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神明[破鏡重圓]: 30-40

您现在阅读的是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夜莺与神明[破鏡重圓]》 30-40(第13/21页)

你们随便研究,信不过我,去举报也无所谓,数学考试我如果写的是和老师一模一样的标答,也是很容易被识别的。”

    她抬眼扫过那些围在她身边的同学。

    那一刻,教室不是教室了,是个没有门票的戏台。

    她是那个即将被拖出去示众的“犯人”,而他们,是坐等开场的看客。

    叶语莺忽然就明白了,鲁迅写的“看客”,不是夸张,不是虚构,是众人骨子里的惯性。

    在《药》中,当夏瑜被砍头时,看客只关心热闹,看得出神,甚至小贩能借机卖血馒头赚钱。

    《阿Q正传》里,赵家人和村人一方面欺负阿Q,一方面又在阿Q被处决时冷眼旁观或看戏。

    《孔乙己》里,酒客们表面上与孔乙己有说有笑,实则冷漠至极。在孔乙己断腿爬进酒店、坐在地上要酒时,所有人都只感到好笑,没有人真正同情他、帮他,甚至是幸灾乐祸。

    眼前这群人,他们只有十几岁,可是和那些“看客”又有什么两样呢?他们不动刀,不动手,但他们目光冰冷、沉默如铁。

    这群人不需要证据,不需要判断,他们只要一个动静、一个传言,就能用舆论做绳子,把人吊起来晾晒。

    他们看得津津有味,如果有一天她没有丑态百出,没有供人娱乐的笑料,他们就要制造新的笑料。

    她甚至觉得,他们如果能看见她被葛洁扇耳光殴打,摔在地上捂脸哭、跪地求饶,可能会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再回家说一句:“今天学校真热闹。”

    那些眼神,像铁丝网。

    一圈又一圈,套住她,想看她崩溃、看她掉眼泪、看她一蹶不振,以此来证明他们的庸常,不是失败,而是寻常。

    叶语莺眼神看向众人,暗自握紧了拳头。

    她开始明白程明笃当日对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想摆脱这一切,如果她是个庸人,她永远周围都是麻木看客,他们如同沼泽一样将她裹挟,不允许任何人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大家就想一团汇聚在一起的非牛顿流体一样,不断吸纳受害者,不让任何人挣脱,因为大家要一起堕落,凭什么有人要独善其身。

    她站在讲台前,像站在一块冰面中央。冰下是冷眼,是质疑,是恶意与不安的共谋。可她却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不想融入这块冰面,不想被同化成下一个看客。

    “我没有义务自证清白,我会反抗到底。”

    有人在角落低声说:“装什么清高啊。”

    她没有回头,拎起书包,走出教室。

    那封信还在包里,安然无恙。

    她所有的坚强,在走上校园走廊的那一刻荡然无存,春日的暖风一吹,她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在空旷的校园中茫然四顾,阳光落在她肩上,却落不进心里,多希望程明笃能在此刻立刻马上出现在她眼前。

    她多想告诉他——

    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千方百计也要我留在校园,为什么总是提醒我不要被他们拖着往下走。

    现在所能理解的自由,所谓自由,第一步不是逃离,是不再活在他们的定义里。不再不停解释、澄清、讨好,委曲求全,而是能活成自己,不被这些目光绑架,不用自证清白。

    我多想去到一个不再有这么多痛楚的地方,能好好活成自己就好。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把眼泪压了回去。

    她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程家,她躲了程明笃好多天,却在此刻想见他的情绪如此强烈。

    她找遍了休息室和停车场,最终鼓起勇气走进了室内球场,程明笃的私教正在陪他练网球。

    程明笃一身白色运动服,挥拍的动作利落,击球的声音在宽阔安静的球馆里回荡,像节拍器一样规律。每一次挥拍,他的背影都显得格外坚定,像她记忆中在家乡无数次极目远望的连绵青山。

    叶语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上前打扰。她捏着书包的带子,指节因

    用力而发白。她有太多话想说,却一时间堵在喉咙里,她强忍着泪水,不想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哭。

    要哭也要在他面前哭

    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发现了她,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好。

    程明笃停下挥拍动作,眉头微蹙,看着她,语气平稳而疑惑:“你怎么来了?”

    她张了张嘴,发现声音哽在喉咙口,眼神掠过远处的私教,有些犹豫。

    他的私教识趣地退开了,默不作声地收起球筒,把空间留给他们。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他走近两步,明明是自己刚运动完,却把电解质水递给她,自己转身重新拿了一瓶。

    她没接,只是看着他,像在确认这个人真的在她眼前,而不是她脑海里的妄想。

    “我……”她嗓音有些发哑,“今天走出教室的时候,我就才明白你跟我说的话。”

    程明笃眉心舒展,“哪句?”

    “上次你在前厅跟我说的那些,关于自由的……”

    ——记住,如果你眼里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那周围的风吹草动,别人一声冷笑,都会将你左右。

    ——你不是在讨好谁,也不是在证明自己值不值得留下。你是在为自己的尊严和未来争一口气——为你的自由而战。

    他沉默片刻,然后开口:“学校里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

    “很多。”她抬头,“但已经不重要了。”

    “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你说的‘自由’是什么意思。”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干净的。

    程明笃眉眼间的沉色缓缓散去,他没说话,只静静听着。

    “自由不是物理上的逃离,也不是等他们闭嘴或者主动放过我。自由是我站在众声喧哗之中,八风不动、心如止水,知道自己是谁,不为风声所动,也不为流言所扰,知来处,不惧去向。”

    程明笃看着她说:“勇者不惧,虽千万人吾往矣。”【注】

    她往前走了一步,像要靠近那份熟悉的温度,但又很快止住。

    那一瞬间,程明笃看到她将前而未前的脚步,眼底有些异样的情绪慢慢晕开来,但很快收敛回惯常的平静。

    “很好。你开始长成自己了。”他说。

    只短短几个字,却像是把她从重压下托起。

    叶语莺低头笑了笑,眼里却泛着一点涩意。

    她点了点头,诚挚地说:“谢谢你。”

    然后,她正欲转身走出球馆,却听见他问:“打球吗?”

    叶语莺闻言,摇摇头:“我不会。”

    程明笃语气平淡地接了一句:“想学吗?”

    叶语莺看着他,没说话。

    程明笃又轻轻地抛了一句:“你之前说自己没救了,不也照样数学考了第一。”

    叶语莺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旧钢笔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