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旖旎春迟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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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近七旬,阅历丰富的帝王,素来瞧不上为女人争风吃醋的男人, 但他理解年轻的孩子。当男人年少, 血气方刚, 脑子时常受到需求的支配, 难免为女人做蠢事。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这就是正常人必经的正当反应, 不值得褒贬,所以他瞧不起的只是年纪大还不理智的男人。而阿诺和榆白, 在他眼里就是小小的孙儿辈, 是黄口小儿。

    两个孩子争糖果,虽幼稚却不失天真,大人见了多半是一笑置之。

    景暄帝半眯起眼, 兴致不高道:“都闭嘴。”

    崔令瞻和凌云忙泥首请罪。

    “皇祖父息怒。”

    “皇上息怒。”

    “不过一名贱籍的婢女,也值当你二人在此丢人现眼。”景暄帝平稳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大伴。”

    “奴才在。”像个影子似的的魏宪立即躬身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今年新入宫的秀女,挑两个姿色顶好的,赏给毅王。”

    “皇祖父……”崔令瞻错愕,嘴角微抽, 凌云的神色陡然发光, 有着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但他并未能高兴太久,因为景暄帝要把芳璃赐给他做妾。

    凌云原就伤势严重,闻言雪上加霜,几欲昏倒,忙忙叩首道:“皇上恕罪, 万万不可。毅王与宠婢藕断丝连,微臣恐将来又要生出许多官司,实在承担不起。”他抿一下唇,又道,“其实微臣正在相看姑娘,想与那姑娘正经过日子,还是先不纳妾为妙……”

    景暄帝抬抬眼皮,“所以你这顿打是白挨了。”

    “微臣有罪,叫皇上看了笑话,请皇上责罚。”

    “放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你伤势痊愈,朕另行追究。”景暄帝冷着脸,“来人,将凌佥事抬下去。”

    凌云慢慢垂下眼帘,衣袖下的血迹越聚越多。

    候在门外的内侍领命入内,一左一右架着凌云前往值房就医。

    暖阁的金砖上,先前凌云待过的位置,一大滩血迹触目惊心,可见伤势一斑,竟全程没有哀嚎,颇有当年凌怀槿的几分狠劲。

    景暄帝面无表情,想起故人的心却悄然泛起一丝波澜,那波澜无声无息,不为人所知。

    两名宫人提着水桶轻手轻脚迈入,先朝皇帝问安,魏宪使个眼色,她们蹲一蹲身,掏出抹布擦洗金砖,动作又快又稳,而后弓着腰一点动静也无地退了下去,仿佛没来过。

    殿内殿外重新归于静谧,静得只余毅王浅浅的呼吸声。

    “榆白少说又被你的人砍了三刀。”景暄帝淡淡道。

    “回皇祖父,此番实乃凌榆白咎由自取,况且孙儿的人也受了重伤,如不罚他,再无颜面立世。”

    景暄帝扶膝慢慢站起身,慢慢踱步走到崔令瞻身前。

    作为真龙天子,他日渐衰老,便是起身这样普通的动作,已无当年的轻盈刚劲,变得废力和迟钝。

    景暄帝:“是该罚。”

    女不女人倒是其次,事关一名亲王的尊严。

    听此一说,崔令瞻抬头看向年迈的皇祖父,终于有了愧疚之意,嗫嚅道:“皇祖父,您是不是对孙儿很失望?”

    景暄帝不咸不淡道:“当着外人的面,朕赏了你体面。你且老实回答,一而再对朕的人下死手,可有将朕的警告放在心里?”

    不过一名婢女,还是玩腻了的,便是赏给榆白又何妨?何至于取他性命?

    若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将来还能成什么事?

    “事实并非凌榆白所言,孙儿不过是与宠婢拌了几句嘴,宠婢赌气出门,他便以为有机可乘。”

    “意思是那婢女顶撞你在先?”

    “算不上顶撞。孙儿虽贵为亲王之尊,可是关起门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房帏之内,男女之情若也讲究条条框框,繁文缛节,那还有什么意思。”

    小两口关起门红脸白脸确实不值得小题大做。

    景暄帝冷冷笑了笑,“回回你都有理,却回回逆着朕的心思对他下死手。朕不管你如何巧言令色,只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

    皇上的人自有皇上来处置。

    崔令瞻:“是,孙儿知道错了。”

    回答他的是景暄帝的一记耳光。

    崔令瞻身形动也不动,受了这巴掌,低头请罪。

    魏宪心头一震,将腰弯得更低,默默往后退,避开这一幕。

    “糊涂东西,若非念你往日果敢机敏,剖决无滞,朕赏你的就不止一巴掌。”

    崔令瞻:“皇祖父息怒。”

    景暄帝幽幽道:“朕的北镇抚司不是摆设,谁忠不忠心,朕比任何人都清楚。朕不管你是私怨也好,明憎也罢,凌榆白,杀不得。”

    崔令瞻攥紧的手心一再握了握,泥首回:“是,皇祖父。”

    “朕知道你不服气。”景暄帝淡淡道,“可还记得前大理寺卿凌怀槿?”

    “罪臣凌怀槿……”

    “他不是罪臣。”景暄帝道,“他甘为朕的棋子,为朕的千秋大业身先士卒,以酷吏为表象,斩世家佞臣,又以奸臣为面具,陷害‘忠良’,把那些个不知收敛的老东西,自诩从龙立下不世之功的糊涂东西,全都收拾干净。”

    “他为朕扛下所有骂名,妻离子散。”景暄帝疲惫地闭上双眼,“朕若连个后都不给他留,于心何安?”

    ……

    掌灯时分,挨了打、罚完跪的毅王才得以离开皇宫。

    皇帝首先是帝王,而后才是皇祖父。

    皇帝虽然老了,逐日沉湎酒色,迷信长生之术,不负当年的雄才大略,可积累了几十年的威势不减,手段不减,这天下照旧在他掌中,他不允许被人一而再违逆。

    当然凌云也没有吃到好果子。

    只有芳璃全身而退。

    皇帝压根就没兴趣见无足轻重的小蝼蚁,只警告崔令瞻管好她,这个“管”包含两种处理方式:杀了或赏给凌云。

    都不选的话,就确保她不再惹是生非,否则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芳璃狠狠踹了一脚太湖石假山,“关我球事啊——”

    气归气,可一想到毅王的种种优点,尤其是出手大方……只要捏着鼻子再干几年,她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嗐,钱多就是爹,芳璃想着这位活爹,默默忍下了。

    因她未遭受责罚,比毅王早一步返回了漪碧园。碰巧见到芙小姐,不对,如今应改称程太医,想到此芳璃还是十分敬佩的,笑眯眯地给程芙问安。

    程芙颔首,随口问道:“毅王还好吧?”

    毅王“好”的话证明事情圆满解决,不好……将来查到她头上,又是一桩冤案。

    芳璃转了圈眼珠子,笑道:“好着呢!奴婢离开前打探过,皇上并未责罚王爷,反倒叫人把凌榆白拖了出去。”

    果真?程芙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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