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夫郎打天下: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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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觉得新兵营操练半载,仍不堪大用?”

    秦凤至立即抱拳,声音斩钉截铁:“末将绝无此意。新兵营上下,经半年锤炼,令行禁止,弓马娴熟者也有数十人,他们韧劲十足,绝不输于任何人。”

    言罢,他便领命而去。

    三日后,飞羽营初立,段令闻、郭韧、阿侬等人赫然在其中,郭韧则被任命为飞羽营的队正。

    景家军这边不急不慢,孟儒那头急得再度派人来催,生怕景巡反悔。

    见状,景谡唇角微扬,“既是盟友,自当相助。传令下去,大军三日后拔营,遇雨则停,遇山则绕。”

    帐内众将皆是跟随景谡日久的心腹,闻听此令,顿时心领神会。

    所谓“遇雨则停,遇山则绕”,实则是在拖延时间。这一招,景谡应该算是和卢信学的……

    半月后,南阳,景家军大营。

    时值夏末,空气中仍带着未散的暑气。

    景家军自南郡出发,足足用了半月,才“姗姗来迟”。

    因与孟儒有了盟约,驻守南阳的孟儒守军便只能开城将人迎入城中,抵达南阳地界,却并未急于向前与孟儒部汇合,也未立刻投入对虞军的作战。

    而此时,孟儒猜也猜到了景家军的真实目的。

    他只能气得咬牙切齿,却没办法在这个节骨眼和景巡撕破脸面。

    无奈,他只能派使者再次前去催促,并且瞒报了军情。

    “景将军!您总算到了!荥阳……荥阳快撑不住了!虞军日夜猛攻,城墙多处破损,我军伤亡惨重!主公命卑职再来请问,将军既已至南阳,何时发兵北上,共击虞军?若再迟延,恐……恐荥阳不保啊!”

    使者衣衫沾染尘土,眼窝深陷,显然是日夜兼程而来。

    景谡端坐主位,面色平静无波。他抬手示意亲卫给使者递上一碗水,语气听不出半分急切:“使者稍安勿躁。我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亟待休整。况且……”

    他话锋微转,“初至南阳,敌情未明,仓促进兵乃兵家大忌。若中了虞军围点打援之计,非但救不了荥阳,反而折损我军实力,届时,恐怕孟公处境更为艰难。”

    “而且,我已派出多路斥候,详查虞军兵力部署与动向。待摸清敌情,我军休整完毕,自会选择最佳时机,予虞军雷霆一击。还请使者回禀孟公,请他务必……再坚守数日。”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那使者听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知景谡是在借故推脱,却又无法反驳。他只得咬牙接过水碗,一口气灌下,最终躬身告退。

    又半月后,荥阳城外战场。

    时机终于成熟。围城近两月的虞军久攻不下,兵疲马乏,士气渐渐低迷。景谡看准时机,亲率景家军主力,自虞军防备相对薄弱的侧后翼猛然包抄而去。

    战鼓擂动,杀声震天。憋了许久的景家军如同出闸猛虎,悍然冲入敌阵。

    战场之上,刀光剑影。

    段令闻身着轻甲,手持利剑,与虞军激烈搏杀。

    飞羽营稳住阵型,段令闻与阿侬几人并肩作战,将背后交给对方。忽而,寻隙突刺的瞬间,他脑海中猛地炸开一片陌生的画面。

    同样是尸山血海,同样是挥剑搏杀,他的剑法是一种近乎野蛮的冲击,只拧着一股力气,蛮横地向前突破敌军防线。

    他似乎能感知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周身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煞气……

    “小心!”阿侬一声大喊,将段令闻拉了回来。

    只见那虞兵刀锋已几乎触及他的面门!他惊出一身冷汗,几乎是凭借本能,一个狼狈的侧滚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随即被身旁的同袍抢上护住。

    不知过了多久,战斗终于结束,硝烟未散。

    景家军大获全胜,虞军撤退二十里。

    段令闻手中的长剑滑落,他半跪在一处血泊旁,微微喘息着。

    血水倒影出他的面容,苍白、又沾满血污,左眼泛金的瞳孔似乎被鲜血浸染,竟诡异地透着红光。

    一阵奇怪的钝痛攫取了他的心神,血泊中的倒影好像变得扭曲,摇摇晃晃、虚虚实实……

    ‘段令闻……’

    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入脑袋,不!应该说,这道声音并非从外界传来,而是……他的脑海。

    段令闻的呼吸变得粗重,他微张着唇平复着呼吸,脑海中,那道模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你想要什么?’

    是景谡的声音,可又不太像……

    段令闻闭了闭眼睛,他想驱散这种莫名的感觉,意识忽地一沉,在身体倒下的刹那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炽白的光影渐渐散去。

    “……你不该违抗军令。”景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更是带着一种压抑的斥责。

    段令闻的意识仍在昏沉之中,他的脑袋处于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然而,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慌乱:“……侧翼发现有孟儒的兵马在埋伏,意图夹击偷袭,景将军有令,命人立刻前去支援。”

    回应他的,是景谡更沉冷的目光,“你不是战兵营的人,只需呆在后方营帐即可。”

    “那我想成为战兵营的人……”

    “不行。”景谡拒绝得果断。

    “我、我会努力训练的,我吃得不多,力气大,你看我今天不是杀了那么多……”

    “不行。”景谡再次拒绝。

    “为什么?”

    “……战兵营不需要一个双儿。”

    说罢,景谡的声音似乎缓了缓:“南郡已定,你若想留下,我会为你安排新的身份,寻一处清静宅院,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不要。”

    沉默片刻,景谡问他:“你想要什么?”

    此话一出,段令闻昏沉的意识似乎清明了些,他却只觉得疑惑,这些场景、这些对话,和上回的梦境似乎如出一辙。

    梦境……

    这里是梦境。

    段令闻想张口和景谡说,这一切都是梦。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无法说话。他只能看见眼前的景谡张了张唇,似乎说了什么。

    他没有听清。

    “……什么?”段令闻冲破了喉间的阻涩,终于发出了声音。

    眼前的景谡忽而变得模糊,又渐渐清晰起来,他张着唇,唤了一声:“闻闻……”

    段令闻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处营帐顶棚,以及……景谡。

    他久久没有反应,一时间竟分不清,此刻到底是梦,还是真。

    “闻闻。”景谡见他睁眼却毫无反应,他小心翼翼地又唤了一声,担忧地攥紧了他的手。

    他以为,是段令闻第一次经历战场的残酷厮杀,心神尚未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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