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神明[破鏡重圓]: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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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的目光打量着白色纸张上的字迹,却奇迹般感受到内心的平静。

    仿佛,在她动笔写下这些的时候,心魔就被诉诸笔尖,被这张纸封印在二维维度,暂时不会在这个夜晚剩下的时间里打扰到她。

    于是她决定将它留下。

    第二天清晨,她小心地叠好纸张,放进一个信封里,连封口都没粘,胡乱塞进了书包里。

    她有些害怕,打扫卫生的阿姨会在她上学期间进入房间,又十分偶然地发现这封信。

    尽管这可能性约等于零,但是她不能冒险,大概因为信里的人物就在这所宅子里。

    叶语莺倒是宁愿这封信在最坏的情况下在外面被发现,而不是在自己房间被发现。

    阁楼里还有他的物件,有时候午夜梦回,她心虚地觉得,那些死物仿佛趁着月光的魔法苏醒了,在阴暗角落里死死盯着她一样。

    她长这么大从未这么心虚过,就连小时候想偷拿一块钱去买学校门口的零食也没这么才心虚过,但是当时她最终也因为受不了内心的敲打,口袋里揣着那一块钱在学校兜兜转转一个下午,又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她只是想把这情愫从自己身上剥下来,就像割掉一块坏死的肉,为了避免自己病入膏肓而已,不管是被扔进水沟,还是落到他人手里,都是种解脱。

    早晨的阳光刚刚爬上窗沿,她背着书包下楼的时候,心跳得比任何一次迟到还快,脚步也放轻了些,尽管无人能听到。

    她去侧门的路上,会路过那扇熟悉的门,脚步忍不住慢了几秒。

    以前她还会心无旁骛地大大方方用好奇的目光往楼上望,幸运的话,她会在某个时间点看到

    窗帘后高大的人影在晨光中闪烁。

    绝大多数情况下是看不见的,因为程明笃的作息和大家都不一样,每次往往他都没来得及把时差调整好,就已经到了离开之日。

    太阳还未升全,灰白色的天光照进复古的回廊,把她的影子也一并打磨得像褪色的牛仔裤一样发白。

    今早发生太多意外,由于思绪复杂,她没有好好注意时间,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上一班车刚好开走,她飞奔上去追了一阵,没追上。

    下一班车是一个小时之后,叶语莺仿佛在迟到的事实中清醒了许多,恍惚觉得自己在上一秒之前一直是混沌不堪的。

    心里的名字还是快点枯萎吧,她想过点正常的生活。

    迟到的事实已经注定,叶语莺反而停止挣扎,认命地回到站□□自坐着,决定等上一个小时。

    反正她在学校的七宗罪也不介意再加一项。

    有时候当个“问题学生”也挺好的,会让你所有错显得不那么显眼,因为没人对你抱以希望。

    正百无聊赖等车时,一辆轿车从远处驶来,恰好缓行停在了自己站台前。

    车窗落下,里面是那双熟悉的远山一样带着晨雾的眼。

    声音也像是蒙上了低温的雾气,“怎么在这里坐着?”

    她从未在这个时间点看到程明笃,她条件反射地抬头,又被他的眸光灼了一下,赶紧移开。

    “没赶上上一班公交……”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有半点委屈,但是她脸颊开始发热的原因其实不是因为遇见他。

    而是,在自己唯一一次迟到的时刻里,这种错误恰好被他撞见。

    程明笃的世界里,大概是没有“迟到”这个词的。

    车内人抬眼看了下公交车时刻表,发现下一班将近一小时才能来,就给车门解了锁,言简意赅地说:“上车,我送你去学校,迟到一个小时岂不是第一节课直接旷了。”

    叶语莺抬眼之际,目光中的迷茫如落灰一样,蒙在她的眼前。

    那是第一次,叶语莺从程明笃口中,似乎意识到旷一节课的严重性——

    他果然是个好学生。

    她慢吞吞起身,原本打算走向副驾驶,但是却在最后一刻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她打开车的瞬间,在空气中捕捉到他身上伴随的一丝冷香,喉咙有些发干,干咳了几下解释道:“我书包太鼓了,直接坐后面比较好。”

    幸而今天程明笃不是开跑车,不然她就只能坐副驾了。

    程明笃似乎看穿她今日身上疑点重重,但是没有多问,从后视镜里抬起发沉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提醒她系上安全带,重新启动车子。

    车内安静得几乎只能听到转向灯的滴答声,和风雨洗过街道后的车轮的哗啦声。

    叶语莺坐在后座,一只手下意识紧紧攥住书包,另一只手则摸索在那封信所在的位置——书包唯一的夹层里,和交通卡门卡放在一起。

    她能感觉那封信的存在,纸张的硬挺从书包的布料中透了出来,像一颗在她手温加热下的定时炸弹,而胸腔里藏了一团尚未冷却的火,一呼一吸连鼻腔都有些滚烫。

    即便装作无事,烈火也始终在慢慢燃烧,灼着她胸腔内的软骨。

    前排,程明笃目视前方,偶尔低头瞥仪表盘的速度,姿态一如既往地清正端方,是个冷静又抽离的局外人模样。

    叶语莺忽然觉得,这样的人要是看到那封信,这张自持的脸,一定会松动吧。

    他会觉得她疯了。

    甚至,不屑得连斥责都懒得施舍,不动声色地疏远,不会问她任何话,如同火把被浸入北极的汪洋,悄无声息地能毁灭一切火焰。

    想到这里,她的指尖开始发凉。

    “今天怎么没赶上车?”程明笃忽然出声,声音温淡,不像是关怀,更像是维持礼节的一部分。

    “睡过了。”她回得简短,有撒谎的成分,但是不多。

    “昨晚没休息好?”他继续问。

    “嗯。”

    这“嗯”像是把整晚的混乱和纠结都归结成一个音节,她不敢说太多。

    车内又陷入沉默。

    雨后的城市逐渐清朗,阳光撕开云层,在天边透出冷淡的光。

    开到一半,程明笃问:“你今天情绪有点不一样,学校里是不是……”

    叶语莺明白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又惹是生非了,僵了一下,直接脱口而出:“……我没闯祸。”

    这句急于为自己辩驳的话,不知哪个字戳中他的心情,她从后视镜里似乎捕捉到他嘴角上扬的一个很浅的弧度。

    “我没说你闯祸。”程明笃淡声接话。

    叶语莺咬着唇没回。他语气里带着一点少有的温和,她却在这充斥着他气息的空间里分外紧张。

    她从后视镜中悄悄打量程明笃眼底的光,想看看他有没有怀疑什么。

    不知怎的,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走高空绳索一样,身体一动,那封信就会从书包的夹层里滑出来——坠下去、暴露出来、引发灾难。

    她觉得自己的过度紧张有些可笑,终究是她做贼心虚罢了

    她不敢动弹,只能一根筋地盯着车窗外飞驰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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