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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十九世纪卖花女》 70-80(第9/14页)
那里真有一棵树,不高不低,枝繁叶茂。在这初夏的晚上,有时刮过一阵微风,树叶沙沙作响,如同呢喃。
等再回到餐桌前,海泽尔捧着这个小小的浇花水壶,感到非常奇妙。想不到简女士也喜欢园艺。这可真巧。
约瑟芬舅母对七舅说:“家里有这样的喜事,得找人给菲比捎句话,让她赶快从工厂请假回来。”
到这时候,海泽尔和夏洛特摸清了人口情况。她们出发之前准备了一些礼物,但因为不清楚老家有哪些人,所以不知道怎么送。现在,亲戚既然只有七舅,那么礼物就好送了。
两姐妹打开一个行李箱,取出礼物。礼物主要是茶叶、糖、布,都很实用。茶叶是好茶叶,糖是水晶一样的冰糖和五颜六色的糖果。布都是细棉布,但颜色和图案多样,有纯色的,也有格纹、碎花的。
此外,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小礼品,比如一条烟熏火腿。还有一把菜刀,做饭很好用。
七舅一家人看到两姐妹送的礼品,惊讶得魂都快没了。农村的物件多是从集市上买的,所以比不上伦敦的精致。
七舅连连推辞:“怎么能收两个孩子的东西?”
但是海泽尔说这些礼物是简女士早就想送的,七舅也就收下了。他明明很喜欢,但嘴上还是说:“太破费了,太花钱了,送袋面粉或提一壶油就够了。”
舅母也说:“这么好的布给我们穿,可惜了。”
不管是在家里干活,还是在厂里打工,这种好布很快就变脏了,所以舅母用粗糙的大手珍惜地摸了两下,感到从未有过的柔顺感后就放下了。农村的布多是从镇上买的,现在很少有农妇亲自织土布。镇上的粗布自然和两姐妹送的布差远了。
小孩们争先恐后地去看糖。这么纯净、这么大块的冰糖,他们还从没见过。至于那些有彩色包装纸的糖果,更不用说了,自然受到孩子们的喜爱。
第77章
该睡觉时, 舅母收拾出一个空房间,让海泽尔姐妹睡在棉布床单铺的稻草床上。
舅母说:“很凉快吧?这墙当初砌厚了,所以夏天也不热。我还怕你们觉得冷。”
清晨, 海泽尔被鸟叫声吵醒了。这里有很多鸟在叫。有只鸟反复叫连续的三个音,一会儿升调, 一会儿降调。
她感到这房间确实有一点冷,所以穿好衣服出去晒太阳。
此时, 世界安静, 空气清凉。能听到虫子有规律的清鸣。
屋边角落的土地上, 有棵蒲公英已经结出白色的绒球。海泽尔摘下它, 吹气, 看种子们飞走。
七舅家的狗过来了。它表现得相当热情,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好像很喜欢她。
海泽尔很感动, 摸了摸狗头, 十分温暖, 因为狗的体温比人高一点。怪不得都说狗是人类的好朋友, 它真可爱。
突然, 狗一屁股坐到了海泽尔的鞋子上。原来它刚才亲近海泽尔, 是为了不坐到脏兮兮的土地上。
树上有鸟发出了嘲笑般的叫声。
狗突然支起耳朵, 冲树上汪汪汪了几声, 表示不满。没想到鸟精妙地模仿了狗叫声,狗顿时不知所措, 缩起尾巴, 因为它没有看见其他狗。
舅母刚好端着水盆出来泼水,她对海泽尔解释:“这种鸟是欧乌鸫,喜欢模仿其他动物的声音。”
海泽尔由衷赞叹:“太像了。”
舅母:“如果你在村里听到火车汽笛声, 也是它叫的。”
海泽尔:“啊?”
早饭是昨晚的剩饭,热了热。所幸现在是初夏,不用担心食物变质。
七舅说,家里以前很少有剩饭,只有做少了,没有做多的。海泽尔觉得太好了,她不会吃上斐波那契菜。
七舅在早饭之前就去过地里了。他回来吃饭时,遇到几个熟人。七舅吹嘘他城里来的侄女送了多少好东西,熟人都不信。
中午,大表妹菲比回来了。
她沮丧地对舅母说:“和工头请假,扣了三天钱。”
舅母听了很诧异:“这也能扣钱?你没有和工头说,家里来的亲戚十几年没见了?”
菲比没听清,舅母又说了一遍,她才回答:“说了,但是没用,就是这样规定的。我有个同事的妈死了,请假也扣钱。”
这话让人们听得目瞪口呆。工厂也太黑了。
菲比约十三四岁。她小时候有次发烧,造成一只耳朵聋了。如果别人刚好在她聋了的耳朵旁说话,她听不清。
但她也有独特的优势。厂里宿舍嘈杂,很多人夜晚说话,菲比只要侧躺,盖住好耳朵就能睡。
菲比很高兴看到那些细棉布,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布。
她央求母亲给自己一匹白棉布,好让她染色。但舅母舍不得,于是拆了一件旧衣服给女儿。这件旧衣服,菲比穿不上,她只能掏出剪刀把它剪成做手提包的布片。
菲比原本想上山采一些蓍草,将布料染成冷绿色,但熬染料需要烧火,舅母嫌太浪费煤炭,就算了。
下午,菲比腼腆地对两姐妹说:“我爸让我带你们出去看看。”
说实话,菲比不知道怎么面对从城里来的两个表姐,她们和自己相差太大了。
菲比因为耳聋,可能会请别人重复说的话,有些人因此嫌她烦,不乐意和她玩。
菲比也不擅长说话,生怕自己出丑,所以面对表姐有点局促。
她打算带两个姐姐在山下看野花。英国的初夏,野花如海。
又因为妈妈舍不得烧煤煮染料,菲比顺便找找拓染的材料,这样就不用生火了。
路上,她们刚好遇到同村人。同村人先和菲比大声招呼:“回家啦?”又看海泽尔和夏洛特:“这就是你家的亲戚?”看来村里已经听说了。
菲比腼腆地说:“是,城里来的。”
说到这儿,她还有点小得意,因为这个城不是镇,也不是某个普通城市,而是伦敦!很远的,都出郡了。
如果问菲比有多远,她也说不上来,大概是十英里吧,这是她能想的最远的距离。
打招呼的同村人想听八卦,但急于去磨坊烤面包,遗憾地走了。
每天,都有村民拿着揉好的面团或掺了麸皮的面粉来磨坊烤面包。
这个磨坊历史很久,它原本只磨面粉,后来又增加烤面包的烤炉,还可以帮村民揉面包,一条龙服务。
看着村民篮子里的面团,海泽尔好奇地问:“为什么不在自家烤面包,成本不是更低吗?”
菲比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有记忆以来,人们就不在家里做面包。这种事需要疑问吗?
她绞尽脑汁想了想,艰难地找了一个原因:“因为不能砍柴。野地的树木都是乡绅的。”
这应该就是真正的理由。不过现在,村里也用煤炭烧火,煤的效率比柴好。
两姐妹一路走,一边问菲比问题。菲比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去,因为她们问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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