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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江有乔木》 8、陪伴(第2/2页)
她抿唇,“是母妃带着宫人们,一同引开了追兵,我们才能藏在殿内,等到屠杀结束。”
这件事,兄长不止一次同她提过。
她明白江潮生为何要提出此事了。
“滟滟……你为何总是如此?”江潮生闭上了眼,薄薄的胸膛并无规律地起伏着,“倘若那时,屋内有一把匕首,你是否还要往身上割一刀?”
江乔:“兄长……我……”
她想狡辩。
其实她是远远看见了兄长和尹管事的身影,才作此决定的。
她是跳下来,不是跌下来。
那点高度,摔不死人的。
但这些话,只是狡辩。
江潮生在进屋一瞬,一眼,就知晓了江乔的心思。
这是一场以退为进的戏。
既是如此,她表现出来的委屈,疼痛,落在实处,都要大打折扣。
随后的忧心,愤怒,是明知她有意如此,为了配合她也该如此,但全然真情实意的。
于他而言,从前的罗慧娘也好,今日的尹骏也罢,都是无关痛痒的存在。
江乔却是实实在在的,与他息息相关的。
江潮生忽的开始低咳,渐渐地,咳嗽声大了许多,像风吹过支离的破叶,而一双如水如雾的眼眸瞬间泛起了一圈红。
江乔慌张,一边连忙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道歉,“兄长,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说着,她利索地翻身下床,从屋子的角落翻出了一壶未开封的酒。
来不及温了,就拿着手捂着。
也许还是冷的,江乔不敢等,三两下拆开了封口,就送到江潮生嘴边,喂他喝下去。
再冷的酒,入了肠,都变热了。
江潮生的双手缓缓有了温度,那一双眼眸还是带红含水的。
“兄长,你别为我动怒。”
江乔轻声又心虚,
兄长从前常说的。
他们的性命如草芥一般,并不宝贵。
但就算是这样的人生,也承载着无数死者的期许和关切。
为了那些死者,他们也该苟延残喘,卑劣的,肮脏的,不屈不挠地活下去。
道理她都明白。
只是,江乔有自己的一套歪理。
她并不觉得,那些死者到了阴间,还会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瞧。
活人的事,是做给活人看的。
他们活着,也是为了自己而活。
江乔心里如此想,嘴上还是老老实实道歉的。
“不许再有这样的心思,他们不值当。”
“好。”
“若再遇见了麻烦,不可莽撞!”
“嗯嗯。”
“你听进去了多少?”
“都听见了!不会再为这种人浪费心力,伤害自己,这样的事是亲者痛,仇者快……凡事有兄长,只告诉兄长,兄长自会为我出头……”
江乔如数家珍。
等觉得差不多能翻过这一篇章的时,她试探地瞧了瞧江潮生,在他眼里见到熟悉的,无可奈何却纵容的神色后,江乔心安理得地躺在他的腿上。
“兄长,那个尹骏……是和你有仇?”
江潮生:“算是。”
因太清楚江乔的性子,江潮生也不打算瞒着了,而是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那是他上一次来长安城时发生的插曲。
为暗中商议绊倒左相一事,尹相在府上设宴,江潮生受邀参加。
既打着宴会的旗号,自然离不开品茗赏酒,吟诗作画等风雅事。
而才子佳人也是寻常人,同街上的裁缝瓦匠一般,也爱争个第一第二。
在作诗贺酒的赛事中,江潮生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客身份,力压了作为东道主的尹骏及其狐朋狗友七八人,占尽风光。
该是自此,结下了梁子。
“兄长拿了魁首?”江乔手一顿,指尖还缠绕了兄长乌黑的发。
江潮生面白唇淡,处处都生了一副体弱样,唯独这一头发,是又黑又密,叫无数健康女郎都羡慕不已的。
“嗯。”江潮生云淡风轻应了此事,又问,“怎么了?”
江乔摇摇头,“兄长当日做了何诗?也说给我听听吧。”
江潮生缓缓吟诵。
她听得认真。
她不爱诗词歌赋。
所熟知的,只有江潮生所做那些。
这果然是一首不错的诗。
有典故,不卖弄,天马行空又引人深思。
她只是奇怪,兄长竟是主动出了风头。
而不是像从前般,守着他的中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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