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350-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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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的距离,亦是她想要的姿态。

    嘴上却故作疑惑:“你要禀明什么?”

    孙彦抬头,以一个不冒犯的角度看向崔芜:“陛下或许不知,皇城司……并非铁板一块。”

    女帝于案后坐下,眼睫意味深长地垂落。

    “说下去。”

    “皇城司里有个府吏,姓沈,名栋,表面出身贫家,与朝中官员并无往来,但臣已查明,他家中曾得一人资助,若无此人,则沈栋与其母亲早在七八年前就因战乱冻馁亡故。”

    女帝玩味着“沈栋”两个字:“资助他的人是谁?”

    孙彦大着胆子掀起眼帘:“户部郎中,胡昌言。”

    崔芜挑眉,心说:果然,被我猜中了。

    面上却沉下脸色:“朕创立皇城司之初,曾有明言,司中护卫与府吏皆需出自贫家,尤其不可与世家有关联。”

    “是谁如此疏漏,将人放了进来。”

    孙彦低头,讷讷不语。

    崔芜虽是做戏,见他这副做派也难免生厌,没好气道:“要说就说,谁还堵了你的嘴不成?”

    孙彦于是道:“此人……原是阿绰姑娘带进司衙的,有她做保,谁敢多问?”

    崔芜不着痕迹地回头瞥了眼,目光隔着雕花木架,与里间的秦萧飞快交汇。

    秦萧收回视线,身形隐没入阴影。

    崔芜面露不豫,却道:“阿绰兼着皇城司与宫中两门差事,一时疏漏也是有的。”

    孙彦没与她争辩——时至今日,他也着实没有与天子唱反调的底气。

    “陛下所言极是,臣也如此想,”他说,“阿绰姑娘乃是入关时就追随陛下的,情分深重,断没有矫诏行事的道理,这回多半是疏漏了。”

    “只阿绰姑娘事务繁忙,如此两头跑也不是办法……以臣拙见,陛下或可自司内提拔一二,从旁协助,也能帮着查缺补漏。”

    崔芜单手托腮,饶有兴味:“主意倒是不错,只你说,提拔谁好?”

    她满心以为孙彦会毛遂自荐,谁知孙彦不蠢,明知天子心意,断没有将自己架在火上烤的道理。

    “司内如今的两个副指挥使,倒还得用,亦是出身禁军,”他委婉道,“臣瞧着,可以替阿绰姑娘分担少许。”

    崔芜心念电转,明白了他的打算。

    “这事朕会考虑,”她不容置疑道,“你下去吧。”

    若是换作数月前,孙彦定要找些闲话多停留片刻,哪怕只是望着那副如花容颜亦是好的。

    但他现在面对崔芜,全然没了往日心思,每句话,乃至每个字都要斟酌再三,前后不过半柱香,衣裳已然湿了大半。

    “是,”他说,“臣告退。”

    遂不露声色地退出殿外。

    待他走远,秦萧方从里间走出,眉头夹着褶皱。

    只见崔芜收敛了方才对着孙彦时的清冷威严,没骨头似地倚在案后,似笑非笑:“都听到了?”

    秦萧撩袍坐下:“听到了。”

    “听出几层意思?”

    秦萧失笑,心道:“小丫头长能耐了,这是考校秦某吗?”

    但崔芜目光忽闪地瞧着他,他不忍令其失望,遂缓缓道:“点明阿绰姑娘的疏漏是一层,离间您对阿绰姑娘的信任是一层,御前卖好亦是一层。”

    崔芜将形状好看的五根手指握入手心,反复摩挲虎口和指缝,将每一处微凉的关节都照顾到。

    “他最后举荐了两位副指挥使,”崔芜问,“兄长怎么看?”

    秦萧思量着:“此二人出身禁军,忠心当无疑问。但孙彦这般推举,怕是有些交情,还应小心为上。”

    崔芜料到他会这么说,微微勾起嘴角。

    “兄长往深里想,若是孙彦御前保举之事传入这二人耳中,他俩知晓孙彦提了他们的名字,朕却未曾应允,对孙彦是何观感,对朕又是什么想法?”

    秦萧未曾想到这一层,经崔芜提醒才回过神,瞳孔顿时凝固。

    “我曾与兄长说过,孙氏惯会玩弄人心,如今便可看出他的厉害,”崔芜缓缓道,“我若应了他的保举,则孙氏于此二人有知遇之恩,日后行事,少不得卖他三分颜面。”

    “我若不应,则传到底下人耳中,是我心性多疑。此二人便是原先忠心,此番都难免生出疑虑。”

    “这一招看似冲阿绰去的,实则是为了朕。此人的厉害,兄长可领教到了?”

    秦萧摁了摁太阳穴,虽殿中点着火盆,依然有种冷汗丛生的错觉。

    征伐沙场的武将,经历过阋墙之争,按说没什么能惊着他。但朝堂中的谋算人心与战场上的生死相搏到底不一样,看似螺蛳壳里做道场,个中精巧与机关算尽,令人不寒而栗。

    有那么一瞬间,武穆王忍不住想,他领兵在外一年有余,每每与京中通信,崔芜都说“安好无事”。

    到底是“真安好”,还是那些针对他的阴谋算计都被她压了下去?

    答案不言而喻。

    “顺恩伯心思深沉,”秦萧似感慨似嘲弄,“秦某自愧不如。”

    崔芜却道:“不是什么好事。若朝堂上都是如孙氏一般机关算尽、玩弄人心之辈,朝廷离全盘崩坏也不远了。”

    这不是气话,而是经验之谈。在另一个时空,明嘉靖年间,从皇帝到内阁大臣,无一不是才智绝顶的聪明人,奈何所有人都将聪明才智用在谋算人心、争权夺利上,险些拖垮了江山万民。

    “如果我的朝廷敢变成这样,”崔芜不着调地想,“我就效仿权游里的瑟后,找个机会将官员和豪绅大族聚在一起,一把野火烧个干净。”

    哪怕是遍地废墟亦能孕育出生机……前提是没有毒藤趴在土地上敲骨榨髓。

    当然,这念头不能叫秦萧知道,否则武穆王定然摆出“兄长”的姿态,将她好生数落一番。

    秦萧果然猜不到崔芜心思,否则他不会心平气和地发问:“顺恩侯如何谋算姑且不论,阿绰姑娘却是追随阿芜多年。”

    “阿芜预备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阿绰?

    崔芜微微一笑。

    很快,女帝的旨意送到皇城司,大意是说临近年关,宫中诸事繁杂,调阿绰回宫主理,司内事务交两名副指挥使暂代。

    阿绰未曾留恋,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交接,而后赶回宫中,入福宁殿请罪。

    “奴婢监察不力,请陛下降罪!”

    崔芜头也不抬:“可吸取教训了?”

    “吸取了,”阿绰真心实意道,“初见沈栋时,只以为他是个急着给母亲治病的孝子,不曾彻查他的底细……没想到他竟是胡郎中的人。”

    “是奴婢办事粗疏,必定铭记于心,再不敢忘。”

    她是真的吸取教训了。

    阿绰做梦也想不到,偶然一次善心发作,换来的竟是背刺的结果。幕后之人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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