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太阳: 第七章 天穹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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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呆呆坐着。只有小真真惹祖母喜爱,她爱真真,真真爱她,深更半夜,真真从睡梦中还叫:\奶奶--我要奶奶么!……\母亲每走进家门,必定先抱住真真,亲呀,笑呀,……我觉得母亲心上的伤疤也许就这样慢慢愈合了吧!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跟我念起父亲的一首诗,可惜年长月久我只记得两句:

    大江一任东流去,

    笑把吴钩盟死生。

    "那以后多少年,我每一想起,都深深后悔当时没有懂得母亲的心意,--她将不惜生命为父亲报仇雪恨,共死生啊!

    "白色恐怖的乌云愈来愈浓重,愈来愈低垂。"

    "一天,母亲说,\震儿!真儿!你们要做点准备啊!\志士的坚强和母亲的温柔同时出现在母亲身上,\汪精卫要缴工人纠察队的枪了!\"

    "\那么说要下毒手了?\"

    "\看情形是这样。\"

    "\那怎么办?\"

    "母亲挺身站起,昂着头,攥着两拳:

    "\不交--一根也不能交!我从来鄙视没有骨气的家伙,我不能对汪精卫唯唯诺诺,唯命是听。\母亲一阵冷笑,\头可断,血可流,枪不能交!\"

    "就在这一天,--也是下着雨(他望了望冷雨敲窗的窗玻璃),白刃相接,僵持不下了。

    "总工会里里外外挤满人,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声言,要来缴,就自卫反抗。

    "母亲给汪精卫打电话,她大声猛喝:

    "\什么?他不接电话?我自己来见他!\"

    "她咔嚓一声把电话耳机甩在桌上,气昂昂往外走。"

    "工友们包围了她,不放她去,她拉着几个老上友的手说:

    "\怕什么?留得青山,永埋忠骨,革命自有后来人!\"

    她跳上汽车,径直闯到汪精卫的公馆。

    "汪精卫从流亡国外时,就从心里惧怕陈雪飞,这时,就想方设法安抚她:

    "\咱们都是同中山先生一道共过患难的……\"

    "\汪精卫!亏你还敢提孙先生,尸骨未寒呀!\"

    "\夫人息怒,事情总好商量……\"

    "\夫人!我是谁的夫人?我的先生在哪里?\"

    汪精卫见说不服,就提出条款,并且写了字据,签名盖章:

    "\决不收工会一枪一弹。\"

    "\好啊!你要食言,我就公布于天下。\"

    汽车从漾漾雨雾中飞去,又从漾漾雨雾中飞回。就在母亲满怀胜利信心向工友们奔来时,从汽车后面射来一枪,这一枪打得那样准--它穿过玻璃窗,正打在母亲的头上。司机开车狂奔,奔到工会,跳下车就喊,工人们嗡地一声冲上来,将汽车团团围起,--母亲像靠在车座背上安安静静睡着了,只从额头上沁出一股殷殷鲜血,她已停止了呼吸。

    "几天以内,连遭两次打击,我……"

    秦震合上眼,脸色煞白。

    严素要给他输氧,他轻轻把她推开了。

    "一个大拇指般的小人物呀!……"

    "为了进行最后反击,工人们决定举行大规模追悼会。追悼会在工会召开,人到得很多,哀乐声声,泪雨纷纷。工友们捏住枪杆子一行行从母亲遗体前走过,大厅里外一片悲恸的哭声,我和真吾侍立在遗体旁边,还有小真真,我的小真真……当一个老同志一把抱住她时,这个孩子没有一滴眼泪,她的小脸白里泛青,瞪着两颗大眼睛,捏住两个小拳头,只说: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至此,秦震紧闭双目,咽下一腔苦涩。

    三

    严医生连忙驱赶掉床周围的人。

    陈文洪背过脸朝墙站住。梁曙光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拉上陈文洪一起,走到阳台上去。

    严素给秦震输氧、注射,她拤着他的脉搏。

    等到缓过来,已下半夜一时。

    雨还在潇潇不停地落着。

    秦震歉然地看了严素一眼。

    严素腮帮上还沾着泪渍。

    他小声说:

    "医生!……在心里闷了几十年,我决心不回武汉,不再提这些事。现在,回来了,我们回来了……我要把这一切告诉陈文洪、梁曙光,告诉你,严素,告诉你!……"

    通阳台的门轻轻打开,他们又进来了。

    严素哽咽着:"你可不能再激动!"

    秦震连忙说:"激动的事没了。"

    他用目光示意陈文洪、梁曙光走近些。

    "给母亲送葬那天晚上,我的一位老世伯--国民党里很有地位的一位元老走进家门,气喘吁吁地说:\秦震!局势急转直下了,蒋介石、汪精卫联名通令:清党、清共……街上到处在抓人……\"

    一阵阵撕裂夜空的枪声响得愈来愈紧。

    "\你们只有一条路--武装起义!\"

    "\组织上已经做了安排,通知我和真吾立刻从这儿转移出去,参加起义,只是着急真真这个孩子还没个着落……\"

    "那老人一把把真真搂在怀里。\事急矣!你们快快走吧,我还没有第三代,从此,真真就是我的亲孙女,我扶持她长大成人,你们再团圆相聚。\"

    "我和真吾,又感激、又悲恸,真不知说什么好!"

    老人家气得颤抖地说:

    "\这是生长过屈原的土地啊!这是生长过屈原的土地啊!不论付出多少鲜血,多少尸骨,有一天你们会回来的,走吧,我在这儿他们不敢动手,你们快从后门逃走吧!\……"

    "那是多么漆黑的夜,血雨腥风未有涯的夜啊!"

    "我和真吾踉踉跄跄,泥一脚,水一脚,按照党指定的秘密联络点,就到咱们那天晚上去过的汉江引桥旁第七家棚户,接上联络暗号,没有灯光,没有人声,漆黑的夜幕下看那人模样是一个踏遍长江万里浪的老手。他带领我们两人,到汉水岸边,跳上一只木船,用篙一点,就划过江面,在江心搭上一只小火轮,顺流东下,到了九江,赶往南昌……"

    秦震像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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