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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觊觎野心长公主后》 1、初始(第1/2页)
景元元年,初春,燕儿飞。
“那夜大雨如注、骤雪如怒、狂风如泣如诉,整个安阙皇城都陷在可怖的黑暗中。就在这样昏天黑地的夜里,天齐皇帝驾崩。”
【腊月初八,年迈的帝王没能熬过这个仓促的冬天,哪怕生前权势无双,妄图一统天下,最终也还是在万寿无疆的幻梦中溘然长逝。】
“丧钟三万杵,哀鸣满皇都。真龙此去无影,朝中可谓是一片腥风血雨——毕竟咱们天齐皇帝膝下无子啊!这江山又该落入谁手?”
【乱局若定,谁人逐鹿?】
“眼见左相心怀鬼胎,右将功高盖主,前侯后王手握重权。群狼环伺间,这江山、这社稷,风雨飘摇啦……”
【说书人此话一出,满堂嘘声。】
说书人坐高台,合扇道:“你们笑什么?咱们大楚乱不了!”
底下又是一齐哄笑,此时,端着茶点来叫卖的小贩开始吆喝,茶楼内一时间充满热闹的气息。
有看客扬声说:“没人觉得大楚乱,大家伙都笑你胡说八道呢!什么王侯将相的,你敢不敢指名道姓!”
“我有什么不敢?我现在就点一个名字出来,咱们的长嬴公主殿下!”
“长嬴公主殿下?”
“又是她呀……”
说书人把折扇一展,摇头晃脑地续道:“不错,又是咱们天齐皇帝膝下唯一的骨肉——封号‘崇嘉’的长嬴公主。就在江山风雨飘摇的关键时候,她站了出来,竟说出一个惊天秘闻!此秘闻出自她口,一下子解了朝堂的烦恼。
“此秘闻可真是惊天动地啊。原来十五年前天齐皇帝东巡时,曾在洛阳行宫留下一个皇嗣,今年刚好十四岁。他出生时洛阳城内外均风云搅动,牡丹花早开两月有余,可见此乃天命之子啊。
“传闻长嬴公主殿下把皇嗣带到安阙皇城后,朝中诸公一见他,便惊道,‘此子盖非凡相’,力求流落在外的皇嗣登基。
“自此,这个小皇子成了咱们的陛下,首敬公主殿下这个长姐。如今开春雪除,咱们大楚又是无限好风光啦——”
说书人悠悠声音落地,未曾惊起半粒尘埃。
底下有人根本不信,轻佻道:“这长嬴公主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
说书人笑而不语,这回却不用他再开口,就有人七嘴八舌地向这个质疑者解释——嘿,这肯定是外地来的!
无他,在安阙城,也许有人不知道不认识什么昭王闵相,却鲜少有人没听过长嬴公主的名号。
长嬴公主究竟何许人也?何以有此民心?
她乃是天齐先帝膝下独女、当今景元皇帝敬之又敬的长姐,封号崇嘉,是三年前平定陈州明州叛乱、两年前顶住压力开放十七县粮仓救济难民、去年又亲自历经艰难把流落洛阳行宫的陛下接回安阙皇城的长公主殿下。
“那这个长嬴公主是咱们大楚的功臣吗?”
“不,不是。”有人哈哈一笑,“长嬴公主谦逊,陛下登基当日,她就自称是‘弱质薄资,不足入耳’,不准旁人称颂她,在咱们陛下登基后就闭门谢客,避嫌啦!”
……
景元元年的初春,各个版本的说书杂谈传遍了安阙皇都,又以迅雷不及掩耳朝各个州郡扩散而去。
身在流言中心的长嬴公主恍若未察,也许是知道这种流言制止了也没什么用,她干脆就顺势拒绝了所有拜帖,闭门谢起客来。
闲杂人等一概不见,只有一个人是公主府拦都拦不住的。
“南六,最大!还有哪个敢较量?”
“啊呀,我只有西四。”
“北二北二,你又要输!”
“好姑娘算我求你,让我来抢吧!”
“别搡我呀……”
公主府内一片俏丽新绿的正院间,几个年轻姑娘聚在一起围着个低矮方桌,叽叽喳喳地朝中间的圆盘伸出手去,数只手腕上的金珠银钏碰得叮当作响。
最后,抢夺结束,被拨来拨去的小圆盘落到一只挂满彩绳的手里。
燕堂春高高举起圆盘,彩绳随风扬起,她笑得明媚:“南六到手,是我赢了!”
——此女正是公主府拦不住的客人,长嬴殿下的表妹,燕堂春。今日她是翻墙来做客的,顺手砸了府内女使的场子。
其余没抢到的女使见状齐声哀叹:“怎么又是你!”
燕堂春抬着下巴,收回手:“这可是军中的把戏,谁能比我懂!”
她放下圆盘,抄起小方桌上的彩绳,晃晃手说:“这彩头我可就笑纳啦。”
长嬴刚来到院子里就见到这番场景,不由得停下脚步。她挥手示意人不用出声,站在院门口静静地看起来。
堂春表妹有一双圆圆的眼睛,稚气未脱又野性难驯,像未成年的豹,钝感的同时又充满灵气。
从小方桌摆在院子里开始,燕堂春就没输过,此时十来条彩绳在她的手腕上争相出彩,花哨得都快看不清哪条是哪条。
偏她还对此乐此不疲。
堂春表妹有一双很适合戴配饰的手,应该是自幼习武的缘故,她的手腕并不十分纤细,却很匀称,此刻风吹动彩绳,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美。
长嬴远远注视着。
燕堂春系完新赢来的一条,刚要乘胜追击再玩几局,无意间抬头对上一道目光,发现在热闹方桌的对面,长嬴已经注视她们玩闹不知道多久了。
那目光旷远而孤寂,无端让人胸口一窒。燕堂春的笑意渐渐淡下来。
长嬴公主身着玄色裘衣,面容冷肃,她端正地立在门口阶上,一双冷淡的眼睛因此愈发寒凉。满院热闹,独她一方寂寂。
燕堂春忽然就觉得索然无味,把圆盘往桌前一丢,耍赖说:“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你们且自己玩去。”
姑娘们笑说她这是赢腻了,燕堂春不置可否地摆摆手,迅速站起来朝长嬴走过去,午后的光照在她干净的脸上。
燕堂春站在长嬴面前,自然而然地牵起长嬴的袖子,嗔道:“表姐,你去忙什么了,怎么大半天不见人影?”
“些许杂事。”长嬴低首扫了眼被牵住的袖,神色稍有缓和,眸光微动,片刻后问道,“你等了多久?”
“进去说呗。”燕堂春眨着眼,笑容中带些顽劣,“我能进吗?”
长嬴无奈地弯了弯唇,任由燕堂春拉住她的袖子,二人一齐跨过门槛。
方才嬉戏的几个姑娘显然是对这个场景司空见惯,她们继续玩自己的,“北三南四”的叫喊声又塞满了院子。
二人进了门。
长嬴本人并不奢侈,当初选定府邸时又逢大旱、国库空虚,礼部便应她的意思,一切从简,因此与更多的豪贵相比,她居住的地方不算太宽敞。
坐北向南的室内被帘幕与屏风各自隔开,不取宽敞,只取精巧,间歇处摆着的旧瓶里插着几只尚未开败的腊梅,嫩黄色,独自散着幽幽暗香。
燕堂春随长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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