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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322、琴(第1/4页)
魏涯山向来不是个疯子,相反,他很冷静。做出的这些决定也并非铤而走险,事后问时,他倒真能说出所以然。
其实原因很简单。无他,还是一个心态问题。
或者更准确说,是利益。
只需要想一个问题就可以了:魔族有必要为了一个人的仇恨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魔族与振鹭山不一样,振鹭山上的许多弟子唯一的家就在这里,要是家被占了肯定会和侵入者拼命,因为这不仅涉及许许多多人的利益,最重要的是涉及到他自己,若是叫他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友尽数被俘虏杀戮,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变成一个再也不会动摇的战士的。
但是魔族不一样。蛮荒之地才是他们的家,尽管荒芜贫瘠,但却是式夷教最好的栖息与修行之地。就算有多么盼望可以入主中原,若非蛮荒之地绝对生活不下去了,他们里的许多人都不会甘心就这样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的——特别是,这场战斗甚至并非出自于许多人的共同意愿。就算是急切地想要占据修真界的位置,一上来就直接攻打振鹭山肯定不是良策,更何况燕应叹为了自己的仇恨甚至不惜将他们喂给毒山、或是在感知到有人想要逃跑时引发体内毒药,他如何能得人心?
既然魔族队内心已散,那么劝动他们反戈就成了极为容易的事情。只要能保住一条命,这些不甘于喂给毒山的魔族就什么都会做的。哪怕是让他们调转指向抗争他们自己人——因为燕应叹也是这么对他们的。
果不其然,在许多弟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几个魔族虽然一时大惊失色,但却也迅速调整好表情,骂骂咧咧地转头。见此状,晏仰始终保持着的微笑终于垮了下来,鼻尖细细地冒着汗,立即背过身去用力呼吸两口。再转头时,又是一副镇定微笑,指引魔族铜甲的方向。
后来弟子们才知道以备不时之需,魏涯山早就找人把铜甲修好了。只不过为了保密,他谁也没说,一下拉出来都吓了大家一大跳。这个铜甲最开始本来就是回风门的弟子用以操控,祁新雪此前跟他们透了底,是以底牌往外一抽,几个弟子便立即顶上,当即万针齐发,定住铜甲四肢与颈侧,不出一息,铜甲便如同铁片上了油,倏地往下一滑,又在灵息的控制下牢牢站稳。毒山可以吞噬魔族和修真者,但却无法吞下为金属的铜甲,两方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可铜甲却只后退半步,依旧岿然不动。
要么说还得是专业人士,常年在血雨腥风中生存的魔族立即明白了魏涯山的意思,随后,必将此生都永远存在于在场诸位弟子脑中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还是对峙的双方突然变成了队友,此前见惯了的铜甲身上的绿色灵息开始一一被各种颜色的暗沉色魔息所覆盖,其中甚至还有比较亮堂的,后来解释说是吃素的。两方完全不同立场的人竟站到了一处,达成了此夜前所未有的大阵仗,而有主要作为战斗的力量加入,振鹭山总算可以在两方对峙中尝试掌握主动方,开始对景怀君进行一定的反击。
只不过那时候有很多人、现在已经是全部人都知道,这些魔族绝对不是因为大义和他们站在一起的(估计也不会有人这么认为),能够调动他们的依旧是那个老生常谈的词,“利益”——但它涉及得更广,已经到了生命安全的层面。人为了保命什么都能做到,同为生灵的魔族也不可免俗,只要有怕死的人,这场“立场”的逆转就能成功。
燕应叹一不能给他们足以抛弃生命的利益,二不能保证他们的胜利,他凭什么要人家给他卖命?
