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乔木: 2、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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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潮生任职的文书下来了。

    江家兄妹二人不日就要启程前往长安城,众人得知此事后,在为这对无父无母的兄妹感到欢喜之外,又不免悲伤别离。

    因而,由罗太守出资设宴,广邀二人在江州的同僚、好友,为其送行。

    送行宴在江州猎场举行。

    十多年前,大梁皇帝是马上打下的江山。

    旧日的荣光并未遗忘,如今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皆是尚武崇射。

    当下猎场上,无需刻意调动气氛,便足够热闹。

    骑马,狩猎,围炉谈话……

    各路官员挥洒着汗水,谈笑间,是江山万里,各地风光,美人美景。

    各色旌旗里,江乔带着一点得体的笑,垂着脑袋,悄无声息的从人群中穿过。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嫩黄色的骑装,衬上那张小而精美的脸蛋,活脱脱是一个细心捏造的瓷娃娃。

    又有谁,会把易碎的瓷娃娃主动带到飞马流风的草地上去呢?

    江乔虽不爱骑马射箭的事,却也不愿被人当做了幌子。

    可既然当了幌子,就必须当一个漂亮标志的幌子。

    走入帐子下边,有几位面熟的官吏接连向她打招呼。

    江乔一一回应。

    目光掠过众人,江乔寻见了坐在最里边的兄长,在一群冒着热汗的男子中,独独他一人未穿骑装,白衣宽袖,是雅士之风。

    江乔喜欢他的干净。

    江乔凑了过去,先是摸了摸他的手,再是触了触酒壶的外壁。

    手是温热的,酒也是。

    十二月底,天冷风寒,她怕兄长在寒风里头坐久了,着凉受寒。

    到底是流离失所了十多年,哪怕如今日子好过了,但过去留下的影子,并不能轻易被抹去。

    就如江潮生如今的身子——忘记是哪一年冬日起,他变成了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秧子,漂亮的皮囊之下,是破窗子似的身躯。

    “滟滟是不放心我吗?”江潮生声中带着轻笑,他饮了酒,面上终于带上了点红,眼波流转间,成了活色生香的美人。

    左右的人,要么各自去打猎,要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话。

    在这样的场合,体弱多病的江潮生和江乔一样,都成了一个干脆的靶子,不能触的霉头。

    “会头疼嘛?”江乔关切问,怕在这冰天雪地,江潮生旧疾便要发作。

    他摇了摇头:“不会。”

    “那就好。”江乔答,掖了掖盖在他膝上的薄被,“喝点酒暖暖身子。”

    罗家富贵,这猎场上,不缺好酒。

    但大部分人为了彰显自己的英雄气概,宁愿夹着屁股找茅房,也要喝冷酒。

    想到那些人,江乔碎碎念念:“这罗太守真是好能耐,怪不得能屹立不倒多年,说是为你我送行,结果……”

    她想说些更直白的话,但清楚隔墙有耳,只冷笑一声,又手脚利索地为江潮生温了两壶酒。

    江潮生只微笑望着她。

    江乔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但她习惯了一条一条说。

    “滟滟是把兄长当做了孩子呢。”江潮生笑。

    江乔斜了一眼,“省得哄我。”

    兄妹二人到了如今,早说不清是谁拖累谁,谁照护着谁。

    也没必要说清楚。

    确定一切齐整了,江乔站起身。

    “你要去哪儿?”江潮生轻声问。

    往常这种场景,她只会留在他身边。

    江乔从一旁的包裹里头,抽出来一条半新的马鞭,面上带着一点笑意,眸子闪着一点细碎的光,于是眼眸中的黑愈发黑,白愈发白。

    “兄长等我回来就好。”江乔再次笑了笑。

    江潮生若有所感:“猎场人多眼杂,莫要多事。”

    江乔扬着笑答:“怎么会?”

    她本想上前抱抱兄长再离去,就如从前。

    可又想起,兄长上次说过什么男女有别,叫她守规矩。

    江乔倒也不是顾忌什么规矩,只是不愿兄长起身受凉,于是就立在不远处,弯下膝盖,做了一个不大标准的礼,转身离去。

    江乔按时到了马厩处。

    这次邀请,是罗慧娘遵从其父要求主动提出的,但她没有准时到。

    不足为奇。

    江乔有足够的耐性。

    直到那阵熟悉的铃铛声响起,江乔抬起头,却不止见到了罗慧娘一人。

    “你不会,真以为是我同你二人游猎吧?”

    罗慧娘一手折着自己的新马鞭,上头的金铃铛清脆作响,而其身边高挑一人,正是她的闺中好友。

    “周三小姐。”江乔礼貌问好。

    对方是第一次见她,但显然听说过她:“江白之妹?倒是……不是很像。”

    言语之中,是显而易见的大失所望。

    江乔仍然端着笑。

    罗慧娘瞥了几眼,就拉过周家小姐去挑马匹,一边选着,一边说:“我就跟你说了,这丫头,惯会装模作样。”

    “他不来吗?”周三小姐心心念念的还是江潮生。

    罗慧娘倒是知道一些内情,也没什么不敢说的,直言:“他那身子骨弱,骑马?别是被马儿拽着跑。”

    周三小姐意外:“真如此虚弱吗?”

    “还不止呢。”

    二人一阵笑。

    江乔安安静静地在二人身后跟着,不抬头,不作声,唯独在听见兄长的名字时,身边的拳头忍不住颤一颤。

    她讨厌兄长被人当做谈资。

    但因二人谈论江潮生太多,听到后边,已心如止水。

    三人各自选好了马,就往外头的草野狂奔而去。

    罗慧娘和周三小姐自幼就在马背上玩耍,到这个年纪,成了不让须眉的巾帼。

    二人驾马驶了七八里,畅快淋漓,相视一笑,转身一瞧,江乔是勉强跟上来了,但发髻散了,骑装乱了,额头布着一层薄汗,唇都发白。

    “继续吧,这才多远呢。”罗慧娘朗声。

    周三小姐对江乔倒是有几分爱屋及乌的担忧,可实在不在不多,在好友催促了两声后,又甩下马鞭。

    二人到了猎场边缘,这儿猎物不多,很少有人会主动过来。

    “就这儿吧。”罗慧娘主动提出歇歇,叫身下马儿放慢了步子。

    周三小姐应答。

    这时,身后又传来凌乱的马蹄声,是江乔。

    罗慧娘意外。

    二人本想甩开她,但她既然跟上来了……也没什么的。

    她知道江乔是个长年扮乖巧的货色,但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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