是不吱声,吴执手夹着烟,略显烦躁地挠了挠鬓角。
吴执蹲在舞台上最亮的地方,弹了弹烟灰, “都说了我赶时间, 你们能不能快点啊。一会儿武警同志进来了,你们就没机会了。”吴执苦口婆心地劝道。
台上依旧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低着头, 没有人敢直视吴执。
吴执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的时候,他将烟蒂用力摁在舞台地面上, 然后站了起来。
头顶上明亮的聚光灯洒下来,给吴执整个人都渡了一层光。
“学长。”吴执扭头看向郑郁可, 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亲昵, “这些人你都认识吧?”
郑郁可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们可能是没上过舞台, 太腼腆。”吴执语气诚恳,“这样, 学长,咱们是主持人, 咱们大大方方的, 来, 你告诉我,他们都叫啥名儿,我是真的想帮他们。”
郑郁可眼神警惕, 视线在吴执和那些人之间游移。
吴执又扫视了一圈,指着其中一个还算年轻的女生说道,“就她吧, 叫啥名?”
郑郁可皱了皱眉,“姜淼。”
“姜淼……”吴执闭上眼,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隔了几秒吴执睁开眼睛,“没印象啊,确定是叫这名吗?”
那女生一直在抖,抖得吴执发晕。
吴执忽然叹了一口气,“妹妹,不能你叫姜淼吧?”
姜淼颤颤巍巍地点了下头。
“可不是问你名啊。”吴执万分无语地摆了摆手,“是不是你家人是八八大案的受害者啊?你替他们出的头吧?”
“我妈……叫付吉。”姜淼打着牙颤说。
吴执“嗯”了一声,几秒后,他睁开眼,像是毫无感情的朗读机器:“付吉,女,离异,家中有一个生病的老母亲,还有一个马上要上小学的女儿,是福满大酒楼的楼层经理。多次在客房食物中下药协助绑架,并给孙家帮提供□□场地。”
姜淼的头猛然抬起,“你胡说!”
“我胡没胡说,你自己知道。”吴执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一下,直接看向了旁边的人。
旁边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哥,根本不敢抬头看吴执。
吴执也不强迫他,再次看向旁边。
再旁边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生,他咽了咽口水说,“陈方圆。”
“陈方圆,春岚银行信贷部主任,跟亲戚做买卖赔钱后,借高利贷,后被孙家帮威胁,协助孙家帮洗钱1.7亿。下一位。”
礼堂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惊恐的眼神。
无人再敢报名。
长久的沉默后,吴执也实在不耐烦了,他叹了一口气,“那我就想起来哪个说哪个了。”
吴执微微仰着脸,灯光渡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面容。
“钱海,海关稽查科科长,走私文物、违禁品通关,胁迫外贸公司做假账!”
“周建华,长途汽车站调度员,安排孙家帮成员跟车运输违禁品!”
“汪麻子,孙家帮□□,暴力拆迁致三人死亡,受害者父亲上访,回来之后被他灭口!”
“章树,春岚市局治安科科长,销毁群众举报信,指派手下威胁举报人,迫使其撤诉……”
……
“听见了吗?都不是什么好人,市里不报是为了给你们留面子。一天闹闹闹闹闹的,现在舒服了?”吴执挑着眉训孙子,“自己孬就要承认,别总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的,又赖大环境,又赖什么的,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那我父亲呢?”郑郁可走到吴执面前,死死盯着吴执的眼睛。
“学长,你父亲,就更厉害了。”吴执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郑国栋,春岚市公安局副局长,将孙家帮7起致命械斗案定性为“普通斗殴”,其中3起涉及命案的现场物证被其下令销毁,迫使受害人家属接受调解赔偿;为孙家帮控制的走私码头开通绿色通道,要求海关免检其集装箱,涉及汽车零部件、奢侈品等走私货物,年逃税超2亿元;授意孙家帮以暴力手段低价收购地产项目,再通过特批“棚改补偿”套取政府资金;通过亲属控制的空壳公司春岚海贸,接收孙家帮分红,以虚假贸易合同将赃款转入境外账户;批准炸毁渔民养殖场扩建走私码头……”
“不可能……不可能……”郑郁可眼睛瞪得几乎裂开,疯狂摇着头。
“没什么不可能的,学长,孙家帮的保护伞就是郑国栋,关于红霞的升职和中枪,也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郑郁可嘴唇无声地开合着,整个人感觉摇摇欲坠。
吴执看向郑郁可,眼神冰冷,“学长,我相信这么多年,你一定也做了很多努力,拼凑了一些真相,我不知道你的版本是什么样的,但我说的这个肯定准。”
郑郁可瘫坐在地上。
“你把这些年,你想不通的事儿,这回再串一串,应该就都能串上。”
说完,吴执缓缓走到冯丁三的面前,他蹲了下来,从冯丁三的兜里掏出了那瓶喷雾。
吴执像是拿到新奇玩具的小朋友,认真看了看,之后放在鼻子上,猛吸了一大口。
诡异的香气涌入鼻腔,直冲大脑。
吴执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自己仿佛可以起飞。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喃喃道:“原来Vemon……是这个感觉。”
不过吴执完全没有亢奋的状态,他神色很平静,“你说你装谁不好,还装肖泽?”他对着冯丁三叹了口气,“我给你讲讲八八大案的故事啊。”
冯丁三的停止了挣扎,眼中只剩下惶恐和难以置信。
吴执蹲在冯丁三的旁边,凝望着礼堂紧闭的大门,声音变得遥远而飘渺:
“故事要从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讲起,那天,孙大脑袋又一次从市局里,安然无恙地被放了出来,他又带着一群小弟,大摇大摆地来到将军祠上香,沈银河和肖泽也在。”吴执微微笑了一下,苦涩又苍凉,“肖泽说:‘这世道真是烂透了。’沈银河问:‘怎么了?’肖泽说:‘好人叫天天不灵,坏人却叩谢神明显灵。’”
“你知道这句话给沈银河的震撼有多大吗?用现在的流行话讲,就是正中了他的心巴。”吴执蹙了蹙眉,他没有看任何人,仿佛是说给自己,“‘好人叫天天不灵,坏人叩谢神明显灵。’”吴执笑了一下,“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吴执又长吐了一口气,“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春岚夜晚的胡同子里,出现了一个手拎农机铁钎惩恶扬善的人。”
“又过了没多久,肖泽也加入了进来,于是,春岚夜晚里有了两个‘孤身走暗巷’的人。”吴执顿了顿,“后来,肖泽获取了一个重要情报,说孙大脑袋要在春岚港口走私一批违禁品,就是红霞中弹的那次行动,但是由于有内鬼的通风报信,那次行动非常失败,警队伤亡惨重,肖泽也因此被降职,再后来,肖泽和沈银河案子抓捕孙大脑袋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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