魏涯山非常明白这一点。因为在十年前他就亲眼看到过许多修真者的倒戈,原因很简单,哪方给的利益最多,他们就会从善如流地倒向哪方。
他们的背后没有一个东西能够支持着他们站立在原处。魏涯山鄙夷这些人,但又明白自己必须要去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这一切当然也归功于回风门的过硬技术。要知道燕应叹的毒虽然不及他的幻境,但也不容小觑,主要是无声无息便可种下,似乎在哪里都能与它打个照面,且擅长远方操控,更方便他来控制别人。
但祁新雪在拔除唐云意的毒后便潜心研究这种毒,最后虽然没有配出解药,但是也找到了能够暂时抑制的方法。这种抑制药在尹鹤中毒时发挥了必不可少的作用,使得尹鹤成功捡回一条命。如今更是立即控制住双方,调转了局势,魔族拿出了为己方冲锋的架势,呈现出了十分难得的战斗力。事实证明,魔族能以一敌三并非传说,哪怕这种在血腥屠杀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狠劲儿在对上自己人时也格外狠厉,下手无情堪称心狠手辣,看得不少弟子目瞪口呆,头皮也跟着一阵发麻。
但很快他们就立即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定位,早就做惯了后援的他们十分迅速地撤开,重新回到各个阵眼中,只这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流水般的琴声,已一扫之前轻缓柔和,声声催急有如乱石翻坠,又似浪卷惊涛。似疾风簌簌,也似寒冬夜行,每一瞬琴音无一不在提醒催促一点:
快!
即刻,所有人你拉着我我拉着你,警醒起来。中断的琴声几乎在同一瞬间猛地升高,像洪水自山顶奔涌,急急扑来。琴声虽不能直接作用于人,但生在来往不绝、念念不断,转瞬便传至山门前各个角落。一时各声部乐器同时作响,如同雨点般的弦音倾盆而下,将毒山淋了个湿透。毒山白骨嶙峋的喉间发出一声不似人的低吼,虽然它的耳朵还没长完全,但却并不影响它受到音波的攻击——因为在这之外,还有个更登峰造极的角色正暗中与之对峙。
楼澜此前曾有一句名言,因为过于离谱而在弟子间悄悄当成一个笑话流通,楼澜知道但并不在乎,事实上,它并不是一个笑话——楼澜说他摸琴的时间都和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长,这是真话。从小还未上得振鹭山时,他便日日待在古琴边。手指抚过琴弦的感觉甚至比父母的拥抱更为亲切,自始至终,乐调都像是最亲密的朋友,无论何时何刻都能给他带来慰藉的平静。他对自己的琴音,并不只要做到感人肺腑或是引人入胜,连以琴为语动人心魄也并非他的最终目的,无论怎样,他的要求实则只有一个——
以琴为剑。
他本以自己的那句话来激励弟子多多练琴,可却被这些天真的孩子们加之以玩笑,好在楼澜并不在意。他明白这群弟子还太年轻,远没有到能理解此举的地步。只不过他早已不是弟子,也同魏涯山做过生死的承诺,这不是儿戏。楼澜调转琴身,在膝上放平,深吸一口气。随之闭上眼睛,在那回风剑隐隐放出的青光庇护下,他停了手中动作,摸索到最顶端,拨下了第一个音。
这一声在万众流水似的急促琴音之中显得如此突兀。由于他功底深厚,尽管只是一个音,就能让景怀君迅速地听出端倪。他的注意力一下就从毒山转移到他的身上,楼澜不睁眼都知道,景怀君现在必定在寻找着他具体的位置——只不过他始终没什么动作,分了心操控毒山,另一边却仍在狐疑地观望。楼澜心中知悉。想也是,一个医女,一个琴师,又能掀起怎样的风浪、又如何能成为颠覆战局的存在?比起这些并无法一击致命的战力来说,那些倒戈的魔族或许更值得关注追究。但是魏涯山会叫这二人出来迎敌,此事又定会引起景怀君的惊疑,不知道究竟是否是真实的底牌还是只是空城计:不过,楼澜很快就能给他答疑解惑。
楼澜的手掌在琴上轻轻晃了一圈,手指再落下去,拨出的琴音已似暴风疾雨,骤然砸下。他弹得快而迅猛,手指几乎拨出残影,但身姿优雅,毫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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