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风起长林: 第二十五章 玉壶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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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到茶案边坐下。

    案边一方红泥小炉,炉上铁壶白气蒸腾,水声刚刚沸响。

    濮阳缨知道没有绕圈子的必要,一面提壶洗茶,一面直接道:“长林王府的话说得漂亮,只是提议,可由内阁再行推荐。但北燕的惠王入京在即,短短时日,内阁怎么可能找到比兰州营更合适的人选?这一点大人想必已经细细盘算过,心里有数吧?”

    荀白水的面色不由阴沉了几分,但同时又有些无奈,“这个条件于朝廷大为有益,内阁根本没有理由反对。说实话,老夫也觉得五百良驹十分令人心动,并不怎么想反对。”

    “于朝廷有益倒是不假,但比起将来太子朝堂安稳的大局,这个只是当前的小利而已,不值什么。”濮阳缨将茶杯双手递上,“不过大人说得也对,明面上很难反对,关键就在于私下。”

    “私下?”

    濮阳缨微微一笑,“朝廷的战马供应,这是多大一笔财源啊,眼看着可能被人给切了,这心里不舒服的人,恐怕不只是大人您吧?”

    荀白水默然良久,摇了摇头,“不管有多少人心里不舒服,他们也都跟老夫一样,不可能明面上反对。”

    濮阳缨举杯轻轻啜饮一口,又笑了笑,“名为和谈,那便是双方的。咱们这一边没有办法加以反对,还有北燕那边儿呢。”

    “两年和谈,北燕各方的态度老夫很是清楚。”荀白水思忖片刻,再次否定,“来的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可是惠王……此人颇有决断又懂隐忍,恐怕……”

    “既然这条路也走不通,那就只能釜底抽薪,阻止惠王进京了。”

    荀白水吃了一惊,手中茶水都不慎倾出了半盏,“阻止惠王?你能怎么阻止?”

    濮阳缨拿竹夹给荀白水换了个杯子,道:“从先帝朝起,法度渐严,官员不得收受年礼,但正月里普通人情走动,怎么都是难免的。各大马场基本都设在西关外,隔年进京一趟也不容易,按惯例节后多少会再盘桓几个月才走,如今还未到返程之期,据在下所知,七大马场的人都还在金陵城中没有离开呢。”

    “你要借助马场之力,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安排这样的事,再精细也难免留下痕迹。与北燕的商谈内容眼下还是内阁机密,不能随意外泄,万一被人发现……”

    濮阳缨淡淡笑了笑,“承蒙娘娘恩宠,我这乾天院信徒往来,其势尚算鼎盛,消息传递比别处更加方便。大人放心,绝对不会让您沾手的。”

    荀白水想了想,依然犹豫,“陛下已经同意燕梁修好,这是大局。如果不慎失了分寸,反倒引起两国纷争……”

    濮阳缨呵呵笑了起来,“荀大人,长林王府所加的那个条件,北燕平日根本不会答应的,您知道老王爷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吗?”

    荀白水大略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心中仍有些不安,“北燕国中的情形,老夫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不过反军逆贼有违天道,纵然得意一时,将来也必败无疑。”

    “大人说得是。”濮阳缨掩去唇边的嘲讽之意,并不反驳,“咱们退一步来说,即便北燕逆军最终不能成事,那毕竟也还是一场不小的内战,若没有十分忍不得的理由,北燕朝廷又岂敢在此时分出精力挑衅我大梁呢?”

    这句话倒是说得不假,北燕此时自顾不暇,纵然惊退了惠王,盟约不成,可燕梁边境的情势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大改,当下唯一的问题只在于……

    “马场的人真的有这个能耐将北燕使团吓退回去吗?”

    濮阳缨垂下眼帘,淡淡道:“这个当然不好说,咱们也不宜插手过深。不过马场的人生计相关,为了这口饭吃总归是要拼命的。再说了,即使他们未能成功,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不过放个消息出去试试而已,是成是败都牵扯不到大人,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说着,将新斟的茶盏缓缓向对面推了过去。

    荀白水默然良久,终于抬手端起杯碟,吹开浮沫啜饮了一口。

    马政一向是军务中极为重要的部分,长林世子的奏本递上以后,兵部晋尚书丝毫不敢怠慢,两次前来长林府进行商讨,甚是配合。但饶是如此,内阁和某些朝臣暗中的抵制之意依然时时浮现,难以忽略,不要说萧平章,就连未直接参与的萧庭生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可改良战马乃是对朝廷大有益处的事,他实在想不出内阁能有什么反对的理由,最后也只能当作是自己多心,并未加以理会。

    先武靖帝为皇子时,曾以军功著称,大梁战马能自行培育无须外购,是他当年便有的心愿。面对眼下这个百年难遇的机会,萧平章处置起来要比他的父王更加谨慎,萧庭生疑惑一下也就算了,但他却是必定要查到心里有数才行。

    “我都算过了,根据战马数量来看,十之八九,都出自这七个马场。”萧平旌盘腿坐在地上,握笔的右手在挥动间将墨迹甩在了衣襟上,他也毫不在乎,扬手将刚写好的一纸折页弹了出去,飘飘飞向窗下坐姿端正的大哥。

    一向整洁的东院书斋此刻满桌满地都堆着公文抄本,显得异常凌乱。萧平章将王府历年存档中与战马相关的文书尽数调了出来,兄弟二人已经窝在这里梳理研究了整整两天。

    接了二弟掷过来的折页看过,萧平章的面色变得更加凝重,指节不由自主地敲击着桌面。

    萧平旌半天没听到回音,爬起身凑过来,“内阁之所以态度暧昧,难道跟这个没有关系吗?”

    “你说的不错……”萧平章微叹一声,“大马场主、地方官员、户部、兵部,各方利益相关,层层交织,又怎么会不投射到内阁。”

    萧平旌得意地道:“表面上看来虽然一切合规,但如果从这个角度深挖下去,我相信一定能查出些东西来。”

    萧平章将手中纸页揉成一团,“谁跟你说要深挖?”

    “啊?咱们两个看了这么久的清单,不就是怀疑……”

    “我没有怀疑什么,只不过想要心里有数罢了。”萧平章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你也拘束了两天,把这里收拾一下,去找朋友散散心吧。”

    萧平旌一脸疑惑地拉住了朝门外走去的兄长,“大哥你什么意思啊?好不容易发现了其间可能的利益勾连,难道咱们就放着不管吗?”

    “你想怎么管?”萧平章皱眉看向他,“地方行政、六部职权皆为政务,咱们大梁的规矩就是武臣不参政。现在一来并没有出什么事,二来内阁也未曾明确反对父王的提议,三来未得陛下指派允准,长林王府以何为由暗中监察朝臣?就凭‘可能’二字吗?”

    萧平旌不由怔住,“我、我以为父王应该可以……”

    萧平章转头看向庭院中已开始半凋的花树,神色淡淡,“平旌,正因为父王有威望、有兵权,长林府的行事才不能随心所欲。若是自己心中都无约束,只想着为所欲为的话,又怎么能怪其他人的看法错了呢?”

    兄长的顾虑为何,隐忧何在,萧平旌以前未曾认真想过,但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其间的道理却是一点就透。

    长林王府并非风闻奏事的御史台,手中没有监察百官之权,不能单凭感觉随意查扰朝廷官员。如果真的不顾职权所限,自己怀疑什么就管什么,纵然起心为善,久而久之亦会变成府中特权,未免坏了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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