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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370-380(第3/14页)
“王兄,且不说天子跟前如何回话,便是九泉之下见了你琅琊王氏的列祖先贤,你就能交代过去吗?”
王蕴之被他怼得面色铁青,胸口亦是剧烈起伏。
半晌,他好似忍无可忍,梗着脖子道:“乱世求存艰难,多蓄些田地以备万一,有什么错处?贾尚书口口声声无颜面对先祖,可放眼世道,哪家豪绅不这么做?”
“不说旁的,单是陈郡谢氏,所占良田未必在我王氏之下。贾尚书不问谢氏,只单单揪着我王氏不放,还不是因为王某官位不如谢公,成了你眼中的软柿子?”
这话是贾翊不曾料到的,却也正中下怀。
他慢慢俯低上身,直视着王蕴之双眼:“谁告诉王侍郎,贾某不查谢氏?”
王蕴愣住,不知想到什么,瞳孔剧烈颤缩。
当整个刑部加班加点时,崔芜也没闲着。自延昭“叛逃”离京,来自阿绰的信报头一回送入福宁殿。
崔芜用最快的速度看完,思忖半晌,微服出宫,直奔武穆王府而去。见了秦萧,她来不及寒暄,先将密信交与秦萧。
“兄长看完再与我说话。”
秦萧见她面色凝重,用最快的速度看完密信,末了亦是蹙紧眉头:“石氏挟持延昭北上,欲以他的名号召集军中旧部,行清君侧之事?”
此时的军中势力大致分为三派:一派是自入关起追随女帝老班底,有同生死的情分,亦有共患难的功勋,堪称嫡中嫡;一派是先歧王麾下,虽不如前者忠心不二,却也颇有资历。
第三派则是最特殊的,原安西军麾下,论功勋论资历,或者不比前两者深厚,却是女帝自微时起就相互扶持,又有秦萧这一重因缘在,用丁钰的话说,“只要自己别作死,任谁也动不了”。
自天子登基立朝,这三派便是相互牵制相互平衡,若说秦萧是“安西系”的首脑人物,那延昭就是“嫡系派”当仁不让的魁首。
而现在,这个“嫡系魁首”被前朝余孽挟持,欲以其积累多年的军中威望,动摇大魏根基。
这事的严重程度,与打着秦萧的旗号宣称“河□□立”有什么区别?
刹那间,秦萧心念电转,开口却是不疾不徐。
“臣恭喜陛下,”他语气平稳,自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陛下此举原是为了引出前朝余孽,将其一网打尽。如今大鱼上钩,收网指日可待,去了这重隐患,则我大魏江山稳如磐石,再无人可撼动。”
崔芜眉心微微舒展。
“兄长所言,亦是阿芜所想,”她说,“只我担心前朝余孽蓄谋已久,背后另有高人相助。”
秦萧脑中不期然浮起两个字:铁勒。
“陛下打算如何?”
“我想请兄长亲自跑一趟,”崔芜很直接,“你亲领两千禁军从旁策应,纵是石氏余孽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花样。”
秦萧明白了她的用意。
然而那一刻,他心头掠过极微妙的异感——天子此举固然是防着异族渗透,但十分里有没有一两分的可能,她对延昭心怀疑虑,不敢全然相信追随自己最久的心腹大将,是以出动武穆王这把“绝世神兵”,只为上一道万全的保险绳?
更往深里想,倘若天子这般防着延昭,有一日,她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提防自己?
察觉思绪隐有滑落深渊的趋势,秦萧立刻刹停,用指腹摁了摁眉心。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真是疯了!
崔芜却会错了意,见秦萧摁眉心,只以为他身体有恙:“怎么,可是头疼?你先坐下,我替你把脉。”
秦萧正待婉拒,崔芜却不由分说地扣住脉门,他只得在罗汉榻上坐下,由着崔芜诊治。
半晌,女帝松了手指:“肝火有些旺,旁的倒还好……这两日可是没睡好?”
秦萧无意瞒她……也瞒不住:“睡得晚了些,旁的倒也还好。”
崔芜不赞同地看着他:“早说了兄长思虑过重,怎就不知道保养身子?”
秦萧挑眉:“陛下有资格说臣吗?”
崔芜:“……”
两个思虑过重落得一身隐患的人面面相觑,颇有默契地熄火停战。
“兄长若身子不适,这一趟不去也罢,”崔芜犹豫道,“或者,我命殷钊……”
秦萧打断她:“殷钊是陛下身边得力之人,如非必要,不可擅离宫城。”
他不待崔芜开口,已单膝拜倒:“臣愿为陛下领兵,此行必诛尽余孽,不留后患!”
崔芜思忖再三,将一枚青铜虎符珍之重之地交到秦萧手中。
“如此,有劳兄长了。”
当晚,武穆王秘密离京,一同离开的还有两千禁军精锐。
他不知道的是,几乎与此同时,另有密使快马北上,怀中所携乃是天子手书——调驻守朔州的神机营往河南道,协同武穆王清剿石氏余孽。
诸方势力好似倾倒的火药桶,引爆只需一根导火索。
而他此刻正在镇州大营五十里外的一处小客栈,反复擦拭腰间佩剑。
第373章
在大魏诸多将领中, 延昭是追随崔芜最久的。昔年党项营地,不假思索的力挺奠定了他“第一猛将”的地位,此后殊荣不断, 圣眷无双。
唯有延昭自己知道,所谓的“第一”是带水分的, 论威望他不如秦萧,论亲厚他不及丁钰,即便是悍勇善战, 也有个颜适与他分庭抗礼。
若是换了旁人, 早已被这些幽微念头逼进死胡同,何况延昭身份特殊,自打受封国公,耳畔类似的声音就未曾断绝过。
幸而他性格疏阔,说好听是心胸宽广,说直白是粗疏大条, 听见归听见, 从没真正往心里去。
好比眼下,他自请为饵、置身险境, 一不为功勋二不为圣宠, 只求多攒些筹码,向天子换取一个人的性命。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端着托盘进来,将两样蒸糕摆于案上。
“晚上还要赶路,且将就垫垫吧。”
延昭回头看着她,苍白的脸,漆黑的髻, 眼波盈盈楚楚,只一蹙眉,便叫男人肝胆欲裂,恨不能将心肠剖给她。
栽她手里,真不冤枉。
“镇州大营就在前头,你堂兄打算什么时候现身?”
石瑞娘笑了笑:“堂兄为人谨慎,若无万全把握,不会轻易露出把柄。”
“我猜,他总得亲眼见到镇州大营起事,才能彻底放心。”
延昭低垂眉眼,擦拭刀锋的手顿了一瞬,很快恢复流畅。
他离开镇州大营虽只数月,局面却已天差地别,盖因铁勒称臣、幽云收复,大魏国境向北推进数百里,此时的镇州再非边陲重地。
如韩筠、周骏这等昔日平级的同僚,因着收复燕云之功,备受天子器重。眼下领兵驻守北境要塞,来日回京述职,必是青云直上、官运亨通。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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