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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洗凝脂》 第 71 章【VIP】(第1/3页)
第71章
卞舟的突然造访, 令李衡月大吃一惊,心里想着, 莫非这事儿还能成?
实话讲,她直到今日,都没有正式地与这位名躁长安的卞将军打过交道,今日一见,来人端是朗如玉树,直如青竹,除了年纪上嫩一些, 配三娘倒也般配的。
往日心里怀揣了更高的期望,就没太将卞舟仔细地打量, 如今李衡月意识到绪家的娘子许是真的没有那个命,不再去奢想了, 看卞舟就愈发满意起来。
绪廷光招待少年将军入席, 卞舟面露赧色, 腼腆地去随波逐流,只有目光时不时地便向绪瑶琚瞟。
绪瑶琚也是尴尬不已,心里暗暗地崩溃,别, 别将他推到我身边来。
可偏生就怕什么来什么, 绪家上下默契一心, 愣是让出了绪瑶琚身旁的空位, 她终于心如死灰地闭上了颤抖的双眼。
身旁传来簌簌衣袍摩擦的声响,熟悉的体息,开始勾动她的神经,绪瑶琚直觉得额头一抽一抽地跳动,耳中传来他规规整整的声音:
“姐姐。”
就同魔咒似的, 绪瑶琚心乱如麻,不敢应声。
绪廷光仍在招待:“卞将军,听闻你随国公回扶风老家祭扫,国公可也回了长安?改日绪某也去国公府拜会一番。”
桌上两个绪家的女婿都看稀奇似的,盯着卞舟瞧,恨不能将卞舟青嫩的脸蛋盯出一个洞来。
瞧着瞧着,他们悲催地意识到,这从陇右而来的新朝权贵,的确是气度不凡,身上自有一股欣欣向荣的蓬勃锐气,衬托得他们这些两朝老臣犹暮色沉沉矣。
卞舟不惯旁人打量,若是在军中,该不礼貌地拳脚问候了,可这是在绪家。
他乖巧地应绪廷光的问话,尽量去做到滴水不漏:“家父在老家还有亲朋故交需要走动,让卞舟先行回京。今日晚辈上门拜会,可有打扰?”
李衡月忙笑着摇头:“不打扰不打扰,你是小辈,来。”
她说着,将早就准备好但还未送出的压祟钱取了一封出来,递到卞舟手里,“收好。一点心意。”
卞舟受宠若惊,察觉到绪家似乎态度有所缓和,并未如以前那样对自己诸般排斥,这个发现足以令他心怀雀跃,不由地便望向了身旁,目光询问着,是否可以收。
绪瑶琚能说什么,还能让他不接么,她红着脸,轻轻地颔首。
卞舟立马将压祟钱接过,行礼道谢。
收下钱,又小心翼翼地看向绪瑶琚,嘴角轻弯。
这小儿女的眉眼官司,不说一言,胜有万言,桌上都是过来人,哪有看不明白的。
这顿饭绪瑶琚吃得如坐针毡,她已经被姐姐姐夫们无声揶揄多回了,只怕一会儿筵席散了之后,她还会被他们默契地推出来,与卞舟独处。
她生怕落了单,心里惦记着四妹妹,急忙借口逃离。
绪瑶琚让灵儿将吃食点心装好,一起为四妹妹送去,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推开和月居的门,四妹妹竟是被关在房里,套在床柱上,一个管事嬷嬷虎视眈眈。
春娘与木樨见了她苦苦相求,再三恳求她为四娘子求情,绪瑶琚愣神望着被捆缚着的绪芳初,喃喃应下:“好。”
她把食盒送进去,试图去解绪芳初手腕上的绳,但老嬷嬷却用眼神制止,口中道:“这是家主与夫人的意思,还望三娘子莫要违抗家主的命令,让老奴难做。”
绪芳初叹息道:“阿姐,没用的。你别管我了。”
“发生什么了?”绪瑶琚不解,“为何你被关在这里,阿耶骗我说,你只是身体疲累不适,所以一直在房里休息。”
绪芳初望着阿姐纯澈的乌眸苦笑了一下。
老嬷嬷见她要解开绪芳初手腕上的绳,急忙阻止,绪瑶琚却是怒意凛然,叱道:“出去!”
嬷嬷不肯走,错愕地看着素日里最是和婉温顺的三娘子,几乎不敢相信。
绪瑶琚厉声又道:“灵儿,木樨,将人给我赶出和月居!阿耶阿娘若是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木樨有了令箭,自然使出全力来,这力气都是以前山中做活儿时养出来的,老嬷嬷自是敌她不过,何况还有一个灵儿在,两人三两下便将嬷嬷给“请”出了和月居。
嬷嬷心怀不愉,扭臀便去找家主与夫人告状。
绪瑶琚这才将绪芳初手腕上的牛皮绳解了,看了一眼绪芳初腕骨上彤红的勒痕,愈发疑惑:“阿初你……”
绪芳初呼出一口气,“我打算逃跑。”
“逃跑?”
“阿姐,我和你不一样,我在绪家处境本就尴尬,这些年越来越像个游魂一般,曾经想要的荣华富贵如今唾手可得,我却早早地醒悟,也不再稀罕了。如不是之前遇太常寺招贤,得以入太医署为女官,现在我早已脱离了绪家,自立门户去了。现在阿耶又想撺掇我出家修行,我想,索性离开了这个家,倒清静些。”
绪瑶琚将药膏塞进她的手心,咬牙道:“何须如此。阿耶是不知道么,你和陛下……”
只需要搬出太极殿来,难道阿耶还敢撺掇了陛下的心上人出家?
绪芳初摇头:“狐假虎威多没意思,我想把我这几年做生意的账本摔在阿耶面前,告诉他,我没那么不争气,更没有继续攀附他的想法,等我攒够了钱,还给绪家,大家就两清!”
绪瑶琚听不出阿初这是不是气话,但心里对她极是钦佩。
她点头,“我将绳索给你松了,眼下阿耶阿娘都要应对卞舟,分不出神到和月居。我现在也到前厅去,把人都拦着,你找个机会,趁人不备先走,先回太医署,只要入了大明宫就安全了,阿耶再能耐,也管不着大明宫里的事儿。”
“多谢阿姐。”
和月居周遭都有守备,两双眼睛时时盯着这里,想要脱逃谈何容易。
绪芳初计划到了晚上,令春娘与木樨吹熄蜡烛,木樨假扮自己,谎称腹痛,她则趁叫人的间隙出逃。
转眼日色偏西,金乌坠山,冬日的黄昏短暂得似只有一刹那,弹指间那日头便落了下去,寒夜挥洒如墨,疏星隐而复现。
绪瑶琚尽了自己全力了,可仍旧没能拖到很晚,作为外客的卞舟没有久留的理由,只能告辞,一家人送走卞将军以后,这热闹便仿佛尽了,绪瑶琚的依依之情才按下,忽然想到和月居里的绪芳初来,霎时一颗心重新提到了嗓子口。
阿初逃走了么?
绪廷光果然记起了绪芳初,立刻要拿人去问话,这时,前脚送走了卞将军的门房突然踉跄地狂奔而来,揽住家主一行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骇然禀报:“家、家主!有客造访!”
绪廷光与李衡月等人都已经十分不耐,这来客好生无礼,青天白日不来,晚上突然来,只怕是个不好送的恶客。
谁知门房却哆哆嗦嗦地往后禀:“是陛下、陛下与太子殿下来了!”
“陛下”这二字,犹如石激千浪,在场的夏侯谆与程雍常还未面圣便已开始呼吸急促、手脚发汗。
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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