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金鱼: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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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陈锐突然喊他们几个过来拍照, 江译白只好暂时撇下这阵失落,抖抖卫衣:“来了。”

    平安夜就在庆贺中落下帷幕。

    不过在客人离开之前, 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先是胡梦注意到了葛思宁手上凭空出现的一条手链, 惊讶地说:“好漂亮。思宁, 谁送你的?”

    葛思宁有些别扭地抽回手, 谎话张口就来:“我哥。”

    大人们闻言纷纷感慨这家兄妹感情真好,葛天舒捂嘴笑着说:“哪有,平时总吵架,厉害的时候恨不得把房子给拆了。也就是这段时间没怎么见面, 感情才修复了一点。”

    王远意虽然觉得有蹊跷,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也没问。

    葛朝越不知道葛思宁在搞什么鬼,但是有帽子给他他就戴,还厚脸皮地伸手:“那我的礼物呢?”

    气得葛思宁回了他一个巴掌,葛朝越疼得直叫, 又惹得一阵哄笑。

    送完客人折返,江译白走过来捏住葛思宁的后颈,一副拎小鸡的样子。

    他兴师问罪:“怎么变成葛朝越送的了?”

    葛思宁哎了好几声,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说:“如果说是你送的,我爸妈可能不会让我收。”

    但她真的很想要,所以不得不撒谎。

    江译白这才放过她,学着葛朝越的做派,朝她伸手:“那我的呢?”

    认识葛思宁这么久,从来没有收到过她的礼物。

    所以江译白只是开玩笑的,他怎么可能真的问一个未成年人要东西。

    当葛思宁真的跑回房间拿的时候,他站在寒风中边等边反思。

    王远意正站在门口和葛朝越说话。

    不知道是聊什么,葛朝越的表情不是很自在,王远意看起来也有些严肃,在某句话说完以后,彼此陷入沉默里。

    葛思宁下楼的时候碰到了躺在沙发上的葛天舒。

    阿姨已经下班了,家里一地的残羹暂时没人收拾。

    冷食冷酒和凌乱的家,圣诞树上绕着会唱歌的小插件,单调地循环着同一首钢琴曲,却因无人欣赏而显得空泛,温馨的氛围一下退去,这令蜷着身体、揉太阳穴的葛天舒,看起来很疲惫,也很孤单。

    葛思宁想了想,把礼物塞进外套口袋里,走过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葛天舒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是葛思宁,又闭上了。

    她接过水杯,杯壁还是热的,葛天舒稍微坐正了一点,抿了一口,说:“谢谢。”

    葛思宁垂着眼,有些生疏地回答:“不客气。”

    倒不是客套,这是葛天舒的习惯。

    无论对外人还是对家人,她都这样。

    王远意说这是因为葛天舒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标有价格,不存在无缘无故的馈赠。所以在得到什么无法立刻回报的东西时,她习惯先用语言来偿还。

    但是葛思宁从画本里所习得的母爱却是无私的,她所接受的教育告诉她妈妈天生就爱孩子,而孩子生下来也爱母亲。

    这份爱在同一具身体中孕育,经历了饱受折磨的十个月,最终历劫成型。

    所以当葛天舒呈现出疏离的一面时,葛思宁总是无法承受。

    高二以后,葛天舒就不太管她了。

    一是她本身就很忙。家里的财务支出和孩子的教育、饮食起居,一直都是王远意在处理。

    二是葛思宁选了文科,葛天舒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

    再加上葛思宁的心稳定下来了,不再整日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便懒于插手。

    但每当葛思宁的成绩出现波动,葛天舒仍会兴师问罪。

    一旦葛思宁呈现出颓然,葛天舒的嘲笑就会如期而至。

    这让葛思宁明白她的放任并非放手,而是在等待奚落的时机。如果有朝一日葛思宁真的失败了,那这个结果所呈现出来的事实不仅是她错了,还更能彰显葛天舒的正确。

    所以葛思宁不敢懈怠,她一边嘲笑那些不敢停下来喘口气的同学,一边跑得比谁都快。

    不过她的对手不是自己,而是妈妈。

    敌人的身份一旦确认,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葛思宁都会逃避和葛天舒相处,生怕落于下风。

    她不得不承认母亲强硬的手段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好像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所以葛思宁经常撒娇卖乖,以此来换取葛天舒的松懈。她骗自己说这只是手段,但是又无法否认在得到妈妈的奖励和认可后,内心升起来的喜悦是甜蜜的,以至于她在渴望她的爱的同时又痛恨自己的渴望。

    葛思宁所期待的成熟里有一点即是不再对母亲怀有期待,因为她觉得这样的期待太容易落空,她不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少、付出什么才能和葛天舒形成平等,所以索性欺骗自己不想要,或者直接跳过“需要”这个阶段。

    她待在旁边没走,但是也不说话,葛天舒便使唤她去给自己拿药。

    葛思宁蹲在柜子前找了半天才找到她说的那瓶小药丸,可见葛天舒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药了,她特地看了下生产日期,按照说明书给她倒出相应的剂量。

    葛天舒就着水吃了,葛思宁问:“还喝吗?”

    妈妈摇摇头,支着脑袋又闭上眼。

    葛天舒问她:“客人都走了?”

    “嗯。”

    “很久没见小梦了,你们平时在微信上会不会聊天?”

    葛思宁想到她就讨厌,硬邦邦地说:“不会。”

    葛天舒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也不知道你不会交朋友这一点是随了谁。学校里的同学也就算了,小梦不一样。你知道他爸爸妈妈都很有本事,你和小梦打好关系,以后也能借这层关系利用她们家的资源。”

    葛思宁听得胸闷,她其实一直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葛天舒从来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许是看透了葛思宁心中所想,葛天舒说:“思宁,你已经是大孩子了。”

    她长大了,很多事情该让她清楚,也该让她学着去做了。

    葛思宁没有回应 ,她抿着嘴沉默,葛天舒盯着她泛白的嘴唇看了一会儿,突然扭过头。

    因为有葛朝越在前,所以葛天舒对自己的基因有着绝对的信心,而葛思宁出生以后,几乎所有人都说她长得像自己,葛天舒对此深信不疑。

    但是随着两个孩子的长大,葛天舒发现他们越来越像王远意。

    尤其是葛思宁,她的沉默和自损八百的倔强,和她爸爸简直一模一样。

    葛天舒在心里叹了口气,听见葛思宁说:“我和胡梦合不来,我不想勉强自己。”

    “那你岂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以后结婚了,你打算请谁当你的伴娘?你的同学同事坐得满一桌吗?”

    葛思宁瞠目结舌:“妈你在胡说什么!我才几岁你就让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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