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厮杀: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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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声刺耳,声声化针往清岚身上扎。

    她不由得冒出一个疑问,许府当时,是否也是如此惨烈?

    那个时候一道圣旨,由殷赋举着念出,说许太傅结党营私,意图不轨。

    本该押入牢狱,却被殷赋一把火焚了满门,百余人,无一生还。

    当时的他们,是不是也如眼前之景,求过,斥过,讨要公道过。

    清岚紧紧闭上眼,本就翻滚的内心因刀锋划破皮肉的声音而越发汹涌起来。

    一道一道,那哭喊乞求是声声渐大,每一声都在拼命拽着她,将她往深渊里拉。

    是她过于僵硬了,紧紧捏住扶手的细指已经绷得指节发白,双眼紧闭,鸦羽之上挂了一滴晶泪。

    “再咬,唇该出血不止了。”

    殷赋这罗刹一般的声音让清岚的神思瞬间回笼,她这才缓缓睁眼,看着自己的裙摆去听不知何时归于平静的周遭。

    视线不敢挪,就这么定在裙摆上,洇出的一滴血落在裙面上,似削成小片的红玛瑙一般。

    寂静唯闻风声,那漫不经心又带着些疲倦的声音再度响起:“晌午已过,饿吗?”

    清岚自然不会理他,尽管视线不移,可那余光不知分寸,时不时扫在那离她最近的两具尸体上。

    暖阳照在她身上,她却觉得越来越凉,许久,至众侍卫脚步声散,重归寂静时,清岚再忍不住,板滞地偏了偏头,一双眼满是愤恨地看向殷赋,咬牙切齿:“为何,如此。”

    殷赋闲然转着扳指,偏头回看她,唇边无笑,目光沉静,“你指的是这处院子,还是你许府。”

    无声的对视里一人寒芒尽显,一人处变不惊。

    清岚难以置信,这么多人死在他眼前,他竟是那么不以为意,一个人狠心绝情到这步田地,怎配称为人?

    她视线躲开地上那些鲜血淋漓的死尸,用了全力撑起身子就往外挪步。

    她要离开。

    紧绷的一根线让她拽住自己的双腿,命令自己不许颤,不许抖。

    她要离开。

    将出院门时,两把刀挡在她面前,身后传来殷赋不紧不慢地声音,“我没许你走,你便不许走。”

    强压的情绪彻底爆发,浓烈的仇怨,窒息一般的悲怆,铺天盖地的委屈,和被识破后的无能为力让她全然失了理智。

    提裙就往刀口处冲去,拼了命也要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守在院外的莫及两步上前,命侍卫收刀的同时,一掌推在清岚左肩上,将她往院子里逼。

    下行的台阶让后退的她重心不稳,狠狠摔地难起。

    ‘关门上锁’四个字好似从地府里伸上来的手,抓住她不松。

    她眼睁睁看着院门被关上,又听见门环被锁链扣上。

    她扑在地上,浑身又冷又紧,呼吸都难以为继。

    双眼模糊到看不清,耳内亦是除了剧烈的心跳,再灌不进别的声音来。

    被封住的感官,还是被殷赋激开了。

    他确实给了她时间,让她平息下来,可她不争气,就那么在地上半撑着,一双藕臂都抖如筛糠了,也不肯回过身,也不肯来与他对峙,或是向他求饶。

    又倔又弱小,是殷赋给她评价。

    无奈而起的殷赋,选了彻底让她崩溃的法子。

    他二话不说,行至她身后直接一拽一抱,将她扛到肩上,转身向着交椅而去。

    一把将她放到椅上,回身就近从一丫鬟身上卸下细带就将清岚的右手绑在了交椅扶手上。

    无视她的惊恐与反抗,忽略她的质问与吼叫,他从容踢开一小厮,又在一丫鬟身上寻了根不带血的细带,卸下又往清岚处去。

    将滑到地上,抖着手去解开死结的清岚拎起来,重放回椅上,握住她冰冷到发颤的左腕,将其缠到扶手上固定住后,他才直起身,目光如常地看了看她。

    正欲开口,被她用力一踢,正巧踢在迎面骨上。

    殷赋瞬时厉了神色,双眼似含刀般地看着她,舌尖一顶齿根,扭头不顾是否带血,撕开一小厮的开衫就将清岚的双踝一并绑在交椅之上。

    他带着恚怒将双掌压在她的腕上,倾身看她,语调里带着凉意与恶毒的讥诮,“就在这儿看着,何时收好了你的脾气,何时离开。”

    撑身而起的殷赋不再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关注,扭头就往屋内而去。

    清岚从开始的恨意满面,到后来的面如死灰,多长时间她也不知道,只知日头西斜,影子拉的越来越长。

    期间殷赋去了几间屋子,出时手里拿些了东西,他甚至还命莫及开了门,出去处理了一趟事务。

    而清岚,就被他绑在这把交椅上,睁眼就能看见这满地的死尸。

    她的心内窜出过许多念头想法,许府的人,她病逝的母亲,衷心竭力的父亲,温和的师兄,和蔼的师傅,诸多的人和事在她脑海里闪来闪去。

    她不敢睁眼,可她就这么被定在那儿,那么久,久到无能为力。

    几个时辰,清岚不知掉了多少泪,身体不可控地抽搐过,嗓间腥哑连哭都似吞刀一般。

    几时安静松弛下来的,她自己都说不好,依稀听见殷赋回来的声音,而他却只是经过她时一停,让侍卫几名站在清岚身边看着,若她敢闭眼就将尸体放到她的身上。

    说完又让几人将屋里收拾一番,关了门便再也没出来。

    残阳落尽时,清岚心跳再度加速,她没了抵抗的力气,只能小声地,孱弱似幼兽般开合几许发干微裂的唇瓣,“松开,我...”

    “求你...”

    屋里亮起烛光,那光晕在尸体上,更增了几分阴森。

    “循然...”

    “求你...”

    屋里的殷赋自然是听见了,他挑起一边眉,听她唤着他的字。

    随然倒了一杯茶,饮尽后翻出他发现的东西,一件件翻看着,在心里判断着形势。

    他的专注与刻意的打算让他完全无视屋外的清岚,忽略她近乎绝望的哀求。

    夜深露重时,殷赋单手扶颈转了转,起身展背缓乏后,视线不经意地看向那扇正对院子的小窗,只是看着,不曾推开。

    也不过几吸,他收了眼,吹了灯,合衣而卧,顾自睡去。

    天将亮时,他拧了眉起身,开门后冷漠淡然的视线滑到了清岚的身上。

    她懈了一身的劲,低着头像是抽了骨一般的半窝半缩在那把交椅之上。

    晨间鸟鸣伴着轻稳的脚步声传进清岚耳中时,她用力牵开眼,袒出一条细缝,听头顶处传来他的声音:“学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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