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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370-380(第7/14页)
,功德无量!
“简直不能再好!”崔芜果断转了话音,“这行首有远见,等人回来,朕得好好赏她。”
她的目光落定在奏疏最末,除了那枚“婉娈潇湘”的私印,还有一行簪花小楷。
“陈氏婉娘并青黛叩奏”。
“青黛,”崔芜玩味着这个名字,“听着好生耳熟。”
丁钰比她更早反应过来。
“那个因为你的禁娼令,从刑部大牢捡回一条命,后来进了纺织作坊服役的丫头,”他叹息道,“听说,是她自己恳求婉娘,充当远洋商队的行首,甚至为此签了契书,祸福由命,死生无悔。”
崔芜亦叹息。
回想起来,自她崛起乱世,无数人的命途随之改变:怯懦者勇于抗争,避世者力挽狂澜,固步者打破牢笼,卑微者绝地反杀。
她在他们身上打下烙印,而他们也因之获得勇气,粉碎了强加于身的桎梏。虽然每个人都渺小而微不足道,恰如沙砾之于万里瀚海,可天翻地覆、沧海桑田,不都是从这一粒粒微小的“沙子”开始的吗?
积微成著,累足成步,此所谓世间大“势”。
权势不可逆转,人力无法挽回。
这个认知让崔芜从所未有的兴奋,晚膳破天荒命人温了半壶碧香酒。此乃宫廷名酒,以荷叶酿成,入口清醇甘香,后劲却绵延不绝。
她连喝三杯,不出意料地“嗨”了,脑子晕晕乎乎,遂放弃加班,在女官的服侍下洗漱更衣,上床裹成一个团子。
临睡前,不忘分出心神思念不在眼前的人——兄长人在哪?哦,还在赶回京中的路上。什么时候能到?早则明日,迟则后日。
回想完毕,她好似完成每日的既定功课,心安理得地陷入沉眠。
崔芜对秦萧行程的判断,理论上是正确的,实际操作层面却忽略了一个变量。
人心的思念与渴望。
因为思念千里之外的人,秦萧加快了行程,原本半个多月的归程硬是被缩减一半。因为渴望相见,他未曾与大部队一同扎营,而是携了十来亲卫快马加鞭,赶在子时前抵达宣德门。
彼时宫门早下钥了,但武穆王身份特殊,在他亮出玉牌的一瞬,小半个宫城随之震动。须臾,厚重宫门徐徐开启,绵长的“咿呀”声划破夜色。
潮星亲自出迎,兀自难以置信:“王爷怎么这个时辰赶回来?”
秦萧略去种种辗转反侧,直奔主题道:“陛下歇下了吗?”
崔芜非但歇下,这个时辰甚至睡醒了一小觉。初春时节,夜里仍有些寒凉,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
刹那间大魏女帝寒毛贲张,一只手闪电般探入枕下,握住藏在深处的匕首。
下一瞬,帐帘被分开,床沿微微凹陷。一道身影贴床坐下,温厚掌心抚住崔芜面颊。
黑暗掩盖了他的面孔,体味和气息却骗不了人。
崔芜知道他是谁了。
“兄长?”绷紧的肌肉无声松弛,她揉着惺忪睡眼,含混抱怨,“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秦萧俯身亲吻她眉心:“许久未见,甚是思念。”
崔芜尚未清醒,完全凭本能搂住他脖颈,在男人冰凉的脸颊上蹭了蹭。
然后她往里挪出半个身位,拍了拍尚余温热的被褥:“今晚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儿歇息吧。”
秦萧正有此意,但还有顾虑。
“臣连日赶路,沾染了风尘,且容我洗漱干净,再与阿芜说话。”
崔芜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秦萧赶去偏殿,潮星早带着女官备下热水及干净衣物。他用最快的速度入浴净身,前后不过一刻钟,回到寝殿时,只听见细细的鼾声,却是崔芜挨不住困倦,重新睡了过去。
秦萧失笑,没舍得吵醒她,在让出的半边床榻处卧倒,又从她怀里分走一半被褥,顺便将人事不知的女帝揽进怀里。
崔芜咂摸了下嘴,往他臂弯里钻了钻。
久别重逢,一夜好梦。
秦萧向来警觉,但是这一回,他连崔芜何时醒来离去都不知道。再次睁眼,窗外天光大亮,身侧被褥空荡荡的,丝绸泛着刺人的凉意,显然枕边人离开有一会儿了。
秦萧心中空落落的,正待起身唤人,忽见枕畔飘落一张纸条,其上是见惯的笔迹:我去上朝,你多睡会儿,回头一起用早食。
秦萧如释重负,安心躺倒,浑身无一处不熨帖。
同样安眠的还有青黛,从船上回归陆地,没了海浪温柔而富有韵律的安抚,也没有风暴猖狂肆虐的鞭笞,她却出奇的黑沉安宁。自驿馆醒来时,不复昔年压抑沉晦,满心都是对往后每一天的期待向往。
异世求存数年,这是她头一回对“未来”有了期许。
归程比预期慢上许多,并非船队成员不想早日归乡,而是随行带了许多“土特产”——虽说此行是以“民间自发组织”为名,护航水师却是朝廷所派,商队更持有天子手书,说是“官民合办”,也算恰如其分。
正因如此,当商队行首以“大魏天使”的身份驾临南洋各国,所得款待无不是最高规格。除了正常的通贸往来,更搜罗了成船的“纳贡之物”。
如香料、象牙,乃至宝石、珊瑚只是最基本的,更稀罕的还有珍禽异兽,孔雀能飞三丈远,鹦鹉会说“万岁万万岁”,无一不是市面上见不着的好东西。
带着贡物上路,再如何小心也不为过。如此走走停停,终于赶在三月末抵达京城。
第376章
彼时, 铁勒国书发了一封又一封,都是催促大魏放人。奈何天子记仇,恼恨他们插手中原时局, 只管留中不理会,大有“能拖一时是一时”的意思。
另一边, 她对石恭茂的处置却是雷厉风行得多,押回京城不出半个月,就走完三司会审的流程, 定了“斩立决”。
当然, 不是没人持有异议,好比礼部尚书谢崇岚就委婉进言:“此人乃前朝宗室,如今晋室已灭,留着他也不成气候,反能彰显天子仁德,望陛下三思。”
崔芜嗤笑:“留着他?再勾结一回外族犯我边陲、屠我百姓?谢卿是觉得石氏造的孽还不够吗?”
这话听着不善, 且世家自己那一屁股烂账还没擦干净——听说日前胡昌言在牢中翻供, 一改先前“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做派,翻口咬出好些同党, 如何不叫世家一派胆战心惊?
正因如此, 即便天子以重手处置了石氏余孽,朝中亦无人阻拦,反而高呼“陛下圣明”。
可见人这一张嘴,能杀人,能诛心,亦能春风化雨、花团锦簇,端看屁股坐什么立场。
就在这个看似一团和气、实则暗流汹涌的节骨眼上,远下南洋的商队抵达京城。
一开始, 青黛浑没想过“面圣”这档子事,见陈婉娘亲自迎出城门,便想着早日交接纳贡之物,自己也好回家安生歇息。
谁知陈婉娘劈头第一句就是:“我带了衣裳,你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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