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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夫君死而复生了》 40-50(第9/15页)
方盈侧头瞟她一眼,直接念最后一句:“临书仓促,不尽欲言,敬候回谕,儿延朗拜上。”
“哎……你怎么偷懒,少念了一句?”岳青娥见她耳朵红了一片,更要打趣她。
李氏就是刚才留意到最后有提及方盈,才交给她念的,这会儿见小儿媳妇不好意思了,笑着解围:“左右是写给她的,她看见了就成,不念就不念吧。”
方盈感觉耳根有点发热,便不吭声,只把信笺送回李氏手上。
岳青娥却不肯轻易饶了她,打趣道:“只看见可不成,六郎还等着回信呢。”
“……”这个人真是的,给母亲写信,最后怎么就厚着脸皮说什么“六娘若有信,可随回信一道送来”这种话?他都没单给她写信,凭何认定她有信要写给他?
再说,“不是说不日就有捷报么?兴许没几日就打下太原城,得胜班师了。”方盈小声道。
李氏失笑:“哪有那么容易?别听六郎胡说,太原城真那么好打,官家还用得着亲自出征?况且……”她脸上笑意转淡,“真打下来了,说不定官家还会继续北上。”
这
话一出,室内热闹愉悦的气氛顿时冷了一半,继续北上,就是要收复幽云十六州,胡人兵强马壮,又占据幽燕四十年,可比北赵要难对付得多。
“怎么?一听说得写回信就愁成这样?”李氏觉察到,不欲此时便忧心那么远的事,先提起精神打趣方盈,“别太当回事,随意写些日常琐事便好。”
岳青娥立即点头附和:“就像你们平日在家说话那样最好。”
方盈为了哄李氏高兴,假作羞涩,低头应了一声。
李氏笑了笑:“写好了送到你二嫂那儿去,到时与你二伯的回信一起送走。”
方盈又应一声,李氏想起来问:“家里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暂时同方荃住一间屋。”
李氏点点头:“过了年开春搬进新宅就好了。”说完她看一眼窗子,笑道,“午时了,我说有点困倦了呢。”
方盈和岳青娥忙一起告退,请婆母歇息,出得院子,她又谢一次二嫂,“那床被子又厚实又软和,嫂嫂费心了。”
“这点儿小事,还值得你再提一回?”岳青娥笑着摇头,“我还特意叫她们别拿太好的去呢,免得……”
她停住了没说下去,方盈却知道她是想说免得东西太好,压过了方家主人,便笑着握住岳青娥的手,道:“如今家中无事,嫂嫂难得清闲,不如明日我叫厨下做几个菜,咱们两个躲个清闲,也小酌几杯?”
岳青娥眼睛一亮:“好啊。”
“那就说定了,我也不下帖子了,明日午后,我叫立春去请嫂嫂。”
岳青娥笑着答应,妯娌两个到岔路口作别,方盈回去自己院中,换了衣裳,坐下来喝了半盏茶,想起来问:“邓家那边,这两日可有什么消息?”
自纪延朗走后,方盈安排下人每隔一日去邓家看看,母女俩是否安好、可有什么需要,那边倒是一直没什么特别的事,顶多说一说邓荷花给她做的鞋如何了,弄得方盈忙叫人传话,说鞋不急着穿,慢慢做就是,千万别累着。
“杨三的娘子来回话说,邓家母女俩都好,就是邓娘子惦记六郎,拉着她问了几句六郎到哪里了,开战没有。”一直在家的杏娘回话。
“还说什么了?”
杏娘想了想,回道:“还问娘子在家做什么。”
方盈想起自己曾说要接她们母女来家里做客,这些天却一直顾不上,便吩咐道:“你叫杨三娘子明日去一趟,就说六郎来信报过平安了,问她们母女哪日得空,我派车去接她们过来坐坐。”
杏娘应声去了,立春问:“娘子,要研墨吗?”
方盈侧头瞪过去,立春赔笑道:“娘子不练字了吗?”
她若是不出门,这个时辰确实是练字的好时候,天光正亮,不用点灯,但今日有纪延朗那一出,方盈一下子就想到写信上去,闻言有点下不来台,哼道:“今日累了,不练了。”
立春没再说,给主子添了茶,才笑道:“把楚音姐姐送去,娘子总算少了一桩心事。”
“嗯。”方盈长出口气,端起茶慢慢喝了,念头已从楚音转到周从善身上。
这小娘子很不对劲,就算她们两个熟不拘礼,也没有进门连口茶都没喝,就催着她带楚音走的道理,是院里藏了什么人,还是周从善急着去什么地方?
她什么都不肯说,方盈丝毫没有头绪,越想越乱,随口吩咐立春:“铺纸研墨吧。”
“哎!”
立春答得极其干脆,方盈抬头看时,她已经脚步轻快进了书房。
“……”这丫头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是想练字静心而已!
但她刚才自己又说了不练了……方盈皱眉坐了一会儿,想想李氏,这封信到底不能不写,只好进去书房。
提起笔想先打个草稿,却在启辞上就犯了难——方盈从来没写过信,也没收到过信,只这两年在李氏那里,偶尔给她读读家中亲眷来信,才知道书信大略怎么写。
但亲眷给李氏写信,与夫妻之间写信肯定有所不同……方盈正琢磨着,蘸饱了墨的笔因为悬停时间过长,往下滴了一滴墨。
“……”算了,先跳过这里,方盈让开那迅速洇开的墨迹,落笔写道:顷获手书,欣悉康泰……。
纪延朗收到这封回信时,人已经在沁州城内,他先快速读过兄长代母亲写的回信,然后便迫不及待拆开另一封带着浅淡花香的信笺。
“郎君谨启,见信如晤。顷获手书,欣悉康泰,至为宽慰。”
纪延朗失笑摇头,嘀咕道:“怎么一板一眼的……”
再往下看,客套话没了,终于讲起别后诸事,却仍是一板一眼的,讲她回娘家发现妹妹无人教识字,劝谏了父母,但心中仍是担忧,后来见到周家妹妹就提起来,没想到周家妹妹竟借了个服侍过周太夫人、能写会算的侍女给她。
到这里其实也还好,虽然行文略显呆板,但总归写的是方盈在家做的事,可下面笔锋一转,竟记起了账。
先是说给娘家拿了多少钱,用于借来那位侍女的饮食用度开销,接着又说给侍女拿双倍月例,每月要拿出两吊钱给她,甚至连第一个月的已预先支出都写明了。
纪延朗哭笑不得——她这到底是家书,还是报账啊?
更令他郁结的是,信读到这里,后面只剩寥寥数语:“家中诸事皆好,想必二伯信中已有提及,不多赘述。邓大婶与荷花妹妹亦皆安好,昨日至家中做客,虽言语略有不通,仍宾主尽欢。妾在家中,除此别无他事,唯盼君早日得胜还家,书不尽意,余容后叙。妻盈书于十月二十六日午后。”
纪延朗把这封信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才勉强从那句“唯盼君早日得胜还家”中,看出一丝相思之意。
“第一回写信,她定是不好意思直抒胸臆。”纪延朗一边品味那点儿相思,一边自我反省,“原当我先给她写信的,这样她才好回,生叫她这么写,换我也不好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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