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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洗凝脂》 50-60(第1/21页)
第51章
陛下去得匆忙, 连生辰宴也没有能顾得上,隆昌大长公主感到万分惊异, 过了一晌才有一名龙骧军参将,上前向大长公主执礼回禀:“突发急要,陛下先行回含元殿处置了,他留下话,待晚些时候,安排末将等龙骧军护送太子殿下与三位医官回大明宫。”
隆昌大长公主不是不识大体的人,点点头, 道让他先去办事儿,但话锋陡转, “但我与太子久未团聚,今晚就让他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 这三名随行的医官, 我也与她们一见如故甚为投缘, 不如这样,让这几个人就在向月居留宿一晚,我要好生招待他们。”
“这……”未有陛下谕旨,龙骧军不敢拿主意。
隆昌大长公主道:“陛下急务在身, 你这时去请示不合时宜。本公主在陛下跟前尚存三分薄面, 此事我已决定了, 若陛下有心向你问起, 你如此回个话就成。”
龙骧军不敢违背公主命令,只好折返去交差。
隆昌大长公主看了一眼已经停止了用膳,好奇地瞪大了葡萄眼,不知阿耶干什么去了的太子,又看往三位同样一头雾水的女医官, 叹道:“看来我还是教养无方。今日怎么也是他的生辰宴,主家扔下客跑了,不像话!这样,我代了不像话的皇帝向三位娘子赔罪!”
说完端起了跟前的匏尊,三位医官不敢不从,连忙也回敬大长公主。
只是绪瑶琚惦记着太医署里未曾背完的医经,不欲于长公主府邸借宿,想着告辞,“回禀大长公主,月考在即,臣女实不敢轻忽怠慢,还需回太医署整理医书……”
话未竟便被萧西晏抚掌打断,对方在她的手背上轻抚了一把,似有责怪之意:“你这医官当得好上进,人别那么上进会活得轻松一些的,你也不必时时刻刻都绷着一根弦儿,怕犯一个错。我说的对不对?”
绪瑶琚不敢反驳,原来大长公主眼力惊人早已看透了她,她微红了秀靥。
魏紫君见瑶琚姐姐不说话了,她便也不推辞,同意留宿。
至于小殿下,自是万分愿意,“姑奶奶!暄儿也愿意!”
“小滑头,”萧西晏慈爱地轻笑,掌心摩挲着萧念暄毛茸茸的小脑袋,丝毫不给颜面地拆穿他,“你是为了姑奶奶家里的豆腐吧?”
萧念暄小脸酡红,害羞地吐了下舌头。
萧西晏晏然自若地擦拭长指,轻哼一笑,“倒也不怪你,你随了你那阿耶,对我的豆腐情有独钟。对了,绪四娘子,上回我让人给陛下送的腐乳,你吃过了么?”
绪芳初被魏紫君与阿姐的目光围追着,很不自在,但萧念暄亦在场,她不能扯谎,敛容细声说道:“臣侍疾得力,陛下赏赐,尝过一次。”
听出绪芳初极力地在撇清关系,萧西晏蹙了眉峰,心中了然了几分,定是侄儿那个不开窍的死榆木疙瘩,还没获得美人儿的芳心,让人家这般嫌弃。
既是侄儿难得相中的人,又是阿暄的生母,隆昌大长公主少不得要操心一些,“味道还好?”
绪芳初诚挚地点头,没有一丝假意恭维地赞叹:“风味绝佳。”
萧西晏问:“可还入口,可还喜欢?”
绪芳初再度点头:“大长公主亲手酿造,自是可口,臣浅尝了一次,便不由心向往之,可惜臣也只有一双拙手。”
萧西晏目露欣慰,嘉许道:“你嘴甜,又乖。我那侄儿太小气,就让你尝了一次?咱别和他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一般计较,我的向月居里还有不少,你随我来,取一坛带回去,你们姐妹三人分着吃。大明宫我去过,里头的伙食不怎么样,你们拿我的腐乳拌饭,比那些饭菜香得多!”
绪芳初瞧见魏紫君已露出垂涎之色,心下明白,不好因自己一人而教她们失望,只好对对大长公主含笑应下,动身与萧西晏一同去取腐乳。
萧念暄眼见着阿耶已经走了,娘亲这会儿又要离开,他急着跳下圈椅:“暄儿也要去!”
隆昌大长公主甚至不消说什么话,只一记眼神,便能让太子殿下乖乖地偃旗息鼓、闭嘴老实了,这就是刻在血脉里世袭的畏惧。
向月居布景新奇,依山而建,但见遥岑寸碧,翠色扑帘,院内有苍苍烟树迷离晚雾,淙淙石泉流绕芳甸,虽是暮秋初冬的时节,依旧不显丝毫肃杀之气,漫步园中,反倒让人有心境平和、陶然忘机之感。
可见这便是主人的心境。
萧西晏走着走着,趁左右无人,忽握住了绪芳初的柔荑。
大长公主的手掌干燥温暖,有一缕淡淡的芳泽,在笼上来的一瞬,绪芳初激颤了下,下意识要挣脱,但最终并未脱离桎梏,只是不大自然。
“我知道你是暄儿的母亲。”
大长公主语气平和开门见山。这是一句结论,并未给绪芳初狡辩的余地。
绪芳初垂目回话:“原来公主已知道了。”
萧西晏挽她同行,口吻并未有绪芳初以为会有的埋怨与责怪,“你也看出来了,我是特意将你从桌上支走的,我这里有几句掏心掏肺的话要与你说,你莫嫌我烦。”
“岂敢。”陛下都敬重万分的人,绪芳初岂敢造次。
何况大长公主既是公主,也是长辈,也不曾咄咄逼人。
萧西晏携她之手,穿过秋阳斜照光影斑驳的抄手游廊,相与阒静之处走去,沿途抓紧了绪芳初的手指,感受着掌心细腻柔软的肌肤,不禁失笑感慨——“榆木疙瘩”傻人有傻福,吃得是真好。
“你知道,我除了要为陛下说好话,也不会说别的了,他是我的侄儿,我势必得帮他。”
萧西晏是一个实在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口蜜腹剑。
“我便直言了。我的侄儿,是我一手带大的,关于人品,我不敢说他是个谦谦君子,但用情专一这块没得说,也会心疼人。阿初,你看我这双手。”
大长公主说着说着,亮出了她未曾牵着绪芳初的另只手来。
那是一只与公主的身份极不相称的手,上面布满了生计赋予的老茧、岁月镌刻的粗纹,它甚至曾伤痕累累,破裂又愈合,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疤。
萧西晏提起这只手的故事,语气却与说着别人的故事没甚么不同:“人都说,世间三种事不能干,撑船、打铁、磨豆腐。我这手,为了操持家里,为了养活萧洛陵,真的没少受罪,热卤子浇在皮肤上烫得整个手都起泡,大冬天的磨豆子冻得皮开肉绽,倘或我养的那个孩子是个不省心、不孝顺的,说真的我早就弃养了。他不是我的亲儿子,我坚持不下来的。”
这话没甚么不能说。这是人性。
绪芳初也很能体谅大长公主的艰辛不易,“陛下定很能讨大长公主欢心吧!”
萧西晏笑:“也皮!皮的时候我打死他!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家伙给我上药,默不作声地给我泡脚,将那些来摊位前欺负我的地痞流氓打走……为了打走那些王八蛋,他学武都很用功。我就知道,这个世上还能心疼我的,也就他一个了,要是不养他,我一个人过着也没意思。”
“陛下的父母……”
绪芳初忽意识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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