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金鱼: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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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轮到她拖地, 她拎着拖把从前门拖到阳台,期间目光控制不住地往葛思宁的方向瞄。

    葛思宁感受到了,但是没反应,一直在做自己的事。

    终于,小南忍不住了, 问:“思宁,你是在做作业吗?”

    “对。”

    “那个采访?”

    “嗯。”

    “你已经找到人了?”

    “是。”

    她太冷淡,小南不好再问,但是窥探的目光却没收敛。

    葛思宁知道她在好奇什么,也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思偷窥。

    以前文重班很多这样的人,生怕别人比自己努力,更怕别人做得比自己好。

    刚上高中那会儿,葛思宁成绩不稳定,也做过这样的事。

    后来她从害怕别人内卷的人,变成了卷到别人害怕的人,每当察觉到他人的目光,她就忍不住装腔作势。

    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想这么做了,总之就是不会了。自己做过的蠢事看别人做是不一样的体验,她想,每个人都会有这种阶段,只是自己的醒悟得早一点而已。

    葛思宁只愿自己能以平常心对待,不要沾沾自喜,也不要刻薄以待。

    核对完文档,把心放回肚子里的葛思宁决定短暂地宽恕一下江译白。

    那边的江译白回到家,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才收到葛思宁的回复。

    垂落的湿发还在滴水,他懒得擦,任由水珠坠落在屏幕上。

    解锁。

    [小宁鱼]:确实不像。

    [小宁鱼]:他比你帅。

    江译白点开前面他发给葛思宁的照片,又看了一遍。

    [100]:你是不是搞错了?左边的穿黑色短袖的才是我。

    因为是老旧设备拍的,再加上手机软件会吃像素,所以照片并不清晰。

    所以,葛思宁认错人也是有可能的。

    葛思宁回得很快:你有病吧。

    [100]:…

    等了一分钟,葛思宁不再回复了,江译白才放下手机去卫生间吹头发。

    盥洗池的上方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冷白的灯光打下来,镜内所有的细节都清晰可见。

    江译白拔掉吹风机的插座,将其塞进下方的抽屉里,然后凑近镜子,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左脸,又转过头看右脸。

    目光从眉眼滑到鼻梁,再从鼻梁观察到嘴唇、下巴,他像是检验商品的保质期一样检查自己的外表。

    最后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确实无法和二十岁的自己比了。

    到家的同事发来信息:下次再约啊。

    江译白想了想,回了句:再说吧。

    同事:?

    同事:最近又不用加班,你那么早回家干嘛?

    江译白看着自己的黑眼圈,回复:不想熬夜了-

    周末,葛思宁睡到中午才起来。

    她这周忙作业和训练赛的事,整个人都快累坏了。

    本来是想睡到下午的,但是她心里惦记着和葛天舒吃饭的事情,害怕不小心睡过头,所以索性早点起来收拾自己。

    暑假染的头发掉色掉得七七八八,葛思宁一直想去补染,但是一直没去。知道葛天舒见到了肯定会说,所以索性趁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在校外找了家发廊,把发色染黑了。

    理发师捏着她快褪成黄色的发梢,笑道:“你之前染的是树莓色吧?我看这个发色挺适合你的,要不再染一次?”

    葛思宁拒绝了。

    “真的要染黑?染黑可就改不了色了哦。”

    “嗯。”

    她已经不需要通过外在去修饰内在了。

    葛思宁当初染发纯粹是图新鲜,以及想做点以前没做过的事。

    她原以为染个张扬的发色,新同学和老师对她印象就会和以往不同,但其实根本没用。她又做了和以前一样幼稚的事,以为穿上大人的衣服就是大人。

    开学这么久,葛思宁见多了表面成熟内心幼稚的人,又或是表面浮夸内心沉着的人。学会不以貌取人以后,她也学会了不为难自己。

    从理发店里出来,刚好收到葛天舒的信息,对方说还没散场,估计要晚点才能过来接她。

    如果葛思宁饿的话,可以先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葛思宁说:“那我打车过去找你好了。”

    反正学校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稍微上点档次的餐厅都在酒会会场那边。葛天舒来接她吃饭,总不能吃外面的路边摊。

    妈妈发了个地址过来。

    葛思宁到了目的地,但是没有邀请函,所以被拦在外面。

    她发信息给葛天舒,葛天舒说马上出来,葛思宁便坐在大厅里边玩手机边等。

    不多时,电梯通道里就走出一行西装革履、衣香鬓影的男女。

    葛天舒走在侧边,并非中心人物。她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谈笑间略显恭维,但是旁边听她说话的人却不那么买账,偶尔才启唇回应几句。

    葛思宁看到妈妈,站了起来。

    葛天舒眼尖,早就看到她了,她给葛思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在这等着。

    葛思宁看她送那行人出去,对方的车已经由司机开到门口了,葛天舒却还热情地替对方拉开车门,把人送上去之后仍扶着门框寒暄。

    她其实很少见在名利场上的妈妈。

    那些被请来家里的客人大多是葛天舒的朋友,虽然成年人大多薄情寡义,但能来的基本都维持着尊重。所以大多数时候,葛思宁看到的都是被别人讨好的葛天舒。而眼前这个讨好别人的葛天舒,她有点陌生。

    胸口升起一阵躁郁,葛思宁没听她的,走到门口去。

    葛天舒刚好关上车门,亲切地留下一句“下次见”,回应她却是一阵车尾气。

    回头看到处杵在石雕旁边的葛思宁,她面色无恙,走过去牵起女儿的手臂。

    “想吃什么?”

    “我喝了酒不方便开车,就在这家酒店的餐厅吃吧,听说这里的松叶蟹很不错,还有你爱吃的芝士蛋糕。”

    葛天舒就是这样,喜欢打着商量的旗号替自己做决定。

    可不知怎的,葛思宁今天生不起气来。

    她回挽住妈妈的手臂,跟她一起回到大厅里,“吃什么都行。”

    葛天舒拿起菜单,顺着菜单的排序,几乎从头点到尾,茶油寒菌酱焗松叶蟹、芙蓉玉冬瓜、香椿酱鲍鱼、冰卤鸽子腿和鲜松茸辽参汤各一份,还要了一份时令水果和一个北海道芝士蛋糕。

    服务生一走,葛思宁就瞠目结舌地问:“你点这么多干嘛?不是就我们两个人吃吗?”

    “是啊。”葛天舒浑然不觉点多了,她扫了眼葛思宁的头发,“还不是想到你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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