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370-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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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办法。

    “你哥哥还是那样?朕开的药,他都吃了吗?”

    “吃了,”阿绰黯然道,“但我哥哥的性子,陛下是知道的……他对那个女人动了真心,没那么容易缓过来。”

    没有哪位君王乐见麾下大将为一个女人消磨了精气神,崔芜也不例外,尤其这个女人还曾处心积虑地动摇大魏根基。

    但她知道人心。

    这玩意儿柔软又脆弱,一根最普通的绣花针就能捅个对穿,生死、财富、名利,太多的东西能施加影响,令其改了面貌、易了初衷。

    但在某些时刻,它又比所有人设想的都要坚韧,哪怕骨摧筋折、肉身成泥,也不能更改初衷。

    延昭现在就属于第二种情况。

    尤其他本人是个一根筋认死理的脾气,这就意味着除非自己想通,否则任何的外力施加、逼迫、责难,只会让本就出现裂痕的君臣关系愈发摇摇欲坠。

    不论是对国朝基业,还是就崔芜私心而言,这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牵挂着定国公的不止天子一人,这一日午后,一位任谁也想不到的访客登了国公府的门。

    陈氏婉娘。

    时至今日,曾经的落魄混血贵为国公,昔日的农家贫女却成了豪贾富商。身家看似差距不大,却因一官一民而拉开天渊之别,最明显莫过于,陈婉娘登门造访,是没有资格从正门进出的。

    她只能自角门递帖……与帖子一并递上的还有丰厚的荷包。

    幸而她不是头一回造访,即便是门房也知道她与自家国公交情匪浅,态度格外客气三分:“陈娘子来了……真对不住,咱们国公爷奉旨闭门思过,不见外客。”

    陈婉娘没说话,只是从袖中摸出个小木匣递过去。

    半尺见方,瞧着木料陈旧、其貌不扬,打开后却射出迷离宝光。

    门房眼睛直愣了,只见那木匣以明珠铺底,雪沫似的珠光簇拥着各色宝石,什么鸽血红、猫儿眼、翡翠碧玺玛瑙水精……散落各处,直如汇聚了满把星辉。

    这样一盒明珠宝石,换得的银钱足够五口之家富富裕裕过一辈子。门房从未见过这么多好东西,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带我去见定国公,这盒珠宝就是你的,”陈婉娘轻言细语,“即便国公震怒,将你逐出府邸,有了这些,也保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

    门房喉头滑动了下,露出货真价实的心动。

    有财宝开道,陈婉娘轻易摸到延昭养病的正院……当然,这也是因为她不止一次登门,府中管事知道她与自家国公交情,未曾认真阻拦。

    饶是如此,以妇人之身直闯男子院落,依然犯了不小的忌讳。若非此间主人心气尽失,懒得理会外事,陈婉娘原也没那么容易达成目的。

    她拎裙上阶,试着推动门板,果不其然,房门是从里面栓死的,没推动。

    她用力拍门,一点不在乎此举闹出的动静引来好些窥探目光:“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出来!”

    屋里静悄悄的,仿佛没人,又似是房屋主人睡沉了,没听到。

    陈婉娘不再拍门,而是拎起裙角,于宽大的裙摆下飞出一腿,裹挟着石破天惊之势,重重踹上房门。

    “咣”一声巨响,门板纹丝不动,围观者的眼皮震了三震。

    国公府的建筑质量非寻常民居可比,陈婉娘一条腿从脚趾尖麻到大腿根。但她毫不气馁,第二脚紧跟着踹出,又是“砰”一声巨响,她大脚趾盖生生掀翻了。

    这滋味着实销魂,陈婉娘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然而她顾不上自己,紧接着就要第三脚踹出。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仿佛要关到天荒地老的房门从里打开了。

    陈婉娘一条左腿已然抬起,见状真是好悬好悬收了回来,因为收势太猛,失了平衡,身不由己地向后跌去。

    幸而开门那位还算有良心,伸手扶了她一把,没让她摔一个毫无形象的屁股蹲。

    “国公爷可算出来了,”陈婉娘冷笑嘲弄,“民妇还以为,你打算在里面抱窝孵蛋一辈子呢。”

    开门之人脸色苍白、神情颓败,下颌冒出一层青灰色的胡茬,正是延昭。

    他面无表情地掠过陈婉娘身后,探头探脑的管事们心头“咯噔”,颤巍巍上前道:“国公爷恕罪,咱们想拦来着,实在是……没拦住。”

    几个大男人真心想拦一个女人,哪里有拦不住的道理?何况这府中还有数百仆役和家将。

    不过是被金银之物迷了心窍,不曾认真阻拦罢了。

    延昭人虽颓废,该有的规矩却分毫不弱:“一人去领三十军棍。”

    管事们苦着脸应下。

    待得众人散去,延昭转向陈婉娘,勾嘴似笑非笑:“我府上的人,竟是唯陈娘子的话是从,我倒不知这国公府是谁做主了。”

    论气势、论辞锋,陈婉娘分毫不差:“自然是国公爷做主,奈何您自暴自弃,将自己关在这一亩三分地,倒像是跳出五行外、不问红尘事,也别怪旁人急着为自己寻个前程。”

    以陈婉娘的身份,这般顶撞当朝国公无疑是大不敬。幸而延昭没与她一般计较,只冷哼一声:“当年在华亭救下你时,却不知这般牙尖嘴利。”

    陈婉娘冷笑:“彼此彼此,当年初相遇时,我也以为国公爷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没想到啊……”

    她话音拖长,分明是引延昭探询。延昭看穿了她的心思,却还是落入毂中:“没想到什么?”

    陈婉娘就等着这一句:“没想到,国公爷骨子里既愚且懦,被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中且罢了,竟还为她要死要活,连性命前程都顾不得了!”

    延昭乃大魏第一国公,除了武穆王,地位尊崇无人可比,谁敢如此放肆顶撞?

    饶是他颓废数日,气色憔悴,这一刻也难掩锐利:“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婉娘却不是随便吓唬住的深闺妇人,走南闯北做起偌大一盘生意,岂会因为疾言厉色就乱了阵脚?

    “民妇有说错吗?”她半步不让,“是谁被前朝余孽蒙蔽,险些送了性命?又是谁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踏出房门半步?”

    “国公爷既做的出,又何必怕人说!”

    第379章

    延昭这辈子没被人这般指着鼻子数落过。

    刹那间, 他青筋凌厉,手指痉挛似地抽动:“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陈婉娘瞪了回去:“你错了,我明白得很!不就是痴心错付、所托非人?你以为只有你自己尝过个中苦楚!”

    延昭没料到这一出, 愣住了。

    他虽粗疏,却不是铁石心肠, 未尝没有察觉陈婉娘隐晦的心思。追根究底,这份业债归结于他当年的无心之语……不,这么说并不恰当, 至少对陈婉娘许出那句“我娶你”的承诺时, 他是真真切切动过心思。

    彼时的延昭是个愣头青,刚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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