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折腰: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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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给我这个钦差,一个下马威。”

    岑镜眉心一跳,原来这郑中早已倒戈朝廷。她不知道这个消息,自然推不出厉峥提出的这个可能性。

    厉峥嘴是真严,事情不到眼前,不会跟她吐露实情,他一向如此。念及此,岑镜对厉峥这等用人又要防备的行径,心生不耐。

    往日也会不喜,但今日,她不仅不耐,还有些烦躁,就连身上衣物摩擦皮肤的触感都变得格外清晰,叫她浑身不适。

    岑镜松松肩膀,行礼道:“堂尊所言甚是。嚣张跋扈,确是严世蕃一贯做派。”

    厉峥嗤笑一声,忽地道:“那验错尸的仵作,等回了县衙,按《大明律》,仗八十。”

    岑镜闻言,眼前当即闪过一双指骨尽断的手。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她问师父,为什么他的双手,指骨尽断,扭曲恐怖。师父说,是因为他验了不该验的尸。

    岑镜的心狠狠一揪,眼风如刀般扫向厉峥。

    挨他八十杖,那仵作必然活不了。他这是要从那仵作入手,借几条人命,敲山震虎?

    岑镜心间如针扎入,眉微蹙。

    她也是贱籍仵作,是不是有朝一日,也会被厉峥这般轻而易举地牺牲掉?

    这若是往常,她势必会一字不言,可是此刻,她心间的烦躁愈甚,后背甚至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岑镜压下心头的厌恨,控制着语气,探问道:“堂尊,仵作身在贱籍,郑中的案子又特殊,他恐怕不是不慎判错。倒不如先按下不表,等郑中案所有真相都浮出水面,再判不迟。”

    厉峥摇摇头,道:“严世蕃已潜逃回江西。严嵩被勒令致仕,严党危机四伏。他敢回来,定是已有谋划。现在的情形,于严世蕃而言,行动晚一步,严党败落的风险就多一分。我闹得越大,他的紧迫感越强,马脚才会漏得越早。”

    一番话说完,厉峥愈感不适,总觉血脉里像是蠕动着数千万条小虫,浑身都不舒服。他蹙着眉,端起茶杯抿了几口。

    他这是依旧要从宜春县衙的仵作开刀?岑镜长睫微颤,想着自己的身份,只觉悲从中来。

    她审视的目光落在厉峥身上。就像刚才,厉峥直到此刻,才透露郑中倒戈朝廷的消息,而她却始终无法全面了解。

    他们这样的贱籍之人,思考、行事,都被人牢牢限制,可一旦出了事,却总是他们这些无权势自保之人最先被牺牲。

    凭什么?

    一股怒意从心底升起,岑镜只觉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爬,情绪愈发的难以压制。

    岑镜恭顺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一丝裂缝。她嘴角微抽,道:

    “堂尊,郑中尸体的手足腕处,有明显的勒痕。再技艺不精的仵作,都不可能忽视如此明显的证据!他不是验错了,他是只能‘验错’。”

    厉峥未觉有他,只当岑镜是在陈述案情事实,不懂这背后更复杂的牵扯,只道:“此番是扳倒严党最好的机会,绝不能为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大局。”

    “你明明有能力……”岑镜低语道。厉峥抬眼,面露不解。

    但见岑镜转而看向他,眸中藏着深切的不解与不甘,“你明明有能力不牺牲他们,却不肯稍稍抬手。在你这样的人眼里,可还有半分公道正义?如此行事,和你要扳倒的严党何异?”

    厉峥一双如鹰如隼的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眼前的岑镜,与往日那个恭顺沉静的岑镜判若两人。

    她这是?在驳斥他?

    厉峥怔愣片刻,随即发出一声嗤笑。她好大的胆子,区区贱籍仵作,竟有胆量驳斥于他。

    厉峥笑意消散,怒意逐渐冲上心房,身上愈发燥.热。他复又伸手勾住衣领,用力拽了几下。

    他看向岑镜,敞开的衣领露出一段如峰的锁骨,“我且问你,他是否验错了尸?”

    “是。”岑镜垂眸,可她明显牙关紧咬,答得极不情愿。在压抑的逼问中,她强压着心中愈烧愈甚的怒火。

    “按《大明律》,他是否该仗八十?”厉峥盯着岑镜,等她开口。

    许是怒意攻心的缘故,厉峥只觉视线有些模糊。昏黄的烛影下,看到的全是岑镜被晃动的烛光,勾勒得曼妙窈窕的身姿。厉峥喉结微动,深吸一气。

    岑镜不想再答,她明白不该驳斥厉峥,却不知为何,此刻她只觉脑中似蒙了一层雾,不似往日那般灵光,竟半晌想不到驳斥厉峥的后果。

    但此刻心里不屈的怒意,却是那般的显眼,无端被放大数十倍,几乎占据她整颗心。

    不及岑镜细想,话已脱口,愈发尖锐,“堂尊何必跟我明法律典?郑中的尸格,宜春县衙有没有做局,您比我更心知肚明。”

    岑镜看着厉峥,眼中的蔑视越来越不加掩饰,“很多事,入了诏狱我才看明白。你们哪里是想要扳倒严党,为民造福。你们只是想扳倒严党,取而代之!”

    话音落,怒意盛极的岑镜只觉气血上涌,浑身发烫。她蹙眉颔首,伸手撑住桌子边缘,头脑阵阵昏胀。

    “呵……”厉峥被彻底气笑,心间的怒意愈甚,只觉身上的衣物宛如束缚般裹在身上。他用力将衣领拽开大半,露出一片坚实的胸膛。

    厉峥起身,缓踱两步逼近岑镜。

    他身上二苏旧局的香气,陡然钻入岑镜鼻息。

    厉峥打量着她,缓缓道:“本官竟不知,岑仵作还有这般胆识。”

    见厉峥出言讽刺,岑镜强收怒火,道:“堂尊谬赞,我一贱籍仵作,何来胆识?堂尊真正该在意的,是《大明律》,它本不该沦为铲除异己的工具。”

    “天真。”厉峥毫不留情地嘲讽,“除非你让天下人,皆想你所想。验错了尸,就是他该死。岑镜,你可知,什么是规则?”

    岑镜已是昏昏沉沉,她只觉体内好似潜伏着一头野兽,正在疯狂地寻找出口。她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怎会如此?

    岑镜下意识回道:“是护上欺下的伞。”

    “不。”厉峥垂眸看着她,“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岑镜身子微颤,往一旁侧了侧,连带着下颌微微朝另一侧抬起。厉峥看清了此刻的岑镜。

    她轻蹙着眉,薄唇微张,眼尾染上一片红晕。如一只重伤垂死的鸾凤,优雅、脆弱,又潜藏着令人难以遏止探寻的神秘。

    厉峥的心跳蓦然一错,气息亦在一瞬间凝滞。万千不该有的画面霎时涌入脑海,血液如落瀑而下的江水,汹涌翻腾起来。

    厉峥却只当是怒火难抑,脱口而出的话更加尖锐。

    他下意识用愤怒取代模糊的渴望,一把握住岑镜的上臂,猛地将她拽至近前,

    “规则既是如此。而你,也并非为了公道。那仵作定是帮着严党干了不少脏事。就像你,帮着我一样。公道这两个字出自你口,不觉羞愧吗?”

    “若你是为了公道,为了正义。这一年来,死在我手上的人还少吗?怎不见你为其他人喊冤?原来为了有个安身之地,为了有口饭吃,公道也是可以视而不见的。怎么今日我要动个仵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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