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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夜莺与神明[破鏡重圓]》 110-120(第11/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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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上结着一圈雾。
叶语莺端起一杯皮斯科酸,酒面漂着一片薄薄的青柠,她认真端详了上面的白色泡沫良久。
正欲喝下时,神情却有些凝重,故作正经道:“我这次是合法喝它的吧?”
“按照你护照上的年纪,的确已经可以了。”程明笃唇角浅牵。
叶语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轻轻举杯。
“那就,祝我成年快乐。”她说。
他点头,举起自己的杯子,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你的成年。”他重复,声音清晰,带着一种罕见的郑重。
她抿了一口,咳了一下,被酸与烈撞得眼睛发红。
又抿了第二口,酸甜的气息带着南美特有的果香,泡沫覆在唇边,她伸手擦去,指尖沾上微凉的酒香。
“味道怎么样?”
“比想象中淡。”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但是挺好的。”
她宽慰地舒展了一口气,弯了弯自交,眼神被烛光映得晶亮,“谢谢你……”
程明笃微微一怔,“谢什么。”
“让我健康地长大了……”她的眼神总带着一种直截了当不加修饰的真诚。
“谢谢……你还在。”她又动容地补充一句。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侧目看着窗外那片灰白的海,雪正越下越大。
程明笃终于低声道,“你不会一直需要我的。”
“我也希望,”她的声音极轻,像是一句自我的剖白,“有一天,我能在更远的地方……回头看你。”
他补充道:“去寻访更广阔的天地。”
她没滋没味地点头。
他们隔着那一桌柔光,彼此沉默地举杯。
第114章
她喝得并不多,但那种南美烈酒的后劲,总是来得比人预想得更晚。
晚餐散场后,船上的夜色已彻底沉下去。风雪在甲板上堆出薄薄的一层白,海浪撞击船体的声音,像是一种来自远方的海妖的低吟。
叶语莺回到舱房时,脚步有些虚浮。那种微醺的眩晕感,不难受,却让她的意识变得模糊,世界像被柔光包裹。
她路过甲板的时候,猛然停下了脚步,三两步跳下台阶,站在露天的甲板上,抬起头,看漫天飞雪在灯下化作金色羽毛,旋转飘落,凉凉地落入她的双眼。
雪水在她眼中凝结成泪,先有泪,才有悲。
莫名的悲切如同熏风徐徐吹来,她被侵染了……不禁更加委屈。
她在甲板上缓慢蹲下,掩面哭泣。
后来,程明笃的声音、他的目光……一切都显得斑驳起来,只有零星几个字句,不再能拼凑出太多的场景。
她睡下了,睡梦中,她又回到那个寂寥的甲板上,程明笃站在自己面前,启唇对自己说些什么,大概是一些关心,她听得并不真切,只是盯着他的薄唇,在漫无边际地思考。
这么深沉的一个人,他的唇是不是并不柔软。
她原本想象着找一个借口,摘下他唇侧的雪花,可是下一秒,她面目也被温热侵袭。
她踮起脚,将他脖子搂下几分,仰头覆上了他的唇,不由分说地。
唔……看来猜错了,是柔软的,而且像柚子的瓤一样有质感,让人总想发狠把它咬破,看看是不是也如同柚子一样涩中带甜。
她知道自己在做一场梦,她以往在梦里也很克制,因为她一旦有什么不良的想法,在纠结中,就会被拉回现实。
所以这一次为了防止再一次坠落现实,她想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才好,这样下一次入梦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有些后续了,而不是每一次的进展都如同八点档的预告一样,永远在播放,永远没有续下去。
几乎是被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冲动驱使着,于是,她轻轻地咬下去。
却有一种近乎孩童式的莽撞,带着一点恶作剧的得意和任性的快意。
唇与唇轻轻相撞,并不温柔,却真切到令她惊惶。
他的呼吸在她耳边一滞,低沉而含糊地唤了她的名字,可她听不清,梦里的声音总是像被雪层掩盖,连叹息都是模糊的。
她抬起头,看见他皱着眉,喉结轻微地滚动。那一瞬间,她几乎觉得这场梦简直是异常馈赠,能有如此多细腻的细节。
“做这么多年的梦,终于咬到你了……”她在梦里轻声说,语调里藏着一种几乎温柔的狠劲。
“下次再见面,你就该记得我留下过什么。”
她像是在对自己梦里的角色说话,因为她才是梦境的主宰,适当展示一些强权是应该的。
下一秒,她退开。
他低下头,唇角渗出一点血。
雪光透进来,把那一点血色映得极亮。
他在凝视着自己,有些严肃。
他不疼吗?可他为什么,那么冷静?
然后她笑了,笑得有点悲,她只敢在想像力的边界内为所欲为罢了。
雪正落在她的睫毛上,一瞬间,她的影子被海光吞没。
醒来时,晨曦已经透过舷窗。
船体很平稳地晃动,远处传来船员的低语和金属的碰撞声。
她的头有点疼,残留的酒气和梦的后遗症交叠成了她此刻轻飘飘的触感。
叶语莺怔怔地坐起,梦的细节却清晰得惊人。她能感到自己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咸涩的味道。
她摸了摸嘴角,冰凉的手指让她瞬间回神。
梦里的细节让她心满意足,轻快地下床,理了理头发,披上外套,走出舱门。
甲板上的风还是很冷,晨曦刚刚爬上海平面,几个船员在忙碌,远处的艺术家正架着画板,用冻僵的手描绘天空。
她看到,地平线的东方被染上了一层冰冷的近乎银色的淡金,那是极地特有的晨曦,带着高远且不真实的亮度。就在这片晨曦的上方,高悬的夜空边缘,一抹幽微的绿色光带正在缓缓消退。
那就是南极光。
没有夜间爆发时那般绚烂,但在晨光中,它像是一条绿色丝绸的残影,在深蓝色的天空背景上缓慢地流动,带着一种神祇谢幕般的寂静。
叶语莺的目光被那片绿色深深吸引,她感到一种奇特的共鸣,那是孤独的极致之美,在白日到来之前,它必须褪去全部光芒,孑然一身。
她走到那名艺术家的画板旁。
艺术家是一个留着灰白胡须的欧洲人,他的手套厚重,指关节被冻得发红。
画板上,那片幽暗的绿色光带被浓重的颜料捕捉,与下方的冰蓝色海洋和雪白冰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很幸运,女士,”艺术家没有抬头,英文发音带着意大利口音,声音带着被寒冷磨砺出的沙哑,“南极光在七月很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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