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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白月光死后被迫身陷修罗场》 19、决心(第2/2页)
    然后,他看见了虞清慈。
    十七八岁的虞清慈,和如今差不多一样寒冷、倦怠。傅为义印象中的虞清慈,自不可追溯的时间开始,一直是这样半死不活地冷漠着。
    但极为罕见地,虞清慈没有戴手套。
    这也是为什么傅为义会记得这样一件事。
    落在琴键上的手是傅为义几乎没有见过的。
    那双手常年被藏在手套里,如今得见全貌。
    修长、骨节分明,却又比他想象得更薄、更脆弱,薄到几乎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埋在皮肤下,像雪地下蜿蜒的蛇。
    琴声骤然停下,虞清慈抬起头,和傅为义对视了一刻。
    “弹得不错。”傅为义真心夸他。
    虞清慈一言不发,戴上手套,盖上琴盖,把曲谱装进包里,提起包,离开了琴房。
    仿佛傅为义的存在打破了这里的洁净,使他再无可能继续弹下去。
    当年的真心夸赞,虞清慈不领情。
    被自己打断的琴声,傅为义偏想听虞清慈再弹一次。
    他走到钢琴边,掀开琴盖,随意地按下黑白键。
    钢琴发出含义不明的声音。
    看书的虞清慈合上书本,将视线放置在傅为义身上,用眼神询问傅为义为什么要打破宁静。
    “我记得你会弹琴。”傅为义倚在钢琴边。
    指尖在琴盖上轻轻敲着,声音不重,却很烦人。
    虞清慈“嗯”了一声,又重新低下头,继续翻书。
    “手生了吗?”傅为义又问,眼神落在对方戴着手套的手上,“还是说,虞总的手现在只会用来签合同了?”
    虞清慈没理他。
    傅为义走到虞清慈面前,靠在他的椅背上,看清虞清慈在翻的是一本外文小说。
    “你要是想听钢琴曲。”虞清慈终于被他打扰,“可以让人给你找个播放器。”
    傅为义俯下身,单手撑在他座椅的扶手上,将他圈在自己与壁炉的火光之间,语气带点轻慢:“播放器就不好听了。”
    虞清慈撩起眼皮,静静地回视他。
    壁炉里一块木头“啪”地爆裂了一声,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
    他用一种陈述的口吻说:“你想我弹。”
    “可以吗?”傅为义笑了,直起身,语气里满是揶揄,“我有这个荣幸吗?”
    虞清慈重新垂下眼,表示拒绝:“我不是餐厅的钢琴师。”
    “那你教教我怎么弹。”傅为义寸步不让,又把虞清慈当成了今晚的乐子,“我自己弹给自己听。”
    虞清慈终于难以忍受。
    他合上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壁炉的火焰映在他冷白的侧脸上,把那张本就干净的轮廓切出几分凌厉来,如同一块剔透又锋锐的冰。
    “傅为义。”
    “嗯?”
    “你太吵了。”
    虞清慈把书放回书架上,转身打算上楼,不想再与他纠缠。
    傅为义不想让自己的乐子就这么跑了,跨出一步,再次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虞清慈,我会污染你周围的空气吗?我一下楼你就要走。”
    “打扰了你的清净,污染了你周围的空气,就这样把你赶走,我真是罪大恶极,太不好意思了。”
    话是这么说,但傅为义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反思的意思,虞清慈当然听得懂。
    “你要是无聊,镇上有酒馆。”虞清慈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向傅为义建议。
    傅为义还想说什么,可惜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在傅为义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的几秒钟里,虞清慈成功绕过了他。
    走到门厅尽头、踏上台阶前,他听见傅为义的声音落进电话里,低而认真,比刚才同他说话时更像个样子。
    电话那头大概是工作,也可能是某个长辈。
    傅为义眼中恐怕少有与他平等的人。
    虞清慈偶尔能算,但不是现在。
    他总是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把身边的人当成排遣无聊的乐子。
    今晚是这样对他,他同样也会这样逗他的未婚妻。
    虞清慈还见过他这样对待他的发小,以及其他一些他的拥趸。
    不需要讨好傅为义,不想成为傅为义的乐子,更无意与傅为义深交。
    虞清慈不是傅为义脚边那群摇尾乞怜的狗中的一员。
    未来不打算,也不可能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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