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神明[破鏡重圓]: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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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程明笃刚洗完澡,头发半干,身上穿着随性居家白T,骨骼线条在这样的衣物下比平时更加清晰,挺拔的身姿骨骼和白皙的皮肤像是镶嵌在光线衔接处的象牙雕塑一样。

    他打开门的时候,空气中带着几寸湿意,带着淡淡的香根草的味道,仿佛扑面而来,却又如同被冷空气拍打在地的白鸽,让她还未来得及走神,白鸽已经坠地。

    叶语莺极为罕见地直接来按响他的门铃,经过他的允许才上楼的。

    程明笃多数情况下都如同一个独行侠,在刚打开门的瞬间表情还没有来得及让结冰的湖面融化,仿佛对一切都兴味阑珊的模样。

    “什么事?”他问。

    她仰头看了他几秒,才说:“哥哥,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跟你请教。”

    她将自己内心的疑问重复了一遍,那些关于善恶的问题。

    话音一落,她的双唇飞快抿住,只剩下眼神里的柔光晃动,有些怯怯地看着她,难掩眼底的暗光。

    彼时院子里刮起大风,又是雷雨天快要降临的前兆。

    大风将她脑后的发丝吹得翻飞,她却浑然不觉,睁着一双水眸虔诚地期待着答案。

    “先进来。”

    他抬眸看了眼天色,乌云遮蔽了深蓝如墨的天空,微微侧身,让她进门,转身给她倒水。

    这是她第一次造访程明笃的私人领地,屋内面积很大,他的住所是一个小洋房,装修偏现代欧式,墙壁上挂着后现代的画,整体和程宅的装潢截然不同,像是被遗落在古迹上的一颗明珠。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才敢大着胆子观察着周围。

    沙发质地硬挺,坐上去几乎没有塌陷,似乎程明笃这种随时带着分寸的模样确实无法想象他会如宅男一样陷在柔软沙发上躺尸的模样。

    脚下的地毯是冷色调的几何纹理,踩上去却意外地温热。茶几上没有杂物,只放了一本翻开的书和一支墨蓝色金属外壳的钢笔,还有刚合上正在散热的笔记本电脑。

    他大概不常住在这里,以至于整个空间由于过于强烈的秩序感和单调的配色,显得缺少了很多人情味。

    程明笃走回来,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又在她斜对面的单人位坐下。

    这时她才发现程明笃手中多了两本书。

    她双手握着杯沿,低着头,双眼认真观察着水杯边缘的热气冷凝下来的水珠,余光却不住好奇地偷看那两本书的封面。

    那两本书最终在叶语莺面前放下,一本是《蝇王》,一本是《乌合之众》。

    “我不是什么心理学方面的权威,或许我的想法参考价值也不大,但是这两本书也许能回答你心里的疑问。”他说。

    叶语莺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没看过……”

    他略微倾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封面,硬质封面发出闷响,听得出他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圆润。

    “《蝇王》,戈尔丁写的,讲的是一个幻想中的未来故事,一群小男孩因为战争被困在荒岛上。一开始他们立规矩、分工合作,维持秩序。后来逐渐脱离规则,变得野蛮、残忍。最后甚至开始将反抗者残忍杀害。”

    “可他们刚好都是孩子,没有一个是所谓的‘典型坏人’,可他们最后都成了恶人。”

    “他们不过也才十几岁。”

    程明笃看了她一眼,似乎无形在指向她所描述的年纪,但是没有指向她本人。

    叶语莺怔住,不知道是书的内容让她心寒,还是他说这话时的冷静更让人不安。

    “所以人性里的恶毒,和年龄……没有关系?”她的声音不高,却带这些不确定

    程明笃坐在对面,收回手,“真正让人变坏的,从不是环境,是他们心里那个一直存在、只是没人点破的东西——野性、怨念、嫉妒,甚至是纯粹的享乐主义。”

    叶语莺盯着杯中的水波继续说:“我以前总觉得,都是初中生,能坏到哪里去。可今天……我看到她们按着我朋友,不让她去厕所,就眼看着她裤子上血流下来,还在一旁耻笑。”

    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程明笃实情,总觉得也许在他面前提及这些事情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罪恶又是客观存在的,于是她还是换了种委婉的表达方式。

    她声音在轻轻颤,“她们知道那是什么,但她们不在意……她们甚至觉得这样很好玩,我当时

    无比愤怒,但是愤怒过后,是对这个世界的……”

    她忽然停下,似乎在思索用怎样的形容词。

    程明笃缓缓开口:“失望?”

    他调转目光,肯定地说道:“是该失望,这世界本就充满失望的……”

    “勒庞在《乌合之众》里说得更直白。”他语气仍旧很平:“一旦个体融入群体,他们便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责任。他们会做出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

    他没看她,只是轻声问,仿佛在自语,“所以你说,年纪能洗白这些吗?一个孩子会因为自己年纪尚小而逃避伤害他人的事实吗?”

    叶语莺不假思索,鼓起勇气脱口而出:“不能。”

    他顿了一下,视线落到她脸上,“所以,那不是你错觉,是他们本就是这样。”

    叶语莺苦笑了一下,回想起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嗓子有些发紧:“……我今天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她们欺负我的朋友……”

    她心口有些发亮,以至于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人都像被注射了麻药一样知觉丧失。

    她垂着眼睫,喃喃道:“我刚成为好学生没几天,又……重蹈覆辙了。”

    心里其实不是惧怕成为坏学生本身,而是,她担心自己又给程明笃添麻烦了。

    毕竟她上次之所以不被劝退是程明笃出面和班主任商量的结果,她知道

    那一次是例外,不是惯例。她从没问过他是怎么说服班主任的,也不敢问,只知道自己再出一次事,可能真的就没人替她兜着了。

    她低着头,小声地补了一句:“……如果你因为我又惹事了,被别人说闲话,我真的……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程明笃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胸脯剧烈起伏了好几下,才很小声地开口:“怕你……对我失望。”

    话说完,屋里又安静下来。

    她说完这句话,内心是忐忑的,她有些害怕,程明笃会说“我从未对你寄予希望,我们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她害怕这句话的原因是——这本就是事实。

    风掠过窗缝,吹动了窗帘边缘,像谁的长发被轻轻拽动了一下。

    程明笃直起身,微微倚靠住沙发靠背,整个人比平日多了几分慵懒,但是眼神却未见半点懒散,全然还是带着凛冽之意的。

    他看着她,声音平稳地低唤她的名字,有些严肃:

    “叶语莺。”

    她抬起头,眼里有点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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