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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千般旖旎春迟迟》 60-70(第14/19页)
目职事品秩擢升正八品御医,赏赐相等。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御医品秩虽不高,却是太医署说话最有分量的职位,亦是太医署医术最为顶尖的阶层,非其他太医可比拟,关于医术方面的决断,即便是太医署之首院使都要听从。
因为院使品秩虽高,但不一定是御医。
故而范吏目这小小一步,其实跨了一大步。
轮到程芙,擢升职事正九品吏目,算是太医署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吏目,且还是个女儿家。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景暄帝高坐龙椅,目中几许惊艳,不过他这个年纪吃过的山珍海味数不胜数,早已麻痹,对女人的兴趣也早已从躯壳转为性格,脾性相投的美人才是吸引他的关键,所以他看程芙就如看一朵妍丽的春花,美则美矣,却也不至于多么神迷向往。
反倒是崔逞乾看直了眼,禁持不住,酥-麻了半边身子,痴呆半晌。
好个惑人的小妇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反出入宫廷,勾得人心燥热。
他盯着程芙姣好的面容,几乎不输于吴家的汀小姐,一时情思乱飞,若将二女收入房中,享尽齐人之福,这一生得多么蚀骨魂销。
魏大珰并未宣读毅王的功绩,皇帝的目光与毅王交汇,他们祖孙之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详谈,不急。
荀叙和范吏目一一跪谢隆恩,轮到程芙时,她竟慢了半拍。
皇帝眯眸看向她,她心里一抖,忙跪地陈情:“皇恩浩荡,微臣感激涕零,可是愧不敢受,微臣斗胆为家慈讨赏。祛毒散和四毒汤均为家慈在世时呕心沥血研制,微臣教化医婆,传授医术,皆乃家慈生平所愿,更有家慈十二本杂谈为证,这份功劳微臣实不敢独占,她才是真正值得这份荣耀之人。”
她阿娘的身后之名应是了不起的医女,应是太医署的吏目,而不是为爹娘抛弃,做过瘦马的卑贱女子。
哦?皇上眼里多了几分兴味,魏宪立即上前凑近他耳朵低述几句。
原来程医女的身世颇有几分坎坷,其母实乃杏林不可多得的奇才。
越是这种时候,崔令瞻和荀叙越不能说话,但凡为程芙美言一句,哪怕都是真的,也会引人往别处臆测,白白误了她清名。
但通过皇帝的贴身大伴魏大珰之口,那便完全不同。听完程芙生母的生平,景暄帝确实心生惋惜。
魏宪说完自己该说的,躬身后退一步,如何评判是皇帝的事,不该由他来多嘴了。
景暄帝敲着扶手的赤金龙首,沉吟片刻,道:“此般才能确实不该寂寂无名,受过往贱籍所累。不过你的功绩朕亦看在眼里,赏你的便是你的,令慈朕自有安排。”
没有家世没有传承,仅靠自己有如此成就,说一句旷世奇才都不为过,可叹未能侍奉帝王家便陨落,景暄帝摇了摇头。
他示意翰林待诏上前听命。
待诏再将皇帝口述的大白话美化一番,转为庄重严肃的敕文,宣读:“宣皇上旨意,本朝任职之功臣,其亲者多为源本也。太医署吏目程芙之母柳氏,杏林不可多得之良才,平瘟汤药功标青史,有女效用,克勤厥职,皆尔善德所致兹特封为正九品孺人,服此隆恩,尚懋(音同帽)敬之。”
程芙跪地用力叩首三下,每一下都有回音,颤声道:“陛下天恩,臣心必当庶竭驽钝,以报万一,永世不忘。”
两滴清泪滚落油亮明鉴的景华殿金砖。
皇上金口玉言,此后大昭的程芙再不是那个瘦马家的小孩,而是正九品孺人,有功社稷的柳孺人之女。
这是阿娘应得的。
她只是一个为阿娘发声的人。
阿娘从此此身分明。
崔令瞻欣慰一笑。
魏宪亦欣慰一笑,递一句实话,连美言都不需要,便能多一笔人情,委实是笔大买卖。
起先他疑惑程医女的来历,不懂她为何得毅王关注,殿上一见便明了的,此等美人,将来必有大造化,锦上添花不嫌多,他述说柳孺人坎坷身世时多有叹息。
皇帝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常常同感,心灵相通,他痛惋叹息,皇帝亦略有神伤。
……
太医署众人朝荀叙、范吏目以及程芙道贺,因程芙女子的身份,无法参加同僚庆功公宴,但获得了太医署的例赏,两只鸡两只鸭一只羊。
那日太医署的同僚们就见一名美貌无匹的年轻小吏目,左手拎着鸡鸭笼,右手牵着一只雪白的羊羔儿,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直奔公署大门。
因她已经是吏目,将来日日上衙,再戴帷帽遮面不合适也不庄重,谈御医遂允她可以如同常人一般出入。
她可以像男子一样正常嗅闻太医署的一树一花。
谈御医便是荀叙的亲外祖母,靖阳侯夫人。
做梦也没想到一夕之间自己将要时时接触这些大人物,辅佐大人物。
她的小羊羔咩咩叫,似乎被她的快乐感染,哒哒哒,哒哒哒,追着她跑。
凌云老远看见一抹飞奔的娇影,心道平时的稳重都是装出来的,而今如愿以偿立即显露孩子心性,跑得这般欢快,也不怕被同僚瞧见。
谁愿意在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手里惟命是从。
他胡乱寻一个借口便丢下热情的同僚,一径朝她跑过的方向追去——皇城的东南角。
像一只殷殷的春燕追逐候了一冬的她。
“阿芙。”
“嗯?”
不意有人,程芙忙收敛脚步,收敛神态,端端正正转过身,“凌大人……”
她的小羊也停了下来,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凌云。
程芙心情极好,便招呼道:“多日不见,大人一切安好?”
是多日吗?是三个月吧。
凌云嘴唇嚅了嚅,好半晌才挤出一句:“哈哈,我挺好。你跑步的样子真好笑,方才都同手同脚……”
开心得飞起来的小心脏陡然踉跄一下,程芙脸颊发热,支吾道:“我着急回家才跑了会。”
不过她逢喜事精神爽,不跟他计较,且她本来也很少计较,便朝他欠一欠身道:“大人进宫定是有公务在身,我便不打扰大人了……”
正要告辞,忽听他问:“你领了这么多赏赐怎么回去?”
因公宴缘故,朝廷自然也不会派车送官员回家,作为女子的程芙被忽略了,没有人考虑她能不能参加公宴,考虑到了也懒得多嘴。
“我可以雇车,多走几步便有许多骡车驴车。”程芙看什么都高兴,都宽容,哪怕是凌云,她都觉得眉清目秀。
凌云:“我正要回家,那正好顺路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程芙忙推拒,“我要自己回去。”
他把眼一瞪,冷声道:“程吏目升官发财又要与我撇清关系?”
三番五次找他,麻烦他,一朝升官说句客套话便要扭头走人,未免也太凉薄。
可她和他实在不宜走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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